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惠王的抓魚比賽

「回稟陛下，太子殿下，臣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各位御史大人以往參奏別人都滔滔不絕的，怎麼今天的奏本說來說去就那麼幾個詞，難不成互相借鑒了一番？」葉翊一邊說著，還一邊掏掏耳朵。

「此乃朝堂之上，面對陛下和太子，你竟然如此放肆！」一名御史看不下去了，直接站出來高聲質問。

「那麼大反應幹什麼，吃錯藥了你？」葉翊一臉不爽，回罵道。

「夠了！肅靜！」李景煜看似是在喝止葉翊，實際上葉翊罵御史都罵到李景煜心裡去了，他只是不想再聽眾御史嘰嘰喳喳。

要說被御史盯得最緊，參得最多的，還得是他這個太子。

他已經煩透了這群成天只會指責別人的酒囊飯袋。

「丞相可有話說？」李景煜問周采之。

「陛下，太子殿下，此事發生過程清晰明了，雙方皆有過錯，臣並沒有什麼要說的，全憑陛下聖裁！」兩方人的嘴仗周采之並不想摻和，直接明哲保身。

「父皇。」李景煜請示李禎。

李禎抬手寫下幾個字，李景煜接過，宣布此事的結果：「免去葉翊靖遠大將軍之職，貶為從三品兵部參知，以作懲戒；京兆府尹常封彥，放縱子侄當街作惡，降為從四品，罰俸半年，子侄常華免去官職，另加刑五十大板。」

李景煜宣讀完畢，朝堂之上一時間靜悄悄，連討論的聲音都沒有。

表面上看，這份判決是各打五十大板，也不偏著誰。但朝臣的心裡都清楚，常封彥雖然降品，但還是京兆府尹，沒有多大影響，而葉翊則是被實實在在免去了大將軍的官職，只給了一個兵部的閑職。

品級上雖然只降了半級，官職上卻是天差地別。

葉翊暗中冷笑一聲，將朝臣們的微小反應全都看在眼裡。

整個早朝上，只有葉翊此事才能讓朝臣們唇槍舌劍爭論一番，其餘的都是各地報上來的瑣事，林林總總聽得人頭大。

早朝一結束，葉翊就逃回了家，果然還是家裡輕鬆自在。

他走得匆匆，沒有注意到，散朝之後，兵部尚書許莫言與德王李牧走在了一處，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德王殿下，這次也算是意外之喜，沒想到他剛回來，就做了這麼一件糊塗事，正好給了我們機會。看來畢竟還是年輕啊，不像葉關一樣老謀深算。」

許莫言的言語間有些自得，前兩日德王還談及葉翊，說他是個威脅，可沒想到兩天的時間以後，他就變成了一個閑散的兵部參知。

既然是到了兵部，那接下來他許莫言想幹什麼，就一切都好說。

「不要大意，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過容易了嗎？」德王始終有種這樣的感覺，但隱約間，他也說不好。

德王無論聽到什麼消息，他的臉上永遠是一副古井無波的表情，似乎沒有事情能讓他感到驚訝。

運籌帷幄，王者之氣，所有與之接觸的朝官第一時間都能想到這兩個詞來形容德王。

這也許正是當今皇帝不放心德王就藩的原因。

「王爺說的是，他既然到了兵部，屬下一定會嚴加盯著他，不會讓他壞了我們的好事。」

「嗯。既然他已經沒了權力，他手下的人也該動一動了，千武衛那裡正好缺人，你懂我的意思嗎？」德王淡淡問道。

「屬下明白。」許莫言嘴角微翹。

大將軍又如何，沒了官職還不是任我隨意拿捏？

「惠王最近在做什麼？」德王突然想起來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李景雍了。

「惠王……」聽德王提起惠王，許莫言一下就泄了氣。

惠王的所作所為，他不敢說，但不說顯然不行。

「嗯？吞吞吐吐做什麼？」德王不滿地問道。

「惠王殿下昨日倒是沒有做木活，卻在王府中開始辦了個什麼抓魚比賽，全府的侍衛宮女都被他趕到了湖裡去抓魚……」

許莫言越說聲音越低，他也知道惠王的行為太離譜了些，根本不像是一個王爺該有的樣子，虧了德王還一心想扶持他。

德王聽罷，臉色一沉，眉頭馬上緊鎖起來。

「跟我去一趟惠王府！」德王的聲音中都帶了些嚴厲，讓許莫言心中一嘆。

惠王府距離皇城並不遠，只要穿過一條街道便是。

許是惠王府的侍衛見慣了德王橫衝直撞的樣子，連問都沒問一下，德王就直接闖進了惠王府。

後院小湖中，一片喧鬧聲。

「這個***，給我淹死她！」一道囂張的聲音在喧鬧聲中格外刺耳，許莫言聽出來那正是惠王的聲音。

惠王本人衣衫不整，渾身濕透了蹲坐在小湖邊的亂石堆上，看著像是剛從湖裡爬上來的。

他居高臨下地指揮著湖裡掙扎著的侍女和侍衛，一邊指揮還一邊肆無忌憚地大笑著。

「惠王，你在幹什麼？」德王的聲音不高，卻怒意十足。

「王叔來了，快來抓魚。」惠王傻笑著，彷彿真的不知德王憤怒的後果。

幾個侍女圍成一圈，正抓住一個不斷掙扎的侍女，將她的頭壓進水裡。

許莫言瞥了一眼，看清楚了侍女的容貌，心裡由不得一驚：那正是他安排到惠王府中的人。

「王爺，侍女雖然卑賤，但這樣隨意濫殺，被朝臣知道了也不太好，有損殿下仁德之名啊！」許莫言旁敲側擊道。

「哦？本王還有仁德之名？」惠王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句話，將許莫言都問得愣住了。

「莫要胡鬧了，都停下！」德王一聲怒斥，嚇得湖水中的人都停下了動作。

平日里誰不知道惠王最聽德王的話，就連皇帝的話都不一定有德王的話有用，所以就連帶著惠王府里的下人，都對德王畏懼不已。

「王叔，他們好怕你啊？」惠王指著一個個狼狽不堪爬上岸的侍衛和侍女，臉上竟然泛起一陣快意。

「惠王，你可知道你那個太子皇兄整日都在幹什麼？你再看看你，整日里都在廝混什麼？」德王恨鐵不成鋼地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