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自己的選擇

李約直接紅著臉，伸出爾康手，權衡利弊之後，他選擇……

「別說了！我懂了，我說可以，但是你千萬別告訴祁修遠啊，他會殺了我的。」

遲非晚裝腔作勢的點頭，算是應下了他這個還算合理的要求，

又朝著李約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李約拿起一旁的眼鏡，架到了自己的鼻樑上，雙手交叉放到了桌子上，

「是這樣的，祁修遠的情況雖然是不如之前那麼好，

可是他幻想中的那些人，應該是沒有再出現過了，

至於他之前傷害自己的行為，都是在他意識清醒的情況下發生的，

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遲非晚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按照李約的話，

那他最開始在自己的面前刺傷手臂的行為，也是他故意的？

「祁太太？你還好嗎？」

李約小心翼翼的問了問，又把水杯推到她的面前。

遲非晚本能的拿起水杯，卻因為手抖的厲害，水灑到了褲子上。

「你繼續說。」

她顧不得擦，再次抬頭目不轉睛的注視著李約。

「嗯，」李約應了一聲才又繼續，

「他之前明確的表達過，擔心你還會離開他，

其實不只是擔心，在他的心裡，他已經認定了，

他的心理和生理如果都恢復了，你就會離開的事實。」

「我不會啊！」

遲非晚迅速的接話，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說，

祁修遠才能真正的相信，才能不總是懷疑自己會離開他。

李約擺了擺手，

「我知道，但是他不信啊，他不希望自己好起來，

也不希望他的傷口很快恢復，都是因為他擔心你會離開，

這種情況，說的輕一些，就是患得患失，

說嚴重一些，就是焦慮症和典型的恐懼症。」

看著遲非晚一臉擔憂的表情，他有些不確定要不要繼續說下去，

糾結之下，他還是打算說個清楚，畢竟現在能配合治療的人，只有她了，

「所以……你或許會發現他，

經常會手發抖、失眠、或者腸胃不舒服，這些癥狀幾乎都是外在表現，

還有一些，恐懼、不安、焦慮的情緒，輕則影響生活，重則會形成嚴重的心理疾病。」

「那……」

遲非晚的表情已經由剛才的不安，心疼，緊張，到現在的平靜接受，

她本就是做好了心理準備過來的，自然知道自己會面對什麼樣的結果，

「他的精神分裂的癥狀不在了，是不是說明他已經好了，

或者不會再複發了，那現在的癥狀比起之前算不算好了一些，或者哪種更嚴重？」

李約被她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發懵，抬手推了推眼鏡，想了一下，才回答道，

「這無法比較誰會比較輕一些，之前的問題如果他控制的好，

不再發作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別刺激他，

後來的這些問題，除了之前他本身就有的心理問題，主要的誘因還是……」

見他猶豫著，拉著長音不敢開口，遲非晚直接接話，

「因為我，我的離開，導致他焦慮，以及，

對我會離開這件事的恐懼，所以出現了傷害自己的行為，原因是我。」

她緩緩垂下頭，雙手捧著水杯，熱氣朝上飄著，熏著眼前一片模糊。

原本祁修遠的狀態已經恢復了很多，按照李約的說法，

治療周期如果理想的話，應該是會在半年內恢復的，

可是這次的行為，不僅讓他退步了，還多添了很多新的問題，

過去的傷害自己，都是他幻想出來的人，

而現在，他明明就是清醒的，卻還是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即便李約沒有清楚告訴她，她也可以想象，這是退步，這是更嚴重了。

「他可以理解你，可是他也不想離開你，

目前，我也沒有什麼好的解決辦法，他不信任我了。」

李約嘆了口氣，指了指電腦屏幕，

「自從上次，你看到我電腦里的內容，他就註定不會再信任我了，

可是按照祁修遠的性格，他斷然不會接受其他心理醫生的，

即便你強行帶他去了，他也不會配合，

就像上次，他根本沒有配合治療，只是在裡面威脅了我十分鐘。」

她的心臟突然就疼了一下，清清楚楚的疼，

像一根又細又尖銳的針，扎了一下，一抹悔恨在她的心口處徘徊，不斷、不絕，

眼淚如落葉在風中掙扎般，在眼眶中打轉，

她慌亂的接過李約遞過來的紙巾，一把按住眼球。

「不好意思，李醫生，我只是……」

她哽咽著開口，話到一半，卻無法心疼的繼續。

「你只是很後悔，覺得你讓他變成了這樣，

你只是很心疼，不希望他會繼續傷害自己，

也很無力，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李約補充完了她的後半段話，又繼續解釋，

「你也清楚，這事不能怪你，我再說多少次也是徒勞，

就像他一樣，你說多少次不會離開都是徒勞，

所以，與其悔恨，不如好好陪著他，接受正確的治療，

病好了，你的解釋他才聽的進去，他才想的通。」

遲非晚點了點頭，用力的擦了擦眼角，除了眼尾還有些發紅以外，幾乎是看不出剛剛哭過，

「所以，我應該怎麼配合？現在我們還能做些什麼？」

「讓他盡量放鬆下來，他太焦慮了，

但是你也不用時時刻刻小心翼翼，他的心思本就敏感，你越是這樣，

他就會越擔心，想想辦法，讓他覺得你一直都在，你們之間的相處，也儘可能的放鬆。」

說到這裡，李約笑了笑，

「他以為我給他開的葯都是維生素，其實並不是這樣，

你還是要讓他按時吃的，有時間的話，

多陪陪他，也可以去郊外轉轉，都有助於恢復的。」

他就這樣憑藉著遲非晚對他的信任，將祁修遠的病情嚴重化、合理化，

雖然李約自己心裡也清楚，這樣做不對，

對遲非晚來說也不公平，可他別無選擇，因為祁修遠他得罪不起，

等如果有一天遲非晚真的發現了，他壓根問題就不大，所有的行為都是故意的，

那也不是他李約的責任，反正他勸過了，一意孤行也是祁修遠自己的現在。

臨近中午，遲非晚和李約的談話才算結束，

原本李約想留她一起吃午餐的，不過她答應了祁修遠，這會兒男人估計在辦公室等著她。

果不其然，她一到公司，整公司就開始沸騰了，

很久不見的老闆突然出現就算了，中午老闆娘就跟著殺過來了，

眾人幾乎都是一副摩拳擦掌，打算看好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