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
收到了意外禮物的五條悟雖然很想立刻就把手上的漫畫書看一遍,但他好歹還記得禪院鶴衣是客人。
「你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其實就是待在家裡太無聊了。」禪院鶴衣攤了下手,有些無奈地說,「他們說什麼外面有刺客,不准我出去玩,我就只能來五條家了。總比一直待在禪院家好。」
聽完她的話,五條悟抿了下唇:「我也沒怎麼去過外面。」
說完,兩人對視一眼。
禪院鶴衣想要偷跑的心思又蠢蠢欲動地冒出來了:「你們家離外面好像沒有很遠,我們要偷偷跑出去嗎?」
「我離開五條家的話,會觸髮結界的。」
「啊?」禪院鶴衣聽到五條悟的話驚了一下,「為什麼?」
「因為小時候嫌他們煩,藏起來過,他們以為我跑出去了。從那之後然後就在外面下了一個結界。」五條悟無語地說。
禪院鶴衣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兩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之後,她繼續說:「那要來打一架嗎?只用體術的那種,我覺得我這大半年來還是挺有進步的。」
從小就往「最強」這條路培養的他們,好像也只有相互切磋來打發時間了。
五條悟對戰鬥一直都比較熱衷,而且禪院鶴衣還是他現在唯一承認的對手,於是爽快地放下了手中的漫畫書:「來吧。」
「不過先說好,是用咒力打的那種哦。」
「嗯。」
禪院鶴衣那稀爛的體術比起兩人上次交手時進步非常大,但是五條悟也並非沒有成長。自從上次被鶴衣的式神纏得脫不開身後,他就將訓練的重心轉移到了體術的上面。
畢竟術式方面其他人也幫不了他什麼,只能靠他自己琢磨。
凌厲呼嘯的破空聲、拳腳相加的鈍響交織在一起,充斥了整個庭院。
沒有式神和自己配合的禪院鶴衣在體術方面完全不是五條悟的對手,而在五條悟眼裡根本就不存在性別之分,不過短短几分鐘,乾乾淨淨的小姑娘就變得滿身灰塵和腳印。
憑藉著六眼的觀測,五條悟沒有絲毫猶豫地跟上禪院鶴衣的動作,然後比鶴衣更快地移動到她預備落腳的地點,抬腿就是一個乾脆利落的屈擊。
禪院鶴衣的瞳孔不自覺地緊縮了一下,本能反應快過大腦,雙手交錯及時擋下了五條悟的腿,但還是被強橫的力道震得後退了數米。
站在原地的五條悟收回腿:「你的體術是真的弱。」
語氣里沒有打贏的欣喜,也沒有看不起的意思,只是十分平靜地說出一件事實。
禪院鶴衣甩了甩髮麻的手臂,不在意地說:「多練練就好了。」
五條悟看了她一會兒,然後說:「我陪你打過了,把式神叫出來試試。」
禪院鶴衣:???
行吧,有來有往。
召喚出式神后,禪院鶴衣打量了一圈被精心養護的庭院:「還在院子里打嗎?」
「嗯,不想出去。」說完,五條悟就攻了上來。
用上了式神的戰鬥不比之前。鋒利的犬爪在平整的地面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紫色的電光燒焦了潔白的茉莉花叢,藍色的蒼毫不遲疑地碾碎了禪意十足的枯山水。
巨大的轟鳴聲和漫天飛舞的塵土從庭院里衝天而起,不知道的五條族人還以為有詛咒師襲擊了五條悟的院子。
等趕來護衛的五條族人發現五條悟是在和一個女孩子戰鬥時,才知道原來是和隔壁來做客的十種影法術打起來了。
禪院鶴衣看著五條悟的大範圍攻擊,不禁在心底嘀咕:悟君該不會是想重新裝修院子,才找了她做借口吧?
等酣暢淋漓的一架打完后,五條悟住的這個庭院除了居住的建築主體外,其餘地方碎石凌亂、植被翻倒,就像是被犁過一遍的地。
一片廢墟中,五條悟看著正獎勵似地摸著式神腦袋的禪院鶴衣,有些意猶未盡地說:「你什麼時候再來找我打架?」
雖然家裡從來都不缺少對戰的人,但是和同齡人勢均力敵的戰鬥才是五條悟想要的。
心裡也有同樣想法的禪院鶴衣頗為意動。解除了式神的術式后,她抬手擦了下臉上的汗水,正說話時,一陣清涼的風從山林里吹來,激得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個月?」
五條悟想了想,現在已經是月底了:「可以。」
禪院鶴衣歪了下頭:「不過悟君你也可以來禪院家找我啊。」
相互上門的話頻率就會變高,五條悟覺得禪院鶴衣的話很有道理,點頭:「好。」
禪院鶴衣給五條悟帶來了意外驚喜的禮物,但是思來想去都沒有同等禮物作為回禮的五條悟突然覺得自己輸了!
不管是奶茶、炸雞、可樂還是漫畫書,這些從沒接觸過的東西,都是禪院鶴衣告訴他的。同為御三家下一任家主的繼承人,他徹底的輸了!
