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破碎不堪,沒了靈魂
「那……」季禮回頭看著醫生,
這個情況是他怎麼也沒有想過的,
如果遲非晚不願意配合,那誰也無法強迫她做任何檢查,
不檢查就不知道她腦子裡的這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目前來看,有什麼影響嗎?」
醫生搖搖頭,
「不好說,這個事情我無法和你保證,畢竟沒有確切的診療結果,
如果平時沒有多大影響的話,應該問題也不大,
只是……
不清楚這次暈倒是因為什麼,如果因為腦子裡的陰影,那還是要好好檢查,
不管怎麼樣,你們盡量多勸勸患者,有病不怕的,要積極面對治療。」
後面醫生和季禮再說了什麼,祁修遠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現在他只想讓遲非晚檢查一下,他只想要她平安,
哪怕最後自己會被拋棄,那他能默默守護著她也好,
總之,遲非晚不能出事,如果老天爺非要拿走一條命,那就用自己的來換。
他踉蹌著站了起來,一步一步艱難的往外走,
耳朵里聽得到有人在叫他,可聲音是朦朧的,聽不到來源,聽不清是誰。
季禮無奈的趕緊跟在他的身後,
「林瑞!什麼情況啊,你也不說清楚?這倆人是吵架了還是離婚了?鬧這麼嚴重?」
林瑞咬著唇搖頭,壓低聲音無奈的回答,
「沒有,但是快了。」
三人站在病房外面,面面相覷,誰也不敢貿然進去。
「怎麼辦?」林瑞為難的看著祁修遠。
他緩緩壓下病房門的把手,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
床上的女人微微閉著眼睛,睫毛有些抖動,
看得出並沒有睡著,身體均勻的起伏著,
雖是病著,可依舊美的像是一幅畫。
「晚晚,你先別趕我走,我知道你這會兒不想見我,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說,
剛才醫生說,你的影片有一處陰影,需要進一步檢查,
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只是檢查一下,可以嗎……」
男人緊緊地攥著拳頭,深深地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喘著氣,
努力的壓抑住自己的哭腔,生怕一個不小心會讓她更加不高興,
「對不起,你如果恨我,殺了我都行,可是你不能出事,晚晚,對不起。」
床上的女人緩緩睜開眸子,原本漆黑靈動的眸光,
像是失去了全部光澤,她緩緩坐了起來,轉頭盯著一旁的男人,
這個救了她,又深愛她的男人,此刻卻讓她陷入巨大的矛盾中,
該如何面對她不清楚,未來又該怎樣,也沒人能告訴她,
「你早就知道一切,後來的每一步都是你算計好的,對嗎?」
男人用力點頭,淚水跟著不受控的湧出,
他不敢回答,不敢為自己辯解,
除了承認,他無法開口說出一個字。
「你有多少次機會和我承認,告訴我一切,可是你沒有,
是我,害死了我的母親,
你卻讓我,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
祁修遠,你走吧,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也不想再見到你。」
「不,不是這樣的,不怪你,晚晚對不起……」
男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猛地跪在她的床邊,膝蓋砸到地板上,發出重重的悶聲。
他哭到渾身顫抖,巨大的恐懼幾乎讓祁修遠幾近崩潰,
「別離開我,我求求你,怎麼樣都行,你要是恨就恨我吧,
別恨自己,是我的錯,
你不該救我,岳母也不該救我,
或許我一早就死了,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難過了。」
男人不知道她腦子裡的想法,只是她的內心一定不會像是神情那般平靜。
這份愛,這段時間的相處,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得到了又要讓他失去,他又如何會甘心。
他不能,也無法承受。
「把我的手機給我,你出去。」
祁修遠的身體明顯的抖了抖,隨後便站了起來,輕聲說了句,
「你好好休息,你的手機壞了,不能用。」
不等女人回答,他風一般的逃了出去。
「怎麼了?」
季禮看著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驚嚇般的樣子,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祁修遠搖搖頭,朝著林瑞說道,
「讓祁遇過來照顧晚晚,叫人混流守著病房門,
不許她出來,和祁遇說,不能給她手機。」
林瑞直接倒吸一口涼氣,一個不好的直覺窸窸窣窣爬滿全身。
「這……」
他猶豫著,可卻不敢說什麼。
遲非晚不肯見他,他就不進去,就這樣執著的守在病房外面,
最起碼這樣他還能知道她就在裡面,
她還在自己的身邊,雖然見不到,但是他能感受到。
只是這樣的局面僅僅僵持了兩天,遲非晚就把病房裡面砸了個乾淨,
甚至拒絕一切治療,拒絕吃飯,拒絕睡覺。
祁遇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出來和他商量,
「哥!你到底打算怎麼樣啊?發生了什麼你們也不說,嫂子一個字都不說,
你也這樣,
你還不讓人家出去,你這是要囚禁她嗎?
她生病也不治療,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啊!」
祁修遠從長椅上站了起來,臉色白中泛青,透著一股死氣,
雙唇毫無血色,蒼白的像是剛剛大病一場過。
滾動的喉嚨間發出一絲嘶啞的聲音,艱難地喘息著,吐出的字眼微弱和混亂,
「不治,就帶她回家,我安排人帶她回家吧,
和晚晚說,我不回去,讓她安心在家呆著。」
時隔三天,小凡終於是見到這幾人了,可是林瑞通知他來的時候,
就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求他閉嘴,一個字都不許說,
他糾結許久,看著眼前這混亂的眾人,他還是選擇閉上了嘴。
祁修遠悄悄的躲在一旁,看著祁遇扶著遲非晚從病房裡走出來,
女人雙目空洞無神,透著麻木和絕望之色,
只自顧自的向前走著,沒有分出任何一絲目光去尋找一下他到底在不在。
男人用力的咬著自己的拳頭,心臟泛著酸疼,
他就這樣看著她一步一步的離開自己,直到消失不見。
他就這樣,像是一個被拋棄的玩具,破碎不堪,沒有了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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