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樣氣色就好多了
「祁修遠,你別,哎呦!看不下去了。」
遲非晚尷尬的別過頭,還沒兩秒,只感覺靈魂再一次被拽走。
再次能清晰的看到世界,她飄在車廂里,
原來祁修遠是把她的身體放進了車裡啊,
還以為……
等等!
他這是要幹什麼啊,親一下,還不夠嗎,還想帶她去幹嘛?
瞬間一個不好的念頭衝到了她的頭頂,她指著祁修遠罵道,
「你就跪地上祈禱去吧,幸虧老子不是惡鬼!不然這會兒一定吃了你!」
雖然也不知道鬼吃不吃人。
祁修遠駕駛著車,頭朝著她的方向偏了一下,嚇得遲非晚一下子貼到了車門上。
她總是懷疑祁修遠是不是真的能看到自己。
不過顯然是她想多了。
半個小時后,車子穩穩地停在了莊園的門口,
這個莊園是祁修遠年少時賺了第一桶金后,為了遲非晚專門買下的,
後山里是他培育了多年的,她愛的藍色芍藥花。
她住了一年,卻全然不知道這一點。
他抱著遲非晚下了車,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卧室,將人平放在床上,
從兜里掏出一把短匕首,刀尖對著自己的手指狠狠地劃了一刀,
鮮紅的血液瞬間順著手臂流了下去,染紅了潔白的襯衫。
他將手指輕輕地放到了遲非晚的唇上,小心翼翼的塗抹。
「乖乖,你怎麼樣都好看,可是我知道你不喜素顏,你看塗上口紅,整個人看起來氣色都好多了。」
身後抱著一個文件夾站著的助理林瑞看著這一幕瑟瑟發抖。
遲非晚飄了過去看了看,點點頭,
「我確實不喜歡素顏,可是這個色號,嗯……」
這個時候抹大紅色,是不是不太應景啊。
這兩天她都已經習慣了祁修遠的種種精神病的行為。
祁修遠轉頭一臉冷然的看著助理,沉聲問了一句,
「都活著?」
林助理點點頭,猶豫著將手裡的文件遞給了他。
他接過文件,認真的一頁一頁翻看,隨後在下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遲非晚歪著頭看著,全英文的文件,她能看懂的詞語有限,只有什麼轉讓、什麼捐贈、其餘的看不太懂。
「祁總……您……」助理紅著眼眶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祁修遠擺了擺手,「走吧。」
記憶中的祁修遠就是這副模樣,甚少說話,若是非要說也儘可能的越簡單越好,
臉上的表情也總是這樣,冷漠、冷然,好像全世界的紛爭都與我無關。
助理抹了抹眼淚,朝著他鞠了個躬,轉身離開之後,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師父,麻煩你了。】
聽筒里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考慮好了?若做了便不能後悔。】
【為了她,我這微不足道的靈魂算不得什麼,不悔!】
祁修遠的手臂緩緩垂下,手機順著掉落到地上,
隨後他將遲非晚攔腰抱起,向著地下室走去。
地下室里,一男一女被捆在了綁滿荊棘的木樁子上,嘴巴被死死縫住,雙目也被人剜了去,只留下兩個血窟窿,
雙手雙臂通紅,沒有了皮肉,能清晰的看得見白骨,尤為恐怖。
遲非晚被嚇了一跳,雙手捂住眼睛,從指縫裡看過去,她瞬間愣住了。
這不是害死她的那個渣男宋浩文和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遲雨薇嗎。
想想也是可笑,她一心的認為宋浩文為了自己尋死覓活,茶飯不思,卻不想他竟然早就和自己的妹妹搞到一起去了。
虧得自己這麼多年一直對他這麼好,給他錢,給他資源,
即便是嫁給了祁修遠還為他守身如玉,就等著離婚的那天。
當初父親只是看他從窮地方出來的,靠著自己打拚到了現在不容易,
也算是用得上他,才讓自己和他交往的,如今看來這賤男人城府極深。
祁修遠的腳步沉重,一步一步的走向木樁上渾身是血的男人。
宋浩文嘴裡發出凄慘的嗚咽聲,拚命的搖著頭。
祁修遠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還有一絲絲的……嫉妒。
遲非晚惡狠狠的看著兩人
三天前,宋浩文邀請自己出海玩,
結果游輪上只有他和遲雨薇兩個人,二人聯合起來,折磨她后,
又把她沉入了海中淹死了,又將她打撈出來,偽造了溺水的假象。
父親竟然也沒繼續查下去,看來自己在這一家人心中的份量還當真微不足道啊。
她隱約的記得,遲雨薇最後附在她耳邊說的那句話,
(姐姐,你們母女的命註定是要被我們母女奪走的,你就認了吧。)
她這是什麼意思,母親的死難道不是墜崖?
這幫天殺的!我只恨死之前為什麼沒穿紅色的衣服,即便變成厲鬼,也要殺了你們!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讓你們所有人萬劫不復!
遲非晚正恨得牙痒痒,摩拳擦掌的想要做些什麼又不能。
男人將手裡的東西放在了二人的腳下,隨後來到了遲非晚的身邊,緩緩的躺了下去。
「晚晚,如果有來世……」
祁修遠突然頓住了,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閉了閉眼,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你的來世,不會有我了。」
什麼意思……
遲非晚飄在一旁看著他。
「不過,黃泉路上還是要有我的,那裡黑,你會害怕的。」
祁修遠按下了遙控定時裝置,隨後輕輕地捂住了她的耳朵,滿目情深的看著她。
遲非晚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她著急的大聲喊著,
「祁修遠!你要幹什麼?這是炸彈啊!你炸死他倆就行了,你這樣會把自己也炸死的!」
轟!
一聲巨響之後,一切的一切歸於平靜。
你帶著光走進了我滿是泥沼的生命,我嫌自己污穢不堪,不敢伸手觸及,不曾想卻沒護你周全,
你踩著漫長星辰的光而來,而我在你到來的剎那便失了心智,從此山河過往,凜冬天明,你都有我。
遲非晚再一次感覺自己沉入了大海,周遭沒有一點光亮,
海面泛起漣漪,氣泡上升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辨,
大量的水灌入她的口鼻,窒息感頃刻將她吞沒。
她在墜落,黑髮張牙舞爪的順著面前那唯一可以看見光亮的地方飄著。
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她大腦無法思考,整個人不斷的下沉,下沉……
難道人投胎之前不是黃泉路,而是從自己死的地方?
突然一個輕柔溫熱的力道在她的背上拍著,耳邊也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遲非晚?遲非晚?你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