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改名換姓
「老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一點都沒聽懂?」
「唉,我說恩公您想想但凡還有一線生路,我能自殺嗎?我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我才要投湖自盡,難受的時候剛過去您就把我給救上來了。可你們救完了一走我還是得自殺,還得受一會罪,您這不是坑苦了我嗎?」
龐昱聞言恍然大悟,眼前的這個老者是一心求死,可剛剛說這老天爺不開眼,專門找善人受罪,定是因為他遇到了什麼事才想要自殺。當時就想要將此事問個一清二白。
「老先生,好死不如賴活著,您為什麼非要死呢?能不能將您投湖的原因說一說,我們大傢伙也好給您想個辦法。」
「算了吧,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的好心人,你們也就是聽一聽就算了,誰也幫不了我!我謝謝您了,諸位有事就趕快去忙吧別在我這個死人身上浪費時間。」
「老先生,您這話可就不對了,龐公子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將您救出來,為什麼非死不可呢?您不如說說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如果我們都沒有辦法那您再死不遲。能不能說說?」
展昭在旁邊看的心急,路遇不平事能幫上一把就幫一把,這老者要真是有冤情在身正好還能給平反,可人要是一死那兇手必將逍遙法外,想為他報仇都找不到地方。展昭一勸,周圍一起看著熱鬧的百姓也在勸說,這樣老者才同意將此事說出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說說。實不相瞞小老兒名喚周善,我就住在杭州城裡有條最熱鬧的大街叫做天柱街。我在那裡開了一家茶樓叫周家茶樓。我這個周家茶樓開了可不是一輩了,要算起來能有三四輩人都在這裡。」
「我今年六十五,沒幹別的就是開著這家茶樓,老門面舊茶樓因此生意興隆財源茂盛,手頭頗有積蓄。另外我們家人口也少,就是我們老兩口子和一個老閨女住在這裡,還有三個閨女都嫁到了遠方。我們三口人豐衣足食逍遙自在,日子過的紅紅火火,哪知道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周善忠厚老實見義勇為,在三年前的一個冬天,早上起來就看到外面下了大雪。杭州這地方很少下雪,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下的雪是特別的大。周善帶著夥計掃雪,就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這個人奄奄一息眼看著就要沒命。周善一看大吃一驚將此人拉進了家裡,經過搶救這個人才得以生還。
仔細一看這人是個年輕的小夥子,長的是五官端正,就是穿著破破爛爛與要飯的叫花子差不了多少。
「你叫什麼,是哪裡的人氏,為何會這麼落魄?」周善問道
「我叫鄭興,是湖廣武昌府人氏。恩人您不知道,我是自幼父母雙亡,全靠我的舅舅把我拉扯大,我舅舅家裡也不富裕為了我也是費了不少苦心供我念書。好不容易進京趕考,想要謀取一官半職,哪知道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半路上讓搶匪給我搶了。一路要飯來到了杭州,就在您的門口凍死過去了。」
鄭興是越說越難受,不一會就淚流滿面。周善看著心痛於是與自己的老伴商議,讓周興留在茶樓做夥計。就這樣鄭興留在了茶樓,起初鄭興感念周善的恩情手腳十分的麻利,又讀過書還能給記記賬。
不多日子就討了一個好人緣,來周家茶樓喝茶的客人沒有不稱讚的。總有人願意多管閑事,有一天來了一位客人與周善閑聊。
「你看這鄭興人不錯,二十剛出頭識文斷字,人緣還不錯。你就剩下一個老閨女你能讓她遠嫁嗎?不如找一個倒插門的上門女婿把他招贅,小夫妻一完婚你們老夫妻也就省心了,百年之後這買賣歸他們有什麼不好的。早早晚晚你們老夫妻身邊也有人照看。」
