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夜探鄭家樓

「白五爺，您是怎麼知道周善的事情？當時圍觀的百姓裡面並沒有你的身影啊。」

「您當然是看不見我，我也是聽別人說的......」

原來白玉堂夫婦二人成婚以後四處遊覽山河直到玩累了才返回陷空島，這次特意來到杭州欣賞西湖美景，正坐著船發現有人跳湖自殺。剛想下湖救人就看到龐昱將人給救上來了，後來艄公前去看熱鬧回來將此事一說這才引得白玉堂來到茶樓調查情況。

「原來如此，不如隨我一同返回別院如何？正好展大哥晚上要夜探鄭家茶樓。」

「展昭也在？這麼說我還真要勞煩侯爺了。」

白玉堂對之前敗於展昭之手一直耿耿於懷，這麼多年苦練武功不敢稍加怠慢就是為了要壓過展昭一頭。貓鼠之爭不爭出個高下根本無法停止，其實在這場鬥爭中展昭天生就抓不住白玉堂。

有些人就有疑問了，為什麼這麼說呢？明明展昭的武功更加高強，為何卻抓不住白玉堂？您聽我慢慢的說明。

展昭的確是貓，可惜他卻不能辟鼠，因為他這貓是個死貓。您諸位想想「御貓」他能抓老鼠嗎？

「錦毛鼠」是什麼？

就是家裡養的小白老鼠，活的老鼠怎麼會被一隻死貓抓住。最後死在了銅網陣也是符合這一設定。

轉眼間來到黑夜，龐昱、展昭和白玉堂三人換了一身夜行衣，要夜探鄭家茶樓。三人皆有武功在身，翻過圍牆來到內宅，飛身上了有陽台的那座樓的樓頂。如今這鄭家是燈火通明顯然不是動手的好時候，由輕功最好的展昭和白玉堂翻身來到陽台點破窗戶紙往屋內觀察。

這間屋子應該是鄭興夫妻的卧室，屋子中間擺了一張八仙桌子上面擺滿了山珍海味，看上去好像是要請客。又見這黃氏換了一身新衣服，臉上擦了薄薄的一層粉底，面沉似水的坐在桌前看起來非常的不高興。

「小紅，你們老爺怎麼還不回來？」黃氏不悅的問道

「夫人，您別著急，老爺前屋有客人。」

「哪來的什麼客人，白天有什麼事情做不了？非得晚上做，酒菜都涼了還不回來，你快去給他送個信，讓他趕快回來！」

「是，我都說了好幾次了，老爺吩咐了一會就回來。」

就在黃氏發牢騷的時候，聽見樓梯響，轉身一看鄭興歡天喜地的走了過來。鄭興的懷裡抱著沉甸甸的一個包袱，只見黃氏頭也不回不悅的質問起鄭興：「你怎麼才回來？」

「夫人，我何嘗不著急回來，客人不走也不能趕他出去不是？想必你也是等急了吧，實不相瞞我就晚回來了這麼一會，我就把銀子掙下來了。你看看，這是紋銀五百兩！」

說完鄭興將懷中的包袱往床上一放，打開一瞧整整十封雪花白銀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這黃氏見錢眼開當時就變了性子，故作姿態鎮定的來到床前靠在鄭興的懷裡問道：

「你這銀子是怎麼掙的？」

「有一批茶葉，還沒等靠岸就被我們發現了。一倒手我就從中獲利五百銀子，夫人，這次你可滿意了嗎？」

「就你有本事，快快快，好好喝一杯慶祝一下，一會這飯菜可就涼了。」

鄭興一口答應下來，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站起身來將牆上的一個畫軸卷了起來。展昭仔細觀瞧，發現這畫軸後面有一個暗櫃，顏色與牆體的顏色相差無幾再用畫軸遮住，任誰也想不到這裡竟然藏有銀子。

鄭興打開鎖將銀子送了進去，這個暗櫃空間很大，裡面還有不少銀子。白玉堂與展昭對視一眼輕笑一聲飛身來到房頂，這銀子就應在了此處。

「展昭，是你去開鎖，還是我去開鎖？」

「白五爺若是有興緻，您去開鎖倒也無妨。」

「痛快，那等下就看我的手段了！」

二人三言兩語將此事定下，鄭興夫妻二人正在屋內推杯換盞好不快活，喝了一陣子之後卻安靜了一陣子。龐昱等人不由得屏住呼吸，悄悄挪動腳步重新尋找藏身之所以免被人發現。過了一會才聽屋內聲音再次響起，說道：

