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湯姆的恐懼

當萬聖節晚宴結束的時候，大部分小巫師們都已經精疲力盡了。

這場狂歡耗費了他們太多的精力，而現在，他們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音樂停止了演奏，舞台上的小巫師們互道著晚安。

一臉興奮的西里斯的走到了伊森的面前，經過剛才的熱舞，他的頭髮重新恢復成了毛躁的樣子。

「嘿，伊森，你能感受的到嗎？今晚簡直棒極了！」和神采飛揚的西里斯相比，斯內普臉上的神情要平靜的多。

伊森抱著坩堝，他的雙手正緊緊的揪著那條披在身上的毯子。

「聽得出來，西里斯，但是這並不能成為你們丟下我一個人的理由。」男孩露出了一抹虛假的微笑，泛紅的眼角看上去有些委屈。

「抱歉，伊森，我替西里斯向你道歉......」

「得了吧，西弗，我知道你說些什麼，愚蠢的巨怪？還是傻兮兮的腮囊草？」

「請你閉嘴，西里斯。」

伊森掃了一眼面前的兩人，抬手撓了撓腦袋。

「好了，夥計們，我想我該去休息了。」抱著坩堝的男孩看上去依舊滑稽的可笑，「最後一句，萬聖節快樂。」

「萬聖節快樂，伊森。」

西里斯和斯內普朝著男孩揮了揮手。

伊森環視了一眼身邊的人，然後若無其事的轉身向外走去。

就在剛剛，他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但都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面孔。

該死的梅林，湯姆居然真的沒有出現在萬聖節的晚宴上。

可是男孩幾乎可以確定，那個在黑暗中強吻自己的混蛋絕對就是湯姆。

伊森從未懷疑過靈魂之間的感應。

男孩一邊焦躁的揉著頭髮，一邊恨不得現在就將懷裡的坩堝朝著湯姆的臉上砸去。

就在男孩即將離開霍格沃茨長廊的時候，他的腳步頓住了。

嘿，等等，還有一個地方！

伊森猛地想起了那場聖誕節的魔法把戲。

男孩猛地轉身，朝著記憶中的那個地點快步走去。

禮堂外面的草地上，潔白的月光像是碎鑽一樣灑在一旁的噴泉上，和嘈雜的禮堂相比，這裡顯得格外的靜謐。

伊森喘著粗氣從不遠處跑了過來，果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背影。

瞧，我找到你了，湯姆。

伊森直直朝著那個黑色的背影走去，接著悄悄的舉起了手中的坩堝。

無聲咒配合著閉耳塞聽咒，這絕對可以讓男孩不被任何一個人發現。

月光下，伊森距離黑影越來越近。

就在他準備將手中的坩堝丟出去的手，一聲低沉的嗓音在寂靜的環境中顯得格外的清晰。

「Wingardiumleviosa.」（漂浮咒）

坩堝瞬間脫離了男孩的雙手，然後越飛越高。

緊接著，坩堝就在男孩震驚的注視下，猝不及防的掉落到了他面前的草地上。

湯姆緩緩轉過身，他並沒有換上萬聖節的服飾，這讓他在周圍的氛圍里顯得格格不入。

「你的想法足夠讓拉文克勞因此失去寶貴的一百分。」那雙漆黑的眼睛默默鎖定在男孩的身上，悄無聲息。

「那可真可怕，教授。」男孩握著毯子的指節微微泛白，「但是在被扣分之前，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過找你確定。」

伊森徑直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毫不忌諱的丟掉了裹在身上的毯子。

銀白色的月光下，男孩暴露在外面的皮膚被撒上了一圈柔和的光暈。

湯姆眼眸微眯，漆黑的眼睛更加的深不見底。

他的眼前，男孩脖頸處的幾處紅痕顯得格外刺眼。

「回答我，教授，在此之前，你在哪裡？」隨著年齡的增長，男孩的骨骼逐漸張開，這使他看上去不再像是一個小孩子了。

「地窖。」湯姆面無表情的吐出了一個冰冷的辭彙。

「你確定嗎？」伊森下意識挑眉。

湯姆沉默著，冷峻的側臉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但是伊森卻沒有就此放棄，他伸出手，迎著那道深邃的眼神，輕輕觸碰著男人的嘴角。

「你在撒謊，親愛的里德爾教授。」

男孩的語氣像是試探著什麼，可是指尖卻惡作劇的在男人那被咬破的嘴角上狠狠的摁了一下。

湯姆幾乎是下意識的皺了一下眉頭，然後一把握住了男孩那隻冰冷的手。

男人眼眸低垂，安靜的注視著那雙藍色的眼睛。

伊森卻沒有退縮，又或者說，他對於男人的反應並不意外。

「很意外嗎，湯姆？」男孩踮起腳尖，湊到湯姆的耳邊，「我並不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子。」

他曾經失去過一切。

事實上，他從未停止過糾結。

在還是伊森·埃文斯的時候，因為年齡的局限，他並沒有殺死湯姆。

可是現在，他的父母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邊，一切都似乎恢復了原樣。

與此同時，男孩心底的恐懼也被放大到了極點。

他不想再次品嘗失去的滋味。

加上湯姆的隱瞞，致使男孩覺得未來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他幾乎從未有過如此惶恐的感覺。

這是青春期帶給他的煩惱，也是他必須經歷的過程。

湯姆看著男孩那副和笑相比更像是在哭的表情，輕輕放開了他的手腕。

「抱歉。」這是他第二次向男孩低頭。

伊森咬緊了嘴唇。

「我不想讓你知道那些事情的原因是......我也你一樣會感到害怕。」男人的聲音沙啞，「覺得好笑嗎，男孩，你記憶里的伏地魔居然也擁有著這樣不堪的情感。」

他不喜歡禁林。

所以，納吉尼從來都是偷偷背著自己的主人潛入禁林深處覓食。

在男孩離開后的那些日子裡，他就像是一具只會行走的陰屍。

即便到了後來，他仍舊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法使用守護神咒。

他不再寫日記，因為男孩不喜歡。

他親手封閉了密室，即便他因此遭到了馬爾福的強烈反對。

整晚的失眠讓學生都怕極了這個表情陰鬱的黑魔法防禦課教授。

他冰冷、刻薄，卻又該死的固執、自私。

兩人的眼神悄然觸碰到了一起，伊森的眉頭都在顫抖。

他本來是想質問的，可當他看到男人手腕處那些一條疊著一條的傷痕時，他的聲音哽咽了。

和魂器有關的疤痕是無法被魔葯去除的，即便是龐弗雷夫人也無能為力。

「別哭，伊森。」湯姆抬起手輕輕覆蓋住了男孩的眼睛，「那道不可饒恕咒是我的罪惡，遇見你也是。」

時光轉換器將他帶回了過去，他企圖殺死幼時的自己，卻始終都無法逼走那個擋在面前的男孩。

伊森輕嘆了一聲，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瞧，梅林，他還是沒出息的哭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