周善一聽這話有道理,回到後院與老伴商議,老伴也同意了。找了個媒人過來提親,鄭興與周善的閨女也同意,三言五語就將這門親事定下來了。請先生挑了個好日子,讓小夫妻二人完婚,日子過的更好了。
轉過年來閨女身懷有孕,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下來一個小女孩,添丁進口自然是又有一番祝賀。哪知道好景不長,小女孩生下來不到一個月就夭折了,閨女傷心過度也沒了,老太太輪番遭受打擊心裡起了一股火也去世了。周善家裡不出一百天鬧了重喪,連續沒了三條人命,現在就剩下一個老光棍和一個小光棍。
周善天天掉眼淚,可他畢竟活的年頭長見到的事情也多顧死的也得顧活的,這日子還得過。反觀鄭興是天天以淚洗面,周善見鄭興天天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一片好心煩勞別人又給他找了一個媳婦。
這媳婦也是天柱街的人,家裡姓黃是開茶葉鋪的,周善對她也還算熟悉據說為人還不錯。找人一提媒,黃家也同意,二人就完了婚。周善心知自己年事已高,就將這買賣交給了鄭興夫妻二人,卻不曾想就因為這個行為給自己惹了禍。
一開始這兩個小夫妻對周善還好,可時間一長這黃氏就露出了本來面目,沒事就在鄭興的耳邊吹風。
「你說這老周頭跟你有什麼關係,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每天出來進去什麼都不幹,咱們沒事養活他做什麼?」
一開始鄭興還在解釋,可禁不住黃氏經常吹枕邊風,鄭興也就變了心。態度也不想過去那麼恭敬,嘴裡面更是罵罵咧咧。起初周善沒注意,後來鄭興夫婦是越來越胡作非為,就將這二人叫到了床前。
「你們要做什麼?我看的清楚,大概是嫌我老不中用了。可你們別忘了,這茶樓叫周家茶樓,這買賣是我的!我是這裡的主人,你們可不是。吃著我的喝著我的,還要小瞧我,這可不行。現在你們兩個將行李收拾收拾,趕緊給我滾!」
鄭興夫妻一看周善急了,相視一眼沒有詞可說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開始叩頭求饒:「爹啊!您別生氣,我們是年輕人一時疏忽沒注意,嚇死我們也不敢對您不孝順。您說的都是真的,這買賣產業都是您的,我們只是靠著您吃口飯哪裡敢消遣您。念我們都是年輕人,實在是年輕氣盛,爹,您就饒了我們吧。」仟韆仦哾
「爹,你就消消氣,原諒我們吧。我們這給您磕頭了!」
鄭興夫妻一直說好話,周善心也軟火氣也就消了。殺人不過頭點地,既然他們已經認錯了,這件事也就這麼過去了。周善沒往心裡去,可鄭興夫婦二人可就生了歹心,每天夜裡都在盤算著這件事。過了半年他們將周善給哄高興了,開始實行自己的計劃。
「爹,您看您這身子骨現在是挺結實的。說句話您別不愛聽,上了年紀的人風燭殘年,有今天沒明天,備不住今天就摔個跟頭明天就爬不起來,頭天脫了鞋第二天就不能穿了,是不是?人早晚要走這條路,趁著您這時候身子骨還結實,您替我們辦點事。」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沒別的意思,您看您活著咱們一家人歡歡喜喜,可一旦您百年之後您老人家不在了。您姓周我姓鄭,您兒媳婦姓黃,倘若出來了一個姓周的說這個財產是他的,這不就麻煩了嗎?官司也打不清,我的意思趁著您還明白咱們把周家茶樓變個名字叫做鄭家茶樓,再去官府備個案把登記人換一換,您看這怎麼樣?沒別的意思,就怕將來惹麻煩,您樂意咱們就換,不樂意就算了當我沒說。」
這黃氏也在旁邊勸說,說著說著還流出了淚水,周善心裡一想也就同意了,無論是周家茶樓還是鄭家茶樓不都是自己的買賣嗎?而且鄭興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老頭也是夠糊塗的,自己可是還有三個女兒嫁在外面,兜里有錢讓人去給傳個信,誰給自己養老送終這份家業就給誰。女婿都有半子之勞,就算是不在這裡給周善養老送終,好歹也能給接到身邊奉養。這件事怎麼看不比依靠外人養老靠譜的多嗎?
