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九城中的太子爺（8）

收回場景監控，d9999覺得如果它有嘴，絕對已經合不上了。

「大人！大人！您猜我剛剛發現了什麼？一個驚天大秘密！您絕對想不到。」d9999語氣是抑制不住地興奮，像得了什麼大寶貝似的。

伊文被它的一驚一乍吵得皺了眉頭，那人怎麼會造出了這麼個蠢東西，不想理它。

d9999看伊文毫無表情，本來還想再吊吊她的胃口，她不問反倒把它給提著的一口氣整的得不上不下了。終究是忍不住了，激動地說了出來。

「大人，那個江慕他他有精神病，他根本就沒有對您情根深種，他就是想整您！所以他的進度條是今晚上才升到一半的。」d9999喜滋滋地等待著伊文的誇獎，結果只聽空中輕飄飄傳來了一句話。

「就這？」

「嚓——」d9999覺得它無形的膝蓋彷彿中了一箭。

「大人！什麼叫『就這』，我所錄入的故事信息里根本就沒有寫男配有精神病，這還得多虧我睿智才能發現的。」

「可是我早就知道了。」

伊文斜睨了它一眼，明明沒有什麼別的含義，但就讓d9999覺得它另一邊無形的膝蓋也中了一箭。

「大人，您怎麼可能知道，我介紹故事信息的時候都沒跟您說。」

「世界信息。你怕是得了健忘症。」

「大人，您變了。您剛開始不是這樣的。」d9999表面哀怨，心裡卻有些高興。大人好像跟它變親近了，剛開始大人可不會這樣損它的。

伊文覺得它在神魂里嘀嘀咕咕的真的很煩，於是又給它禁言了。

d9999：「！！！」

「文文，醒醒，到家了。」伊武望著妹妹靠著車窗恬靜的睡顏，心裡感到前所未有的平和。

伊文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剛睡醒的眼睛水潤通透，她難得帶著點懵意。伊武從未見過向來清冷的妹妹這個獃獃的樣子，唇邊忍不住帶了點笑意。

誰知伊文竟然又把眼睛闔上了，也勾了勾嘴角。

「哥，我是來實現你願望的。」她隨手推開車門，然後將兩隻手伸到空中，眼睛仍舊輕輕閉著。

「只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嫌我重？」

本來還有點不知所措的伊武一下子想站起來，結果卻碰到了車頂，他捂著頭下車，關車門，鎖車。直到他背著伊文進了房門，看到客廳里正等著他們的伊父伊母，他都沒有緩過神來。

而客廳里的伊父伊母看見的是這樣一幅畫面：他們平時成熟穩重、滿臉冷肅的兒子背著他們的小女兒，動作格外小心翼翼，臉上帶著一種可以稱之為「傻」的笑意。

「咳咳，幹嘛呢。文文都這麼大了，還讓你哥背著，多不像話。」伊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故作威嚴，心裡想的卻是我都還沒有背過我女兒呢。

「沒有，爸，是我想背背文文。」伊武還背著伊文站在客廳里，全然忽略了伊文想要下來的輕拍示意。

「行了，兄妹感情好是好事兒。文文，快下來。餓了吧？媽媽給你熬了點甜湯，你嘗嘗，養胃。」

伊母扶著伊文從伊武背上下來，滿臉疼惜。

「謝謝媽媽，我真的很想念媽媽的手藝。」

伊母聽見了高興地立馬就往廚房走去順便拉著伊武一起。

」爸，這麼晚了，別喝茶了，不然一會兒該睡不著了。」伊文走過去，將伊父的茶杯移開了。

「還是閨女貼心，小子白養了。」伊父面對老年得來的小女兒，和顏悅色地簡直會令他原來那些部下驚掉下巴。

伊母當年在部隊被稱為「鐵娘子」，對小時候的伊武也很是嚴苛，如今卻成了慈母。總的來說，伊家這一家子人在伊文面前和在外人面前簡直是截然相反的樣子。

「爸，也別這麼說。哥哥這些年，也不容易。」

「從軍打仗，保家衛國哪兒有那麼容易？我，你爺爺，都不容易，這都是必經的過程。好在你哥沒有落了我伊家的名頭，不然有他好果子吃的。行了，不說他了，你回國后，上面的具體安排是什麼？」

伊父又想伸手去拿茶杯，伊文按住茶杯又往她這邊挪了挪。

「爸爸，我這次回來是當局的意思。」

伊父手震了震，面上並無太多變化。到底是老狐狸，幾乎一下就想到了關竅。

「你的研究到哪步了？」

「我在那邊對於癌症的研究有了全新的進展，雖然我沒有告知任何人，可是還是被盯上了。我怕再拖下去就回不了國了，我借別人的口，告訴了當局這件事。」

「胡鬧！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年，有多少科學家在那邊『自殺身亡』、『無故失蹤』，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萬一出了點什麼事，我們怎麼辦！「

伊文將手搭在了伊父的手上，以做安撫。

「爸，我就是不想讓你們太擔心。咱們家家大業大，這些年我雖然在國外，也知道有不少人盯著咱們家，想從咱們家咬下一塊肉來。」

伊父慢慢舒出了口氣，平息情緒，只是眼底暗涌未停。

伊文接著說道，「反正一切安然無恙，這就足夠了。接下來應該就會長時間待在醫研所，順便偶爾去京大教個書。」

「這事你哥知道嗎？」

「還沒來得及跟他說。」

「就別告訴他了，也別告訴你媽，不然她又得鬧翻了天了。」

「嗯，知道了。」

伊父摸了摸伊文的頭，伊文身子有些不自覺的僵硬。

「文文，你永遠不要怕麻煩我們，因為我們是你的家人。我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平安健康，其他一切你無需擔心。天塌下來，有我們頂著。」

伊父伊母其實一直都覺得對伊文有所虧欠。

當年伊母接了一個極危險的任務，雖然最終圓滿完成，但那次任務泄露的輻射仍對伊母身體造成了很大危害。

檢查身體時，又發現已經懷孕兩個月了。雖然醫生說輻射可能會對孩子造成一些影響，但他們那時已將近四十歲，實在不捨得打掉孩子，最終將伊文生了下來。

所幸孩子出生，身體沒有任何殘缺。他們還沒來得及謝天謝地，卻又查出了她天生體弱，帶著胎病，並有一定的概率會隨著年齡增長而器官衰竭。

後來隨著文文年齡增長，他們的愧疚感和虧欠感愈發嚴重。如果阿武是成熟的話，文文就是早慧早熟。或許是從小生病、天資聰穎的原因，她性子實在冷清，沒有朋友，懂事地令人心疼。

她從來不會主動要求他們做什麼。她第一次開口求他們，是十三歲想要出國。

她那麼小一個人在國外，他們因為職業原因，不能常去看她。她一個人也把自己照顧的井井有條，還變得那麼優秀，在外永遠報喜不報憂。

可他有時真的寧願她不要那麼聰明，因為他真的很怕她慧極必傷。

伊文能感受到伊父身上強烈的感情，是如大海般深沉的疼惜和愧疚，沒有一絲別的東西摻雜。

這就是親情嗎？伊文有些發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