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第 126 章

女巫們很快就明白伯爵府的生活是怎樣了。

她們有許多漂亮裙子和首飾，女僕們每天為她們梳妝打扮，幫她們穿裙子，打理頭髮。

她們有一定的自由，她們可以在伯爵府里散步，可以在草坪上喝下午茶，廚房總會為她們準備各種美味佳肴。

她們得到的東西在增加，但她們自己的東西在減少。

開始是她們換下來的衣服。

——「對不起，小姐們，你們的衣服在洗滌過程中壞掉了，作為替代，我會為你們找來更美的裙子。」

——「小姐們，是我們為你們準備的衣服不夠讓您滿意嗎？」

——「不不不，那樣的裙子可不行，你們可是尊貴的客人，應該穿最好的衣服。」

接著，她們的武器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木劍。

——「那些武器太重了，帶著它無法很好地服務你們，所以我們先把它們收起來了。」

——「如果你們想和騎士們對戰，用木劍就可以了。」

——「放心吧，等你們走的時候，我們一定會把武器還給你們的。」

最後，木劍也消失了。

——「伯爵府很安全的，並不需要武器防身。」

——「仔細想想，木劍也很難防身不是嗎？」

——「不用擔心，我們有很多盡職盡責的騎士，他們會保護你。」

隨著各種寬慰的話語，女巫們身邊多了許多騎士。

他們如影隨形地跟在女巫們身後。

「看看這些騎士，」女僕長笑著說，「他們讓人多麼有安全感啊，這才應該是小姐們的生活。」

周圍的人總在說「太好了太好了」「你們不用那麼辛苦了」「你們現在的生活多令人羨慕啊」「你們過去太可憐了」「開心嗎？開心吧，你們現在一定很快樂」。

隨著待遇升級，女巫們的心情越來越糟。

雖然女巫們並沒有做出攻擊性的行為，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她們的低氣壓。

她們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越來越頻繁地詢問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溫士頓·迪福，狄賴還發了幾次脾氣。

她們得到的回答總是統一的——非常抱歉，溫士頓·迪福伯爵也很想見到你們，他已經在抓緊處理事務，但他實在是太忙了。真的非常抱歉，小姐們。

而詢問她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時，得到的回答也大同小異——為什麼小姐們這麼急著走呢，是我們做得不好嗎？如果留不住伯爵重要的客人，我們一定會受懲罰的。小姐們，如果哪裡做得不好你們可以和我們說，但是請不要說離開。

她們朝夕相對，盡心儘力地服侍著她們，對她們笑臉相迎的女僕們卑微地解釋著，眼眶裡帶著淚水，戰戰兢兢，彎著腰對她們鞠躬，語氣中帶著祈求與討好。

明明這些女僕手無寸鐵，雖然是被祈求的一方，但是女巫們卻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本來正常的選擇變成了浸滿了血的棉花，沉重得無法說出口。

最後她們只能違背自己的意願說「好吧，那再等一等」。

當然，妥協的原因不僅僅是女僕，還有無處不在的騎士們。

女僕長也注意到了她們的焦躁，她甚至同意了莉莉絲的要求，為女巫們準備了一次逛街購物作為緩解。

當然，那次購物的過程中，女僕和騎士們依然跟在她們身邊，為她們拎東西，保護她們。

維爾博的街道繁華程度不亞於費爾頓城，整場購物異常「輕鬆」。

女巫們想要走進哪家商店，總有男人會先一步為她們打開門，當她們在餐廳入座時，椅子也會先一步被拉開……而受到這些優待的時候，那些人總是會用相同的笑容解釋：「女士優先。」

