第11章 棠棠你讓誰親你？
遲宴北垂著眸，視線落在他自己手中的小龍蝦上，絲毫沒有在意周圍的吵鬧喧囂。
筆挺的鼻樑下，薄唇鮮紅，微扯著唇。
即使看不見他的眼睛，季初棠也能感受到他隔離在喧囂之外的漫不經心。
吸引季初棠的重點，還是他剝小龍蝦時那份讓令人意外的細緻。
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戴著透明手套。
小龍蝦在他白皙的手指間顯得格外鮮紅可口。
他拇指按壓著蝦殼中間剪開的縫，熟練地一扳，鮮嫩的蝦肉便露了出來。
男生兩指捻著蝦肉投進自己嘴裡，頭順勢抬起。
視線便也輕飄飄地上移，落在季初棠臉上。
眼裡的淡漠在對上季初棠視線的瞬間，盪開成懶痞的笑。
「同桌，看人填不飽肚子。」
季初棠也剛好剝開一塊蝦肉，她順手扔進嘴裡，「小龍蝦味重，伴著小白臉解膩。」
「哼。」遲宴北悶聲笑，「行，還是女王會吃。」
季初棠挑眉，默認贊成他的話。
許亦夢坐在季初棠旁邊，見她吃得慢，剝了幾隻蝦肉放碗里遞給季初棠。
季初棠看著面前多出來的蝦肉，詫異地側頭看許亦夢，「夢妹，你這樣我會誤會。」
許亦夢懵，「誤會什麼？」
季初棠還未應答，她對面的遲宴北將放了兩隻蝦肉的碗遞到季初棠面前，「你說這個操作會誤會什麼？」
遲宴北話是在給許亦夢解釋，眼睛卻是盯著季初棠，眼神依舊是不正經的調笑，倒是看不見什麼真誠的情義。
「嗯哼。」季初棠嘴角微勾，伸手將遲宴北遞過來的蝦肉扔嘴裡，點了點頭，「謝謝。繼續努力。」
此時余梓萌越過季初棠，對許亦夢眨了眨眼。
許亦夢默默地將自己的碗收了回去。
她感覺自己好多餘。
這兩人.....好像確實有點好磕。
*
某撞球室。
球桌前，顧霄澤彎腰，弓背，翹臀，擺出一個自以為帥氣的誇張動作，擊球。
白球極速前進，準確地撞擊在藍球上。
然後——
藍白二球都精準地停在桌面上，離球洞老遠。
「噗，顧霄澤，你這叫姿勢有多風騷，球技就有多菜。」
季初棠雙手抱著球杆看盛鶴汀與顧霄澤打球，顧霄澤的誇張動作著實讓她沒忍住笑。
「我這只是失誤，看我下一回合操作，准將鶴子底褲都贏沒。」
一擊清脆的撞擊聲響起。
盛鶴汀進球了。
「呵。」盛鶴汀覷了顧霄澤一眼，無聲藐視。
季初棠額頭靠著球杆，嘴角的笑越發明顯。
顧霄澤咬牙，「你們這是欺負新同學。」
季初棠柳眉微揚，「那就只怪新同學太菜。」
「誰菜？」
遲宴北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宴哥，救命啊，維護我倆轉校生的顏面就看你了。」
遲宴北睨了顧霄澤一眼，笑罵道，「出息。」
季初棠將球杆靠在臂彎，站起身拍了拍手，對遲宴北開口，「看他倆好沒趣，打一局？」
遲宴北挑眉，「行啊。」
季初棠還穿著靜栩的制服，她人又比較高挑，百褶裙的裙擺不到膝蓋，以防走光，她直接走向場子最裡面的球桌，與盛鶴汀他們那桌隔了兩桌。
遲宴北順手拿了一瓶礦泉水，一邊喝一邊跟在季初棠身後。
他走到桌邊就開始挑球杆，「你開。」
「行吧。」
季初棠走到靠牆的那一面，彎腰，俯下身子，對著白球瞄準三角球區，稍一使力，白球極速滾向三角區的尖端，紅球散開。
季初棠沒有直接開始，剛剛附身時她就感覺馬尾有些散落，遮眼睛了。
她將球杆靠桌面一放，雙手伸向後腦勺重新紮頭髮。
她穿的制服上衣是白色的襯衫，隨著她雙手向上，襯衣被繃緊，露出分明的曲線與一小段隱隱約約的白皙腰身。
遲宴北原本靠著牆，一邊拿著小方塊巧克力粉抹撞頭，一邊看季初棠打球，她扎頭髮的樣子就這樣倏地印在腦海中。
遲宴北喉頭滾了滾，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
季初棠將頭髮重新紮好，拿著球杆正打算開球，發現遲宴北正盯著盛鶴汀他們那桌看。
她跺了跺球杆，「哎，請尊重對手。」
遲宴北應聲回頭，視線還是忍不住往季初棠頸脖之下落。
他最後只得看向桌面，得以控制住自己眼睛。
「嗯，在看你打了，動手吧。」
季初棠對遲宴北的異常絲毫不覺。輕哼了一聲。
隨即俯身，視線落在白球上，神情專註，球杆又快有準地打出。
一顆紅球落進球袋。
季初棠的進球似在遲宴北的預料之中，他眼裡沒有絲毫驚訝，只淡淡道：「繼續。」
話音剛落，一記清脆的撞擊聲隨之響起。藍球落進球袋。
遲宴北仍舊一臉平靜地抹著撞頭，倒是旁邊桌的盛鶴汀與顧霄澤結束了對局，靠過來看。顧霄澤露出了驚訝之色。
「季初棠，你厲害啊。」
季初棠根本沒搭理顧霄澤，又打出了一球，紅球再次落網。
「叫什麼名字，叫棠姐。」盛鶴汀攀著顧霄澤的肩膀開口提醒。
「行啊，棠姐，求罩啊。」
季初棠走位間隙抬頭看了一眼顧霄澤，輕笑，「沒罩。」
顧霄澤的視線隨意下移，「哪能呢，你....」
「閉嘴。」遲宴北對著顧霄澤的小腿踢了一腳，止住了後面的話。
季初棠哪能不懂，她將球杆立在地上看顧霄澤，「討打？」
在季初棠與遲宴北兩人的眼神施壓下，顧霄澤慫了，雙手合十，作揖，「我的錯，宴哥，棠姐，放小的一命。」
遲宴北視線回到季初棠身上，「繼續。」
季初棠再次彎腰，俯身，眼睛看向白球時，卻意外對上了遲宴北的視線。
季初棠心裡倏地有了一絲慌亂，稍微穩住，打出了一球。
果然，粉球只滾了一小段距離就停了下來。
季初棠失誤了。
「棠姐，不行啊，這就斷了，小心我宴哥清場。」
季初棠將球杆靠在牆上，隨便勾了個凳子坐下，笑著回顧霄澤的話，「那讓他先清一個試試。」
去買奶茶的余梓萌與許亦夢正好此時回來，余梓萌聽見季初棠的話，一臉驚奇，提出疑問時聲音都比平時大了兩個度。
「什麼親一個，棠棠你讓誰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