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原來不是夢
「原來不是夢!」
沈兮月夢中呢喃,忽又詐屍般坐起身來,頂著一雙熊貓眼,空洞地望向窗外,伸手擋住刺眼的陽光。
腦中隱約浮現那一夜的滿天金黃,酥酥麻麻的觸感停留在唇間。
「對了,就是那次!」只是這支零破碎的回憶拼湊到一起就不太對味了。
該不會是我霸王硬上弓吧?
沈兮月滿臉羞澀的捂住嘴,心裡直呼:這叫什麼事兒啊!全當不記得了,太丟人了!
沈兮月一張臉紅的像煮熟的螃蟹,心跳血壓節節攀升,系統直接拉響警報,糰子捧著體溫計血壓測量儀……挨個測了一遍。
一切正常?
糰子抓耳撓腮,不得其解:「怪事!主人主人,你等我再去換批新的來!」
沈兮月動了動耳朵:「你給我等一下!」眼明手快將其一把揪住,她的血壓還是止不住噌噌往上漲。
望著沈兮月眼裡的火星子,糰子立馬規矩,坐在床沿上,晃蕩它的兩隻小腳丫。
就說怎麼進不去空間,糰子這個敗家玩意兒,一看就是,平日沒少嚯嚯她的積分,沈兮月整一個欲哭無淚。
「你先交代,我積分還剩多少?」
糰子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低頭手指比了個「八」。
「你老實說!」沈兮月微眯著眼,略帶審視的目光掃在毛糰子身上。
糰子怯怯發出聲:「負…80。」
此話一出,沈兮月頓時頭腦發昏,不用說都進了這傢伙的五臟廟。
「八十,還是負的!你丫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沈兮月張牙舞爪撲騰過去。
被揪住耳朵的糰子急忙辯解:「主人,隱身技能可是高階裝備,我這不消耗大了,吃得也多嘛!你看八十多吉利……」
我信你個鬼!
「從明天起,你到外面吃,別再用積分兌換食物。」想想都浪費,她這張臉還指著醫療系統診斷,這可是她最後的機會。
糰子興奮地搓搓小手手:「謝謝主人!那我就不客氣了。」
「記得隱身。」
沈兮月不忘回頭加一句,糰子這種高智能科技產物「蹬」一下變出來,多嚇人啊!她甚至都能看到宛兒兩眼一抹黑倒地的場景,也不知道毛糰子下一次會變成什麼形態,這東西就像拆盲盒,太有懸念了,別太嚇人就成。
五月暑氣正盛,金銀絲繡的雙面扇握在手裡,也就是個花架子不頂用,還不如重陽子的大蒲扇風還大些。
秋月在一旁扇著風,沈兮月依舊揮汗如雨,就連壽仁堂要來的廚娘劉嬸,給做了一桌的好菜,她也僅是動了幾筷子,餘下的都交給糰子解決,杜絕一切浪費。
幹完一桌子飯菜,糰子才慢悠悠縮回空間,睡大頭覺。
宛兒同吳媽媽按時進來收拾菜盤,這裡簡直就像戰場,不過小姐有胃口,她們也跟著開心。
沈兮月將衣領解開兩顆扣子,才稍微緩過氣來,這古人的衣服好是好看,就是太熱,特別是像沈兮月這樣的京城貴女,穿的更是講究,層層疊疊的,不熱都不行。
突然懷念起自己穿著比基尼在三亞的沙灘上曬日光浴,舔舐雪糕的美好時光。
沈兮月乏力道:「宛兒,你去打點涼水來,我洗洗臉。」
宛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領神會回了句:「小姐你等著,我這就去。」
看吧!別說沈兮月這樣的外來客,宛兒這樣地道的古人,同樣受不了這暑熱。
可古代沒有電冰箱,既造不出雪糕,連冰塊也十分罕見,這冰塊需得在入冬時,去北方結冰的河岸上開鑿,且不論鑿冰的成本,光運輸回來就得花不少錢,再加上一路上的損耗,這冰自然貴到離譜,且有市無價。
所以一入夏,尋常人家只能硬扛,實在熱得很,就跳到河裡泡個澡,像沈府這樣的大戶人家,一般都有自己的避暑山莊,只是老夫人身體尚未恢復,看情形今年是去不了。
沈兮月苦哈哈趴在圓木桌子上,紅撲撲的臉頰稍微冷卻一點。
「小姐,你快看,是誰來啦!」
宛兒才出去沒多久,便捧著一大食盒,蹦蹦躂躂跑進來,身後跟著一位妙齡少女。
少女嗔怪道:「表姐,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
沈兮月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忙將崔夏涵拉來坐下,笑容燦爛道:「你怎麼來了?快說說你們都還好嗎?」
宛兒從食盒抱出一大塊冰,裝入盆中,放到兩位小姐跟前,冰塊散發出陣陣寒氣,沈兮月恍惚到了天堂的既視感,不用想,這麼財大氣粗的一定出自秦天的手筆。
崔夏涵「咕隆咕隆」喝光一壺水,才慢悠悠道:「還說呢!祖母聽說你回來了,也說一同過來,你看外面日頭那麼大,非曬病不可,還是嫂子有法子,給老太太好一頓勸說,這才沒來,還有這冰,秦天讓我帶給你……」崔夏涵絮絮叨叨好一頓說,又被沈兮月抓著手噓寒問暖的,她這來時的氣也消了大半。
一語話畢,差點忘了正事:「這是袁姐姐讓我給你的,這個是我的。」崔夏涵隨身取出兩個精美的盒子,獻寶似的放在沈兮月面前。
「你的生辰禮物,夠意思吧!」崔夏涵一口接一口吃著糕餅果子,一臉得意道。
對哈!差點忘了原主過了十四歲生辰,沈兮月樂呵呵將翡翠玉盤和金步搖收入囊中。
收禮哪有不送禮的道理:「趕明兒你成親我定給你封個大紅包!雨薇的我也一併補上。」
崔夏涵被說紅了臉,急忙轉移話題道:「表姐你和夜王爺怎麼回事?我怎麼聽說他娶了妻,還做了鰥夫。」
「這事兒話就長了……」
兩小丫頭把話家常,不覺這天都黑的見底,崔府的馬車才緩緩離開。
沈兮月將碗里的湯藥一飲而盡,便立即拿起秋月手裡的糖放入口中,半刻才緩過勁兒來。
「宛兒和吳媽媽沒問什麼吧?」
「奴婢說是小姐你傷了臉,得恢復一段時間,只是這事兒怕是瞞不了多久!」秋月滿眼擔心。
沈兮月同樣心緒不寧:「這事兒別讓他知道。」
秋月怎會不知她意有所指:「放心吧!小姐,幻竹哪裡我會好生同他交代,他不會亂說的。」
「那就好!」
沈兮月吃過葯,倒是意外睡得很好,睡到半晌,面容極力掙紮起來,痛苦卻令人窒息,醒來早已是淚流滿面。
他既已記起一切,那他們直接隔著又何止是她臉上的那道面具。
如果說沈藍心是他的執念,那她又算什麼呢?感恩還是施捨?
恐怕她這輩子都不能光明正大站在他面前,望著鏡中那道無法粗鄙醜陋的傷疤,而她只能默默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