因為她們是伯爵府的貴客，所以她們看上了什麼，就能買什麼，想吃什麼，就有什麼。

又因為小姐的手不能拎太多東西，所以她們挑選的衣服褲子和武器又回到了女僕和騎士的手裡。

而在逛街的過程中，溫士頓·迪福伯爵的名號，一直傳頌在大家耳邊。

「我們能生活得這麼好，多虧溫士頓·迪福伯爵。」

「只有在維爾博我們才能看到這種景象。」

「看看外面那些亂成什麼樣，哎，幸好我生活在溫士頓·迪福伯爵的領地。」

……

當發現她們是外地人後，人們更加頻繁地對她們讚美溫士頓·迪福和他的領土。

看得出這裡的人是真心熱愛維爾博，並慶幸自己生活在這裡。

這情感就如同街上的女人們對她們投射來的充滿羨慕的目光一樣真實。

「伊芳，溫士頓·迪福伯爵真的那麼好么？」狄賴問。

「啊……」伊芳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她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若是在以前——哪怕是這次回到維爾博之前，別人問她這個問題，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回答「那當然了，維爾博是世上最好的地方，溫士頓·迪福伯爵也是一個好貴族。」

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她無法理所當然地回答這個問題。

而她們面前的小販先一步回答了這個問題：「小姐們，那就說明你們不是本地人，只要生活在維爾博的人，都知道這裡有多好，你們應該肯定知道現在外面多亂。別的不說，就是東邊那座女巫山，也夠嚇人了。」

「東邊？」莉莉絲問，「是通往通恩的那條路么？」

「是啊。」商販嘖了一聲，「原本山上有條近路，可以通向通恩，但自從那座山被一群女巫佔據，人們不得不繞道而行，現在糧食越來越貴，一定是因為前往通恩的道路被阻斷了……啊，這些可惡的女巫，不僅到處殺人掠奪，還霸佔了整座山！怪不得山上出現了那麼多魔獸，有了邪惡的女巫，才會出現邪惡的魔獸。哎，不住在維爾博的人都會被餓死吧，幸好這裡是溫士頓·迪福伯爵的領地，伯爵會保護我們，真希望騎士們能早日殺死那些邪惡的女巫！」

聽見商販忽然開始辱罵女巫，跟在莉莉絲她們身後的女僕變了臉色：「小、小姐們，買完東西，我們就去下一個地方看看吧，維爾博很大，還有很多有趣的地方。」

「好的，小姐，這是你們需要的東西。」商販將克利歐挑選的紙筆遞了過來。

女僕馬上伸手去接，克利歐也同時抓住了本子的一角：「這個我可以自己拿。」

在爭奪的過程中，本子上的羽毛筆掉在地上，咕嚕咕嚕地往外滾動。

路上走來了一群人，那個羽毛筆碰到了一個人的鞋子，停了下來。

鞋子的主人停了下來。

「這是您的筆，女士。」那個男性青年從地上撿起羽毛筆，露出陽光的笑容。

他將筆遞給克利歐，然後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

克利歐拿著羽毛筆，愣愣地看向那群男性青年。

他們抱著書本，穿著統一的制服，青春洋溢，看起來和她年紀相仿。

「他們很帥氣吧？這些孩子都是維爾博神殿的學生，溫士頓·迪福伯爵特別為孩子們準備了在神殿學習的機會，雖然比不上費爾頓城的神學院，但這些孩子們以後也很有前途，」一個女僕笑著說，「說起來，您和剛才那個青年年紀相仿，如果下次再遇到，說不定會達成一段好姻緣呢。」