茶樓招牌一換,東家和掌柜的就變成了鄭興和黃氏,周善也就不再管茶樓的生意。沒過多少天鄭興夫婦二人就放了老毛病了,周善實在是忍受不了將二人叫到床前沒說幾句,就見鄭興夫婦不再忍耐,用手指著周善的鼻子罵了出來。
「哎!我說你老實點,你想做什麼?每天有你吃的有你喝的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你也不睜眼看看這買賣是誰的!是我們鄭家的,跟你沒有一點關係,你都已經把這買賣賣給我了。」
「你說什麼?鄭興,你胡說八道!根本沒有這事!」
「沒有這事?那你跟我到縣衙門,好好看看現在寫的是誰的名字?官府都立了案,不承認行嗎?」
鄭興夫婦說著說著還動了手,給周善一頓好打最後將行李都給扔出去了。周善氣不過一頭栽倒在地昏迷過去了,緩過氣來直奔縣衙就要告狀。哪知道鄭興在這杭州城裡是手眼通天,這一階段跟官府中人關係非常好,上到知縣下到捕快全都花了銀子。這群人異口同聲都向著鄭興。
周善一看如今已經沒有了講理的地方,在公堂之上與縣令辯駁了幾句卻被治了一個咆哮公堂之罪。挨了四十大板又被關了一年,周善被放出來之後是越想越窩囊,感覺實在是沒有了活路,回到天柱街看著自己過去的茶樓是哭的死去活來。最後無可奈何趕赴西湖要投湖自盡,卻被路過的龐昱給撈上來了。
周善將以往的經歷講了一遍,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龐昱和展昭不聽便罷,聽完了是怒不可遏。真的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負心之人,實在是可殺不可留!
「等抓住了這個鄭興,我扒了他的皮!」穆桂英怒罵道
「孩子們還在身邊別這麼粗暴。元貞,我們兩個拉著點桂英,先看看龐昱如何解決。」
楊延琪拉了拉身旁的穆桂英,但她的另外一隻手已經緊緊的握成了拳頭,如果不是因為孩子們還在身邊當場就要挑殺了鄭興。
「老人家,不知這鄭興和黃氏如今還在何處?」
龐昱心裡是強忍著怒火但卻不能發出來,這鄭興夫妻二人該死、錢塘縣的縣令也得接受審查,可如今最要緊的是先讓周善放棄自盡的念頭。不然到時候對鋪公堂,連個證人都沒有。
「還在鄭家茶樓,人家過得可好了。吃的紅光滿面,拿我的錢都給養肥了!」
「老人家,這事我看您也用不著尋死,您若是死了不是正稱了惡人的心愿嗎?不如好好的活著,咱們是鬥智而不鬥氣,不如再開一個茶樓起名還叫周家茶樓,憑您這麼多年的好人緣定會興旺發達。到那時活活氣死這對惡人不是更好嗎?之後再找機會打官司告狀,把屬於您的東西都拿回來,何必非死呢?」
「對啊,買賣沒有了再開一個就是了,何必非要求死呢?」展昭附和道
「二位,你們是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說的倒是輕巧,開買賣賭氣可我哪裡有本錢!現如今我是兩手空空身無分文,是想賭氣也賭不了,想鬥智也斗不成。」
龐昱一聽這話心就放下了一大半,只要是人還有想活著的希望就行,要是連希望都沒有了那可就是真的救不回來了。借他點錢算得了什麼,反正最後這個錢也不會是自己出,只要查出此案有冤,定會沒收鄭興夫婦的家產充公,羊毛最後還是出在羊身上。
未等龐昱說話,展昭反到先問起了周善:「老人家,您說開一個茶樓要多少銀子?」
「要想是我原來的周家茶樓少說要五百兩紋銀。」
「才五百兩,不多,就在這個地方明天我就給你送五百兩銀子過來。這裡有十兩紋銀,您先找地方住下,要是明天我沒來您在求死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