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夜訪
寒暄幾句,留下了欒廷玉與平安在院中護衛家眷,西門慶慶轉身就要離開。
「慶兒,深更半夜的你這是要去哪,還不快去跟你二嬸說說話,晚上吃飯的時候她還在一直念叨著你」
「不了,現在天還未亮,我準備去見個老朋友」
二叔一驚眼睛瞪的老大,失聲道:「慶兒不可魯莽,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即便不為了你自己,也要為這一家老小上百口考慮」。
西門梃老爺子顯然想岔劈了,誤以為自己這寶貝侄兒要去找那田虎搏命去,就連老岳丈也跟著害怕起來,雙手死死抓著西門慶慶的衣袖不讓他走出屋門半步。
西門慶慶無奈,好說歹說解釋一番,終於抵消了二老的疑慮方才出了院子。
時遷倚靠在牆角,雙腿半蹲著將自家大官人送上了牆頭,自己隨即縱身一躍,抓住了大官人伸下的手臂,也接力登上了牆頭。
二人選好了方位,借著街角、樹木的遮擋向城北方向一陣急奔。
饒是時遷使用了草上飛的輕功絕技,也被西門慶慶帶的面紅耳赤,兩片肺葉子差點冒了泡,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
反觀前面的大官人卻依舊是步履輕盈,躥蹦跳躍之間沒有半點的遲滯,氣息也沒有一絲紊亂的跡象,心說自家大官人的功夫比起當年在遼國城寨相見時不可同日而語。
二人前後腳又是一陣狂奔,終於來到了一所頗為闊綽的宅子後面。
時遷左右看了看,沖著自家大官人一點頭。
「你在此守候,我去去就來」
未等時遷反應過來,西門慶慶一腳踩在他的右肩飛身跳上牆頭,凝神屏氣仔細觀察,不遠處傳來幾聲沉悶的低吼。
從腰間取出幾塊肉乾丟進院子里,不一會竄出兩頭毛驢一樣的巨型敖犬,幾番試探后叼著肉乾回到了窩中。
西門慶慶耐住性子又等了一會,確定沒有其他的敖犬出現,便直起身子大著膽子跳進了院子里。
之前解家兄弟用老虎毛髮、糞便製作的驅狗的丸藥在彭城潛入王家時已經用光,這次迫不得已用一種烈性毒藥提前注入到肉乾中。
這種毒藥俗稱沾牙倒,乃是時遷從綠林道上高價收購所得。
無色、無味,不易察覺,一旦吞入腹中便立刻毒發,甚至連反胃嘔吐的時間也沒有。
西門慶慶猜測這毒藥中含有麻痹腸道的藥物成分,但其中具體包含多少種劇毒成分,任憑自己將地靈星的神醫卡片附身也推算不出。
時遷前幾日在城中早已將消息打探清楚,西門慶慶就如同身在自家宅院一般的輕車熟路,幾個轉身便來到了一間屋外。
屋子裡春意盎然數不盡的風情,嗯嗯哦哦的輕微喘息中,一個半裸的女子側卧著,裸露的後背直衝著窗外。
「大人真是好生的龍精虎猛,小奴家骨頭都要酥了」
一個男人的手臂從女子腋下伸出,在後背上肆意遊走。
另一個女子嬌滴滴的說道:「大人可要愛惜身子骨,現在外面的熱病可厲害著呢,大人額頭現在還有些燙手」。
只聽那男子語氣中明顯帶著不悅:「老子怎麼會是什麼熱病,分明就是火氣旺,有了火氣自然就要卸掉,老子身上的火氣能否卸乾淨還要看你們姐妹倆的功夫如何,快把你們的十八般武藝都使出來,老子今晚要快活似神仙」。
嘖嘖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屋內。
「還快活似神仙呢,若真是那樣恐怕油盡燈枯小命不保……」
裸露後背的女子回頭看見了太師椅上的黑衣人,隨即發出一聲驚叫,忙扯過薄被蓋住了身子,全身抖如篩糠。
另一個女子忙用顫抖的聲音提醒著:「大人,有刺客」。
在兩個女子的驚呼聲中那男子突然坐起身來怒吼道:「什麼人,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到我府上意圖不軌,你也不看看老子是哪個」。
那黑衣人慢悠悠的說道:「的確是火氣不小,看來在下來的也是真不巧」。
那人似乎冷靜了幾分,右手一指問道:「來者何人,若是手上缺銀子使,你說個數便是」。
「沙掌柜的好大方啊,老友前來拜訪,二話不說就要拿銀子將人打發走」
黑衣人此言一出,那床上全身赤裸的沙掌柜也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便借著窗外的月光上一眼,下一眼的重新打量起對面的黑衣人。
「你是太原府西門家的少東家西門慶慶」
黑衣人哈哈一笑:「沙掌柜真是貴人多忘事,正是在下」,說著從懷中取出火摺子,吹著了將屋內蠟燭點燃。
沙掌柜眯著眼睛又看了一會,突然間也哈哈大笑起來:「西門公子真是來而不往非禮也,那日你惱我攪了你的清夢,今日特來戲弄於我,以報當日之仇」。
「沙掌柜……」
西門慶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改口道:「不對,在下應該稱呼沙大人才是」。
床榻上的沙掌柜大手一擺:「你我已是老相識,何必在意那些繁文縟節,我們兄弟相稱便是,賢弟深夜拜訪,不知有何賜教?」。
這沙掌柜不愧是見慣了風雨之人,頃刻間已經恢復了當初太原府完婚時初見他的模樣,一臉的精明相,兩隻眼睛看似隨意的四下看著。
西門慶慶也是順桿爬,雙手一抱拳:「沙大哥贖罪,還請饒恕小弟未經通報,貿然來訪,小弟的確有要事相求」,說著看向了沙掌柜身下的兩名女子。
沙掌柜此時已經披上了一件袍子,沉聲對兩名女子說道:「你們下去吧,今夜之事勿要向人提起,否則將你二人沉到江底」。仟仟尛哾
兩個女子嚇得花容失色,連說不敢,慌亂中穿上罩裙起身出了屋子。
西門慶慶盤腿坐著,微閉著雙眼,待二女走後重新看向了沙掌柜。
沙掌柜面色一紅,自嘲的說道:「這兩天心煩意亂火氣還大,一時興起便找了兩個模樣俊俏的姑娘敗敗火」。
西門慶慶卻一臉嚴肅:「沙掌柜可否聽小弟一句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