克利歐瞥了一眼那個女僕，沒有說話，低下頭檢查自己的羽毛筆。

這原本只是一個小插曲，但是很快，它就不只是插曲了。

先是那天和潔希德和奧特琳對戰的兩個騎士出現在了她們卧室門口，成為了她們的專屬護衛。

每當兩姐妹出行時，那兩個騎士總是會跟在她們身後。

而看到這一幕的人們總是會竊笑起來，原本緊跟在她們身後的女僕們也會拉開距離，給兩姐妹和騎士創造相處的空間。

緊接著，某天上午，女僕長把一個穿著制服的年輕男人帶到了克利歐面前：「快看啊，克利歐小姐，您看這是誰？」

「誰？」克利歐愣了一下，皺著眉打量他。

「這就是維爾博神殿的學生，上次你們在街上遇見過，他還幫你撿過筆呢。」女僕長拍著手，臉上笑開了花，「他是神殿的優等生，我們特地請他過來，為您教授文學課程。」

「你好，克利歐小姐，」那個年輕男人把手放在胸口，對著克利歐鞠躬，「你可以叫我亞歷山大。」

女僕長對著克利歐擠了擠眼睛：「來打個招呼吧，小姐，你們會一起度過愉快的時光。」

克利歐並沒有迎上前，相反，她後退了一步，靠在桌邊，握緊了桌角。

伯爵府準備的驚喜並不止於此，在某天，莉莉絲和同伴們在庭院里散步時，一個拿著工具箱的男性雜工「不小心」撞到了伊芳。

「對不起，小姐。」那個雜工一邊道歉，一邊用手抬起了自己的草帽，「是我沒有看路。」

看清他的臉后，伊芳睜圓了眼睛：「巴澤爾？！」

叫巴澤爾的男人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伊芳……小姐？」

在那一瞬間，伊芳的臉上露出了一種奇特的表情，當初在說維爾博時，她也曾經露出過相似的表情——激動、羞澀、懷念。

「你們認識么？」卡珊德拉問。

「對，巴澤爾的父母在我家工作，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聽到伊芳的介紹，巴澤爾扯了扯嘴角，彎腰向莉莉絲她們行禮：「很榮幸見到你們，小姐們。」

伊芳的眼睛閃閃發亮：「巴澤爾，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最近我的一個在伯爵府工作的朋友家中有事，請假回家了，於是我來替他工作。」巴澤爾解釋道，「沒想到在這裡能見到你。」

「哦吼，」莉莉絲笑道，「這可真巧。」

有這種巧合一點都不奇怪，維爾博是伊芳的故鄉，了解她的信息，找到這個能令她眼中閃出星星的人再容易不過。

伊芳依然沉浸在與舊朋友相聚的快樂中：「哎呀，太好了，我從來沒想到能在這裡遇到你，這可太棒了！你知道么，我一直想和你講我這段日子裡的經歷。」

她張開手臂，轉了個圈，然後對著巴澤爾彎起手臂，顯示上臂上的肌肉：「你看，我是不是變了很多？我瘦了，還有肌肉了！」

「啊，嗯。」巴澤爾瞥了莉莉絲她們一眼，點頭，「您確實變了很多，伊芳小姐，我也很想聽您這段時間的遭遇，但是看起來……您似乎還有事。」

「嘿嘿，是的，我們在散步。不要緊，你先去忙吧。」伊芳開心地對他擺了擺手，「反正你現在在伯爵府工作，下次有空，我去找你。」

和巴澤爾告別之後，伊芳的心情變得極好，她腳步雀躍，甚至開始哼歌。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莉莉絲問。

「啊，」聽到這個問題，伊芳的臉開始泛紅，「巴澤爾的父親在為我家跑腿，所以經常帶著他出遠門，所以巴澤爾他懂得很多，每次回來，他都會和我講他們在外面遇到的故事，那些故事可太精彩刺激了--他曾經遇到過魔獸呢！」

「魔獸？」狄賴來了精神，「那他打贏了嗎？」

「當然打贏了，他們……」伊芳的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下，她歪著頭想了想，然後大笑了起來，「哎呀，他那時候吹牛了，真正的魔獸可不是他遇到的那副樣子。」

