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傲骨難為小
「溫禾!!!」
話音落地,凌空便是一掌,正正擊打在溫禾臉上。若換了平常溫禾定是暴跳如雷,定要將那人碎屍萬段。
但眼下溫禾不佔理,欺負了張太師家的小公子,這一掌是該的。
「溫禾,溫禾!你……哼……」張太師是憤恨不平,恨鐵不成鋼,呼吸粗重而凌亂。
那一掌算得上是老當益壯,溫禾此刻臉又紅又腫,正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肩上覆了一層雪,早已沁濕衣物幾分。
溫禾能清楚的感覺到,張太師的面色薄涼,心中卻火熱。張家小公子倒是一隻受驚的兔子,怯生生的躲在張太師身後。
膽怯的喊了一聲,「娘親!」
「你可知錯?」
「學生知錯!」
小舟渡的酒氣在唇齒間瀰漫,溫禾心道,自己真是醉得不輕,才會這樣衝動。
清醒時溫柔有禮,醉酒時***附身。
一個是光風霽月,一個是浪蕩賊子,這酒不喝也罷!
張太師試圖從溫禾身上尋求最好的法子,但這簡直是荒唐,小公子也是該嫁娶的年紀,眼下要是傳了出去……
溫禾再不成器,始終也是溫家最後一脈,也是自己的學生,思來想去,張太師很快失去耐性,心一狠,反擰溫禾的肩膀。
肩膀處乍起劇烈的疼痛,令溫禾渾身一抖,最後的醉意也消磨殆盡,這廝脾性真大。
張太師看她臉都白了,額頭被汗水打濕,浸得一雙秀美的眉目越發漆黑,心下一軟。
「若是今日之事傳了出去,溫禾,你我師徒情誼到此了斷!」
張太師到底是心軟了幾分,靠近溫禾,貼到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便令溫禾神色大變。
溫禾眼瞳緊了緊,猛然怔住。
「學生知道了!」溫禾道。
溫禾感覺到後背一片寒涼,是張太師的恐嚇,也算是第一次嘗到被威脅的滋味。
溫禾指尖都發了麻,「老師……」
張太師揮了揮手帶著小公子就離開了,好在小廝幫忙,不然溫禾連起身都困難。
溫禾雙腿早已僵硬,冰涼如死屍,儘管隔著衣料,溫禾也能感受到寒意。
「禾姐姐!」
張夢連算是來晚了,沒能見到張太師威風凜凜不減當年的那番派頭。確實可惜。
張夢連聽聞小廝來報,知曉了個大概,就匆匆忙忙往這裡跑,偏就是緊趕慢趕仍舊晚了點。
一來就看見,溫禾那單薄的身體微微發抖,臉頰飛上一抹酡紅,半張著嘴低低喘氣。
本就是溫禾的錯,替自己弟弟出氣是該的,可現在瞧見這樣的溫禾,再多的狠話,張夢連也是堵在心口。
張夢連惱紅了臉,「禾姐姐,你的酒量不至於如此!」
疏忽。
院外有兩三個小姐經過,幾人談笑的聲音傳入院中,張夢連怕給人聽見,落人口舌。
霎時對幾個小廝丟去幾個凌厲的眼神,以此喝止,那幾個小廝見此,斷然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溫禾卻不怕,只是心存愧疚,怕真是酒水惹了禍,心裡少不了幾番毒誓,往後定要戒了這酒。
溫禾這廝生得秀美,絕色佳人,張夢連也不是沒打過她的主意,弟弟若是能嫁給她,也不失為一樁美談,錯就錯在,張太師不喜歡溫禾這般浪蕩樣。
張夢連壓低著聲音叫道:「禾姐姐,我信你無心,但若是傳出去我弟弟日後怕是清譽難存,此事你定要斟酌一二!」
溫禾酡紅著的臉,木納的點了點頭。
「是了!」
溫禾上了馬車,也是渾渾噩噩一般,倒在軟塌上,長發散開,幾縷凌亂著,遮住她的面頰。
一路搖搖晃晃,溫禾幾欲吐個天昏地暗。到了溫宅也是腦子不太清晰。一如上次,叫了秋城來伺候。
秋城乖順,溫禾也乖乖配合著。說讓更衣就讓更衣,說讓上塌就乖乖上塌,斷然不生出異樣來。
溫禾起初沒有任何反應,只有麻木的失神,瞳孔放大如銅幣般,隨著秋城的動作,木偶般的配合著。
忽的。
溫禾回了神,一把扯開了秋城的面紗,當真是嚇了他一跳,驚恐又不知所措的看著溫禾,手裡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溫禾將他撈進懷中緊緊抱住他,在他耳側輕喘,溫禾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的鮮活。
「主子!臉是凍傷了么?」
「噓!」
終是被他看見了,可真要問起來,溫禾也覺得無地自容。
話落,溫禾更是將秋城抱的更緊了,彷彿要將他融入骨血,生吞活剝般。
秋城眼角淌出淚來,閉上眼,忍受著這種痛苦,卻又仔細去感受溫禾胸膛間的溫度,聽她劇烈的心跳。
不多時。
溫禾漸漸放鬆,用拇指來回刮蹭著他的下巴,又暗暗使勁,令他輕仰起頭,露出頸間白皙的皮膚。
「你這小郎君,倒是高傲。」溫禾頓了頓,「真不能做小?」
「做不得!」
溫禾的手停在他的喉結上,一下一下對他用力摩蹭著,秋城此處敏感,經不得人碰眼下更是***難耐。
「除了做小,我真的不能給你更多了!」溫禾無奈說道,面色也多了一分為難之意。
「主子只要心裡有我,日日念著我,那就足夠了!」
溫禾呼吸一停,險些被騙了過去,男人的話怎能信呢?光是那雙妖孽的眼睛,溫禾就差一點把持不住,她懲罰似的往秋城腰間掐了一把。
秋城難耐,死死咬住下唇,不肯發出一點聲音。
見他如此,溫禾忍不住一笑。
二人的目光灼灼,不住交鋒,一個在試探,一個在迴避。雙方都在揣摩對方心底的心思。
「主子的眼睛好俊俏,總是能騙過很多人!」
「我待人心誠,哪裡會騙?」
秋城一時入了迷,伸出手去觸碰那張秀美的臉龐,一時啞了嗓子。
「主子現在就在騙我!」
「並未!」溫禾面不改色,依舊笑的如沐春風般。
「那……主子日後可得誠心待秋城!」秋城眼尾跑出一顆淚珠。不知不覺中,折射了太多未去。
「主子,秋城愚笨,總是容易心軟輕信他人,但我相信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