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隨著年齡的增長,禪院鶴衣的體術能力和咒力量都在不斷上漲,甚至就連自學的結界術都有了不小的突破——
通過研究籠罩在她院子外的那個用釘子裹著咒符的囑託式「帳」,她學會了怎麼給「帳」附加限制條件。
現在禪院鶴衣院子外那個具有防護性的「帳」,施術人變成了她自己。也就是說,一旦有有陌生的咒力試圖進入「帳」里,鶴衣會是第一個知曉。並且作為施術人,她還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入侵的方位。
「帳」的本質就是用咒力在體內構築出來,然後通過注入咒力發動的結界術式。
弄懂了結構和原理的禪院鶴衣能夠輕而易舉地找到這個「帳」在構築時的漏洞,從而悄無聲息地出入。雖然「帳」的大小還沒辦法靈活改變,但對已經掌握了這個「帳」的鶴衣來說,是遲早的事情。
所有的東西都在進步,唯獨怎麼召喚新的式神,禪院鶴衣還是一知半解的。
玉犬和鵺,是在她情緒波動或者受到威脅時召喚出來的。雖然在第一次召喚這兩個式神時隱約感覺到了什麼,但是那一閃而逝的靈感消失得太快,禪院鶴衣沒能夠抓住。
就在禪院鶴衣準備讓禪院直毘人抓些一級咒靈來讓她試試時,禪院直毘人反而先提出了更合她心意的事情。
「「狩獵」是從平安時代起就一直流傳下來的活動。」禪院直毘人解釋說,「在那個咒力全盛的時期,每年夏季詛咒最多的時候,平安京里的咒術師們都會有組織的出去巡邏和祓除咒靈。」
「不過演變到了現在,也只有傳承一直沒有斷絕過的御三家還在進行這項活動了。每年,御三家都會各自抽調一個十人的精英隊伍出來,在抽取到的城市進行一天的狩獵詛咒的清掃行動。是一份責任,也是展示御三家底蘊和榮光。」
「你現在快9歲了,也能夠單獨祓除一級咒靈了,所以我為認為該讓你出去看看了。」雖然外出有一定的風險,但是禪院直毘人並不擔心什麼。鶴衣的那隻鳥,足夠載著她脫離危險了。而且這是在普通人聚集的城市裡,如果鬧出的動靜太大,咒術總監部也會很頭疼,不會放任不管的。
禪院鶴衣才不管什麼家族底蘊和榮光,她滿心滿眼就只有終於有機會可以出門了!
她看著禪院直毘人,眼神晶亮地問:「那具體是怎麼做呢?」
「這次抽取到的城市是宮城縣,所有人的出發地點都是在當天通過抽籤決定,所以你只需要養足精神,帶好武器就行了。為了穩妥起見,當天還是會有一個護衛跟著你。」
從禪院直毘人那裡回去后,禪院鶴衣就給五條悟打了電話說起狩獵詛咒事情,得知他也會去之後,禪院鶴衣立刻就興緻勃勃地讓禪院理穗給自己做了一份詳細的旅遊指南。
祓除詛咒什麼的都是次要的,她第一次出門,而且還是出遠門,怎麼能什麼都不做呢!