「夫人，今天有人告訴我，這老周頭被釋放了。」

「啊？他還沒死吶！」

「沒死，聽說身子骨還挺好。出來是出來了，有人說他自殺了，有人說他上吊了，還有人說他投了西湖，是說什麼的都有。」

「他死了才好吶，他活著對我們越不利。」

「唉！」鄭興心裡不知道想到些什麼長嘆一口氣，說道：「夫人，這裡也就是咱們兩個人，我說句心裡話。這事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你想想，人家要是不救我哪裡有我的今天。老頭人也不錯，咱們將人家的財產剝奪了，逼得他是走投無路自殺身亡，咱們也是缺德啊！要是官府不追究，死在地下心也不甘啊！」

龐昱在樓頂上聽到這話心中暗自點頭，鄭興如今尚有人性可以讓他再活一段時間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這次行動前展昭和白玉堂就有心將將鄭興的腦袋取下來，就因為這幾句話算是暫時把腦袋保住了。

可話又說回來了，這件案子實則並不好查，鄭興夫妻二人做的這件事是十分巧妙。哄騙周善讓他親自去縣衙更換記錄，要是單說財產一事這官司就是打倒天邊鄭興也有話說。該怎麼處理這個案子還需要時間思考。

在屋內黃氏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怒聲說道：「你這話說的，怎麼你後悔了？後悔當初你別把人趕出去啊！現在又後悔什麼，怎麼壞事都壞在我身上了是嗎？」

「夫人你別生氣，這不是閑聊天嗎？來來來，吃吃吃！」

龐昱趴在樓頂上聽著裡面的動靜是愈發的心急，看樣子鄭興夫妻二人短時間內是吃不完這頓飯了，要是臨睡前再做一些活動，天亮也不一定能把這銀子取走。

「展大哥，咱們要是繼續等下去可不行，你有什麼辦法將人引出來嗎？」

「自然是有辦法，您瞧好吧！」

展昭從樓頂翻身來到院子當中，從腰間的拿出一個小盒裡面的東西看上去像是粉底，但卻是綠色的粉末。迅速的在地上畫了個聚寶盆，旁邊畫了一個金馬駒和幾隻元寶。這是江湖人士的一種特技，名字叫做移火留光法，是一種專門騙人的手段。

只見展昭站起身來吹了一口氣，這粉末遇風就開始燃燒，馬上就燃起了綠色的火苗。旁邊的金馬駒更加神奇，能夠在地上不斷移動。展昭又從地上抓起一把黃土沖著窗戶就甩了過去，聽見屋內已經有了動靜二話不說翻身再次回到樓頂觀看。

「展昭，沒想到你也會這種手段？這可不像是南俠會的招數。」白玉堂譏諷道

「那錦毛鼠白五爺難道就不會嗎？再說了，開鎖的手段也不是您該會的東西吧。」展昭不甘示弱的回答道

「我是老鼠，怎麼不該會！」

「好了二位，別鬥嘴了！屋裡的人出來了。」

龐昱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白玉堂哪裡都好講義氣有骨氣，為人陰毒卻好做俠義之事，行事刻毒但用在惡人身上倒也自無不可，可這個好鬥的性子卻是有些讓人頭痛。

不多時丫鬟小紅出現在陽台上手扶欄杆向院子裡面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展昭畫的那個聚寶盆，連忙回頭與鄭興夫婦二人回報。鄭興還沒看出來是什麼東西，黃氏反到賀起喜來。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咱們這是發大財了！」

「這話怎麼說？」

「你看那不是聚寶盆嗎？我看到是清清楚楚裡面都是元寶，這是神佛顯聖，合該咱家發財！」

黃氏真是夠不開眼的，這世上就算是有神佛但他們也應該是保佑善人，也不想想就他們兩個人做的那些事死後入了地府受千刀萬剮也說的過去。過了一會院子里的火就滅了，這種手段只能堅持兩三分鐘，若是一直燒著那就真是鬧鬼了。

黃氏心裡高興拉著鄭興和丫鬟小紅來到院中，找了一個大木盆扣在剛剛燃燒的地上當做標記后才離去找來鐵鍬想要挖出聚寶盆。三個人找來鐵鍬開始挖起土來，白玉堂趁此機會翻身來到房間內。