最後,五條悟只好用自己最喜歡吃並且還被限量了的和菓子作為回禮,送走了禪院鶴衣。
回去的路上,禪院鶴衣打開手中那個描金雕花的食盒,隨手拿起一個和菓子放進嘴裡咬了一口后,臉色當即就變了。
禪院扇從後視鏡里看到禪院鶴衣突變的臉色,大驚:「鶴衣?!」
五條家難道在吃食里下毒了?!
「呸呸呸,水,有水嗎!」
只知道打架的護衛們手忙腳亂地遞上車裡準備好的水杯,禪院鶴衣猛灌了幾大口水之後才緩過神來。
禪院扇看著眼神似乎都失去了高光的小姑娘,用狠辣地目光掃視著那被護衛端在手裡的食盒,臉上的表情很明顯是蠢蠢欲動地想要返回去找五條家麻煩了。
「他們在吃食里做手腳了?」
差點以為五條悟恩將仇報的禪院鶴衣,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五條悟那狂澆蜂蜜的舉動,有點牙疼地說:「沒有。只是吃不慣,悟君太可怕了。」
聞言,十分疑惑不解的禪院扇捻起一塊和菓子嘗了點,然後身形頓時僵住了,並且發出了和禪院鶴衣一樣的聲音。
「水!!」
***
從五條家回去的當晚,禪院鶴衣就有一點感冒的癥狀,禪院理穗連忙沖了一杯感冒沖劑,順便把房子里的空調也給關掉了。
纖細凝白的四肢從真絲睡衣寬大的袖口和褲腿中露出來,雖然這具纖弱的身體在戰鬥時會爆發出十分強悍的力量,但撤去一切保護措施后,脆弱得就彷彿冬日枝頭的冰晶,輕輕一折就碎。
此時,像個漂亮人偶一樣躺在涼席上散熱的鶴衣,呈大字型攤開四肢語氣滄桑地說:「我還以為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感冒了,這是夏天啊。」
早已經習慣鶴衣動不動就有個頭疼腦熱的禪院理穗,將風扇搬到房間的角落裡調到了最小檔,隨口笑道:「不過鶴衣大人的身體的確比最開始的時候好多了,好好睡一覺應該就沒事了?」
「但願吧。」禪院鶴衣翻了個身,「明天全都換成文化課吧,感冒了感覺身體有點重。」
「好的。」
休息了兩天,禪院鶴衣的小感冒剛一好全,五條家的拜帖就送到禪院家來了。
有些疑惑五條悟為什麼又要上門來的禪院直毘人把鶴衣叫到了面前來問話。
禪院鶴衣翻了那下那張用詞文縐縐的拜帖,隨口說:「悟君是來找我打架的。」
禪院直毘人愣了一下:「打架?」
「是啊。」禪院鶴衣抬起頭,看著梳著大背頭的禪院直毘人一臉理所當然地說,「不是說我們是「宿命般的對手」嗎?相互約架是很正常的事情吧。上次拆了他的院子,這次來禪院拆訓練場,很合理嘛。」
因為禪院鶴衣的出生日期和覺醒術式的日子實在太巧了,再加上兩家以前有六眼和十影同歸於盡的事實,外面那些關於她和五條悟什麼宿命之爭的傳聞,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聽完禪院鶴衣的話,禪院直毘人看著那雙心思純凈的綠眼睛,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
雖然御三家裡的孩子思維都比較成熟,但鶴衣顯然在感情方面沒開什麼竅,而且五條家的六眼神性那麼足,也不像是別有目的。大概還是因為從小就一直聽人提及對方的術式,再加上過於強大的天賦才導致相互只把對方看在眼裡。
於是,第二天五條悟上門時,直接被管家領去了鶴衣的院子。
「家主大人正在見其他的客人,所以讓鶴衣大人招待您。」
禪院直毘人的安排正合了五條悟的心意,反正他是上門來找禪院鶴衣打架的,要是每次來都還要見一次禪院家主的話,也太煩人了。
知道五條悟要來的禪院鶴衣特地把文化課換到了下午,不然下午跑出去打架,不說熱,曬都曬死了,她拒絕。
目的明確的兩人一見面,禪院鶴衣就拉著五條悟去訓練場。但在禪院鶴衣伸手過來的一瞬間,五條悟下意識開了「無下限」。
禪院鶴衣捏了捏手中不大對勁的觸感,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被五條悟的術式隔開了,她鬆開手,語氣自然地說:「快快快,早點打完沒那麼熱。」
五條悟兀自彆扭了一會兒,最後還是解釋說:「我只是不太習慣和人接觸,再加上每次和你見面都是打架,下意識反應了。」
禪院鶴衣愣了一下,然後笑起來:「沒關係,我不介意,人都有自己的小習慣嘛。」
五條悟看著女孩子那雙在陽光下碧綠盈盈的眼睛,心想這個下意識還是改一下比較好,不然顯得好像在討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