狩獵詛咒是御三家的傳統了,禪院直哉知道禪院鶴衣會參加這次的狩獵活動時,他也鬧著要一起去。但是很可惜被禪院直毘人一個暴栗鎮壓——
「你湊什麼熱鬧!」
被父親揍了並且順帶操練了一番的禪院直哉癟著嘴跑去了禪院鶴衣的院子。
「等下一次的狩獵大會我一定可以和你一起去,然後我們一起把那些人統統踩在腳下!」
禪院鶴衣看著面前揚起下巴說著豪言壯語的堂弟,再想想平時他那輕而易舉就被玉犬一爪子按到地上的模樣,也不知道他對他自己哪裡來的這種自信。
不過禪院鶴衣也不是什麼魔鬼,打擊小孩子自信心這種事情她還是不會做的,她只是有些敷衍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說:「我會給你帶伴手禮的。」
說到外面的伴手禮,禪院直哉那雙圓潤可愛的狐狸眼蹭的一下亮起來。
比禪院鶴衣小一歲的禪院直哉同樣沒怎麼出過門,他房裡的那些遊戲機和漫畫,也都是從禪院鶴衣這裡看到然後讓人照著同款買回來的。
禪院直哉:「我想要當地特產的遊戲機!」
禪院鶴衣頓時一言難盡地看著他,覺得禪院家大概很快就要完蛋了:「有點常識啊,沒有這種特產啦。」
***
雖然狩獵大會只有御三家的術師參加,但是負責後勤和輔助工作的是咒術總監部。
畢竟這項活動給咒術總監部減輕了不少夏季的壓力,平時接委託都需要收取高額報酬的御三家當然不會放任咒術總監部白拿好處。
所有參會人員都會提前一天到達宮城縣,在咒術總監部提供的日式莊園里入住,順帶領取狩獵大會用來計分的咒具。
4-1級詛咒分別對應1分、3分、6分、9分,特級詛咒30分。
因為狩獵的是城市裡隨機誕生的詛咒,就像是遊戲里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的野怪一樣,不可能、也做不到給每隻詛咒都做上標記,然後來判斷是哪位咒術師祓除了咒靈,所以就研發一種叫做「子母符」的東西。
咒術師將母符帶在身上,將子符附著到詛咒身上后,詛咒的咒力就會被記錄傳遞到母符內,然後根據子符貼上詛咒瞬間記錄的咒力量來判斷詛咒的等級。不過使用時有一些限制,子符和母符之間不能超過五十米。
為了方便咒術師們在城市內移動,也為了減少作弊的可能,當天都會有一名輔助監督跟隨咒術師行動。
禪院家和五條家到莊園的時間差得有點遠。
因為想要在差不多的時間到達莊園然後一起玩遊戲,禪院鶴衣和五條悟在出發前特地相互對過時間了。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禪院家走的那條路發生了連環車禍,堵車了。
等禪院鶴衣到達莊園安頓好,已經月上枝頭。
之前和五條悟聊天時得知了他的具體住處,禪院鶴衣讓隨行的禪院理穗幫她打掩護,她準備偷偷溜去找五條悟。
禪院理穗看著對夜行興緻勃勃地禪院鶴衣,覺得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
您二位不是有手機嗎,為什麼還要三更半夜的見面?還是翻牆的這種?
怕木屐發出意外的聲響驚動護衛,禪院鶴衣只穿著雪白的足袋行動。身量嬌小的女孩子借著夜色靈活地在安靜的莊園中穿行了一陣后,伸手在一個院落外的空氣中摸索了幾下,竟然憑空撥開了一個透明的口子。
當禪院鶴衣從那個透明的洞口鑽進去后,打開的洞口又緩緩恢復了原狀。
這是五條家臨時下在五條悟院子外用來警戒的「帳」。
咒術師就是如此的依賴術式,只要不驚動這個「帳」,禪院鶴衣溜進去的行為幾乎不會被五條悟以外的人發現。
正當禪院鶴衣準備跳上圍牆進入院子時,忽然有零星的辭彙鑽入耳朵。
「比試」、「禪院」、「勝出」。
禪院鶴衣挑了下眉,然後踩著牆邊三角梅的枝幹,悄悄從院牆后探出腦袋。
被月色和昏黃石燈照亮的庭院中,穿著竹節紋浴衣坐在廊邊的白髮藍眼的男孩神情寧靜又冷漠,即使周圍有人群環繞,也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無形中將他與周圍的世間萬物都隔離開來。
隨後,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那雙繚繞著絲縷白霧的蒼天之瞳輕輕抬起,目光越過面前這些被陰影掩蓋了一部分的面容看到了院牆後面那顆緩緩探出來的腦袋。
女孩子鬢邊的細工花簪在銀白的月色下折射出細碎的光澤,那雙映著一些瑩光,如月下青山一樣的綠眼睛帶著一些好奇之色看過來,隨即又彎起來朝他笑了一下,當做打招呼。
五條悟眨了下眼睛,覺得無趣的世界好像又重新染上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