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的車不帶女人
季初棠發現，遲宴北這個人比她還能睡。
上了一整天的課，他基本都在睡覺。
還十分給老師的面子，並沒有明目張胆地趴著睡，而是將手支在課桌上，撐著側額。微垂著頭，讓額前細碎的黑髮蓋住眉眼。
可是又似乎並沒有掩飾自己在睡覺的意思，整個人懶散地靠著座椅，無處安放的大長腿伸到了前邊顧霄澤的桌椅下。
兩個人在教室一整天，基本沒說過什麼話，井水不犯河水。
這落到其他人眼中，就又是另外一番解讀。
一到課間，就有就有學生在偷偷討論，也有其他班級的學生到三班教室外來圍觀。
或單純的慕名而來看遲宴北，或來圍觀看遲宴北與季初棠。
「後面兩位大佬的氣勢好足，就那麼隨便在那裡一坐，後排溫度都低了。」
「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倆明明沒有交流，但是看起來卻異常和諧，我都想磕cp了。」
「磕cp？那你口味還真重，我感覺兩人那冷冷的樣子，一放學就要打一架似的。」
兩人對同學間的討論毫不知情。
季初棠用筆戳了戳前桌余梓萌的背，「萌萌，你背著我幹嘛呢，你已經偷看後座好幾眼了，看完就笑。」
余梓萌掉轉頭，將手機放到季初棠課桌上，「看你們倆是不是真要打起來。」
季初棠撇了一眼身旁的遲宴北，隨即視線落在余梓萌的手機屏幕上，正好看著那句，【坐等遲宴北壓住季初棠。】
季初棠嘴角微勾，又將視線轉向遲宴北。
此時遲宴北已經睜開了眼，抬眸。
四目相對。
季初棠突然起了點挑釁的意思。
「聽說你要壓我？」
遲宴北眼裡的迷茫一閃而過，隨即用帶著侵略感的視線在季初棠的身上掃過。
「壓你？」
男生聲音低沉，微啞。
明明還是少年，卻讓人莫名感覺到了成熟男人才有的性感。
「沒興趣。」
季初棠，「.....」
遲宴北的眼神加說的話，讓季初棠感覺自己被鄙視了。
看不上她？
艹！
季初棠側身，抬起左腿一腳踢上遲宴北的椅子。
「看不起我？」
所有偷偷打量這兩人的同學都屏住了呼吸。
心裡在歡呼。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季初棠瞪眼盯著遲宴北。
其實....她也挺期待男生會是什麼反應。
遲宴北的椅子微晃了一下，身子卻是不見絲毫動搖，仍靠著椅背，大剌剌地敞腿坐著。
「哼。」遲宴北哼笑出聲。
嘴角扯出明顯的弧度，眼裡也是毫不掩飾的，焉壞的笑。
男生嗓音慵懶又浪蕩，「小白花，希望我壓住你？」
季初棠第一次發現自己竟會受不住一個人的視線，惱怒油然而生。
「遲宴北。」
「小白花這個梗你是不是過不去了？」
這是季初棠第一次叫遲宴北的名字，他莫名地一怔，女聲在心底又回蕩了一遍。
「遲宴北。」
心尖無端地，有些癢。
「嗯哼」遲宴北清了清嗓，收住眼裡的調笑，「行，過了。」
「？？？」
季初棠腦子轉了一圈才反應過來他說的過了是什麼意思。m.
又在下一個瞬間從他的話里感受到了一絲順服與縱容。
「有病。」
季初棠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再說自己的聯想，還是在說遲宴北。
她扭過頭，不再搭理遲宴北，將桌面的手機遞還給了余梓萌。
*
開學第一天，假期的輕鬆自在還未散盡，學生都還沉浸在清新愉悅的氛圍里。
放學鈴聲響過，學生們成群結隊地離開教室。
夕陽西下，黃昏正盛，晚霞燒紅了半邊天空。
季初棠與余梓萌，許亦夢三個女生先去了一趟廁所，后才慢悠悠地到學校後門停車場。
原本整齊排列的單車早已經被騎走，只剩下稀稀拉拉地幾輛還未等到主人的到來。
盛鶴汀與遲宴北，顧霄澤三人已經等在停車場邊緣的機動車停車處。
盛鶴汀與顧霄澤正站在各自的摩托車旁，低頭看手機。
只有遲宴北跨坐在季初棠早晨看見過的摩托車上，一隻腳踩在地面上支撐平衡，手裡拿著一瓶礦泉水，微仰著頭，往自己嘴裡灌水。
他下顎硬朗，喝水時脖間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
一下一下，讓人覺得莫名地撩人性感。
似察覺到有道目光緊緊盯著自己，遲宴北漫不經心地側頭尋過去。
沒有尋上任何人的視線，倒是看見不遠處季初棠正側頭與許亦夢說話。
她上午扎得齊整的馬尾已經有些凌亂，幾縷髮絲散落在耳邊，耳朵小巧，白皙，微微透著點粉。
遲宴北嘴角扯出一道笑，卻並未多言。
顧霄澤看見她們三走過來，先開口招呼，「棠女王，怎麼你也像其他妹子一樣磨磨唧唧的啊。」
季初棠抬眸盯著他，「你再擠兌聲試試？」
「嘖，好凶啊。」顧霄澤側身跨步到遲宴北身後，「宴哥，求保護。」
遲宴北斜眸覷他，「滾！」
「哇~你也凶我，宴哥，你這就忘了我們打小同床共枕的交情了嗎？」
剛轉眸的遲宴北又盯上顧霄澤，眼神涼涼，「戲過了。」
「額...」
顧霄澤也覺得自己剛說的話有點噁心，收住刻意誇張的神色，一轉頭，就看見余梓萌正用發現新大陸的欣喜眼神看著他。
顧霄澤對這個眼神太他媽熟悉了。
他家裡初中的親妹子，追星星磕男男cp時就是這個表情。
這就磕上了？
顧霄澤偷偷喵了一眼遲宴北，心裡只想著，希望萌萌妹子磕得低調點，別讓阿宴知道，不然這罪過還是會算到他身上。
「都到齊了，我們出發吧。」顧霄澤趕忙開口轉移話題。
他的視線在三個女生身上飛速掃了一遍，「剛好三輛車，一帶一？」
顧霄澤沒有等其他人回應，直接開始安排，他先對著許亦夢道，「這位叫許亦夢吧，你去鶴子那裡。」
隨即顧霄澤看向余梓萌，「萌萌跟我？」
余梓萌遲疑地看了季初棠一眼，走到顧霄澤身邊。
「我的車不帶女人。」
季初棠還未動，遲宴北就開了口。
季初棠看著他眨了眨眼，柔軟微翹的眼睫似蟬翼一般扇動。
她語調拉長，問他，「真不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