「呿，」狄賴撇了撇嘴，把手背在腦後，「原來是個吹牛鬼。」

「是的，他是個吹牛鬼。」伊芳笑道，「但那時我無法離開維爾博，所以我總是都在盼著他回來給我講外面的經歷，他給我講故事的時候，是我最快樂的時光。」

「哦，我懂我懂。」卡珊德拉連連點頭，「我小時候，也總是和那些商隊的人搭訕，讓他們給我講他們在外面遇到的事情。」

「啊，是的。」伊芳捂住了通紅的臉，「我原來一直覺得巴澤爾像一個真正的騎士，他是那麼與眾不同，經歷了那麼多驚險有趣的故事，還把那些故事都講給我聽。就好像、就好像我是他的公主，總有一天，他會帶著我私奔，離開維爾博，去驚險刺激的『外面』，一起冒險一起探險。可他總說我這樣的嬌小姐，是適應不了外面的生活的，所以……嗯，後來，後來，在聽到女騎士的故事以後，我就鼓足了勇氣跑了出去，然後我就遇到了你們。」

狄賴說：「你根本不需要那種吹牛鬼，我們現在就在一起冒險，一起探險，而且我們還斬殺了真正的魔獸！我們可比他厲害多了！」

「對呀。」伊芳嘿嘿嘿地憨笑，「我一直想讓他看看，我現在變化有多大，有多厲害！」

「對，對！」狄賴叉起腰，連連點頭，「你一定要讓他好好看看，看看你有多厲害！」

「如果那是你未完的心愿，那你就去告訴他吧。」莉莉絲說，「他不是你的騎士，你也不需要任何騎士。」

伊芳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但她這次離開的時間非常長。

直到午飯時，伊芳還沒有回來。

整個餐廳寂靜無聲，女僕們在端菜時，抬起眼睛觀察莉莉絲的表情。

她冷著臉，抱著手臂，滿臉的戾氣。

以往，吃飯時，所有女巫都會聚在一起，這是第一次缺人。

所有菜都上完之後，依然沒有人拿起刀叉。

餐廳里充滿壓抑的，令人難以忍受的氛圍。

「小姐，」一個女僕小聲提醒，「這是最後一道菜，可以用餐了。」

「用餐？」莉莉絲撇向她，「人還沒齊呢，用什麼餐？」

那個女僕馬上低下了頭，餐廳再次恢復安靜，只是氣氛更加壓抑。

「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莉莉絲提高了聲音：「我們的人呢？」

女僕長乾笑著走過來打圓場：「哎呀，公爵小姐，您先消消氣，您是我們尊貴的客人，如果我們哪裡做得不好，請您告訴我們，我們一定會改的。」

莉莉絲拍桌而起，瞪向她：「我們的人呢？伊芳呢？」

「啊，伊芳小姐啊，」女僕長說，「請您不要擔心，她遇到了以前的朋友，現在正在和朋友聊天呢。」

「哈，聽聽你們的話！」莉莉絲大發雷霆，伸手甩掉了餐桌上的盤子，踢倒了餐椅：「你們在做什麼？你們搞來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男人靠近我的姐妹！溫士頓·迪福就是這麼招待客人的嗎？」

餐具碎裂的聲音讓女僕們嚇得一個哆嗦，有人下意識想要出去呼救，其他女巫已經手握餐刀站了起來，警戒地看著她們。

和生活在維爾博的人們不同，曾經挑戰過生存極限的女巫們一旦釋放出敵意和殺氣，就令人心生畏懼。

女僕長後退了一步，雙手無措地張在身前：「那您需要什麼呢？」

「把我的劍給我，」莉莉絲說，「我要殺了那群礙眼的男人。」

女僕長乾笑道：「不，小姐，我無法那樣做，請不要為難我。」

「要是你不能做決定，那就讓能做決定的人過來！」莉莉絲用餐刀指向女僕長：「去和溫士頓·迪福傳句話，我嚴重懷疑他的誠意，如果他連見我一面的時間都沒有，那我們沒有任何必要待在這個鬼地方！」