只見白玉堂快步來到八仙桌前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又端起酒杯喝了兩口酒，看的龐昱和展昭一愣一愣的，頭一次見到這麼偷銀子的賊。白玉堂從腰間掏出了一塊布，在空中一展原來是個大口袋。

這口袋比裝糧食的袋子小不了多少，輕車熟路來到牆壁這裡將畫給撕開，又從懷中掏出一根鐵絲輕而易舉的就將鎖給打開了。很快就將暗櫃中的銀子全都裝好了，是一點都沒給鄭興留，閃身來到窗戶前雙腿一用力就來到了樓頂。

「白五爺好手段，我龐昱算是開了眼界了。」龐昱稱讚道

「都是些小道，不值一提。」

龐昱三個人如今銀子已經到手了，可偏偏他們三個還想看看鄭興發現銀子不見了的反應，除了背著銀子的白玉堂換了個位置，龐昱和展昭依舊趴在樓頂上瞧著動靜。忽然聽到一陣樓梯的響聲，鄭興罵罵咧咧的回到了屋內。

「你說你，不懂裝懂！聚寶盆在哪呢？把我手磨出了好幾個大泡，連個元寶都沒見過！」

「你看你著什麼急，這重財都不能輕易地到手。依我看你挖的還是太淺，明天你挖個三丈你看看有沒有。」

「三丈深？那我直接打一口井不就完了嗎？我看這是咱們家倒霉的象徵，不能發財！」

「你吵什麼啊，不能發財就不能發財，咱們不是也沒丟什麼嗎？」

鄭興拉過來一把椅子要坐下來休息一會，抬頭一看怎麼沒丟東西，柜子里的銀子這不全沒了嗎？家裡這是鬧賊了，這麼多銀子都沒了！

「要了我的親命嘍！」

黃氏一看臉也變得煞白，不過她的反應卻比鄭興強了不少，先將心神穩住處理事情要緊。連忙說道：

「當家的，丟了就丟了，咱們稟明官府也許還能找回來。就算是找不回來，你這麼著急又有什麼用？這錢不都是人掙的嗎？有人就有一切，你何苦這樣！」

「你說的倒是輕巧，這銀子都丟了我上哪裡掙去？別人的銀子也存在咱們家，一起丟了我賠得起嗎？」

「唉，當家的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就不瞞你了。別看這些錢丟了，我還有銀子。我這麼多年沒事我就從櫃檯上拿了點銀子，現如今已經存了七百多兩。就在院子樓梯底下，我拿了個罈子埋了下去。」

龐昱一聽這話心裡就是一顫，這兩口子心腸歹毒暫且不提，但做生意可真是一把好手。就這麼一座茶樓短短几年就掙了上千兩銀子，這可比劫道來錢快多了。展昭聞言也沒閑著，翻身來到院中來到黃氏所說的位置三兩下就給罈子刨出來了，放進包袱給了龐昱和白玉堂二人一個信號飛身出了院子。

「好傢夥的，這哥倆是真就把人家攢的這倆錢全給拿走了，這還是我印象中的江湖豪俠嗎？但為什麼心裡覺得那麼解氣呢？」

惡人自有惡人磨，不義之財終將不義而去，鄭興夫婦二人如今是罪有應得。貪財的二人一晚丟了自己多年的積蓄也算是遭了報應。如果這樣的惡人都不能遭報應，那天地下哪還有人願意做善事。不過這些銀子拿回去卻不能動，日後這筆錢究竟是還給鄭興夫婦還是交給周善，這件事得看案子究竟怎麼來辦。

三人剛走鄭興三人打著燈籠走了出來，來到樓梯底下發現有人將土給挖開了，用手將罈子拉出來一摸，頓時是淚流滿面。黃氏不明所以走進觀瞧抱著鄭興是放聲痛哭，一邊哭一邊罵道：仟仟尛哾

「哪個天殺的賊人如此狠毒啊！你們這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人留，快去報官啊！」

鄭興夫妻互相攙扶的來到錢塘縣的縣衙，上文書說過錢塘縣的大小官員都花過鄭家的銀子平日里關係不錯。一聽經過就知道這是一樁大案，有強人夜入民宅立即派遣人馬四處搜捕。官府中人是挨家挨戶的搜尋，一直到了天明也沒見到半分賊人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