聽到「鬼地方」這個詞，不少女僕臉上露出了忿忿的表情。

「好的，好的，我會去說，但、但是他們現在不在府里。」女僕長的聲音開始打顫，「小姐們，你們可以先放下刀子，繼續吃飯，不、不要耽誤了你們美好的午飯時光。」

「繼續吃飯……在這裡？」莉莉絲撇了一眼狼藉的餐廳，「不，我受夠了這種封閉的小空間，這裡簡直令人食不下咽！」

為了解決吃飯的問題，女僕長連著想了好幾個解決方案，最後，在說到第四個方案的時候，莉莉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以肚子餓聽不下去了為由接受了。

餐桌被擺在了伯爵府後的草地上，前來「保護」她們的騎士比以往更多，但是一旦他們靠近，女巫們就會聲色俱厲地警告他們。

「看什麼看！都給我轉過去！」狄賴舉著餐叉喊道，「小心我戳瞎你的眼睛！」

等把那個過於靠近的騎士罵遠以後，她才氣呼呼地把餐叉拍在桌上：「啊，我受不了了！莉莉絲，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裡？」

「我也覺得我們在這裡待的時間太長了，」納利塔嘆道，「也許我是天生的勞碌命，我也受不了這裡的生活，我無法成為貴族小姐，我想快點走。」

聽到有人支持自己，狄賴更加委屈了，她撅起了嘴：「是的，這裡太無聊了，我想回去，我想塞赫美特和貝斯蒂她們了，她們一直在等我們呢。如果你們喜歡這裡，那我就自己走！」

克利歐問：「可是……我們要怎麼走呢？」

她們的武器被拿走，她們被換上了沉重的衣服，她們身後總跟著女僕和騎士。

這像是一個死局。

莉莉絲看向了自己的同伴，她經歷了很多次真正的「死局」，在那些時候，局中的人都心如死灰，認命地放棄了掙扎。

他們的眼神是空洞的，面容是枯槁的，眼神是麻木的，如同被火燒焦的枯木，毫無生機。

而現在，她的同伴們並不是這樣。

納利塔壓低了聲音：「我觀察過馬廄的位置，裡面有幾匹狀態不錯，我們只需要四匹馬，就可以離開這裡。」

潔希德和奧特琳對視了一眼，也說道：「我們知道騎士的換班時間，大家都以為晚上適合行動，其實白天換班才是他們最鬆懈的時候，因為他們有一個統一的吃飯時間。」

「女僕們很怕我們，她們總是和我們拉開距離，今天以後，她們應該更不願意靠近我們了，這點也可以利用。」

「說起來……」卡珊德拉摸著下巴，「我觀察過這裡的門鎖，構造並不是很難，我可以打開它。」

「啊……」剛才提問的克利歐按了按胸口，「其實之前在坐馬車和出門的時候，我記錄了維爾博的路況，我們可以用它規劃出從伯爵府到城門的路線。」

啊，看吧，看吧。

莉莉絲笑了起來，她就知道，她的夥伴們不會令她失望。

女巫們即使被困住，也不會自怨自艾，而是會想盡方法找出新的，通向自由的路。

「姐妹們。」莉莉絲終於開口說話了，她的聲音雖然低，但是卻傳到了每個女巫的耳朵里，「既然來到了這裡，怎麼能空手而歸？這裡可是有我們需要的東西呢。」

女巫們的餐桌在翠綠的草地上，只需要微微抬頭，就能看見伯爵府主樓的全貌。

「我們的目標是伯爵府二樓右側第三個房間，是的，就是掛著深紫色窗帘的那間——那是溫士頓·迪福的書房，他經常躲在窗帘后觀察我們。」莉莉絲聳了聳肩，「他大概覺得觀察我們很有趣，但我覺得他書房裡的東西更有趣，所以，我們可以把它偷出來。」

女巫們的眼睛亮了，她們原本以為自己失去了主動權，可現在看來，所有人都在努力使用自己的能力，掌握自己能操控的東西——包括她們的領導者。

「所以，鬧起來吧，女巫們。」莉莉絲輕輕地笑了起來：「我們可以盡情發泄自己的不滿，直到溫士頓·迪福從那間小書房出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