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綻放吧，綠茶(1）

姜暮雲跟隨著一群人的腳步，急匆匆的向著後山奔去，一路上就聽著身邊的村民還有知青們都在討論，那個大山和百合又躲到這後山來行什麼不要臉的勾當了。

這次的她是下放到董家莊里的一名知青，而她的任務，就是解救那個名叫大山的啞巴男人。

董大山因為年幼時的一場意外導致聲帶受損，不能開口說話，但是他老實善良，即便因為是啞巴從小備受欺負，樂觀的他也沒有自暴自棄，追逐著藝術夢。

心地善良的他好心救了暈倒的百合幾次，結果就被村民們以謠傳謠，而且就是因為這次懷了程建明孩子的百合選在了山洞裡生孩子，趕來幫忙的大山在村民的逼迫中，被迫做了接盤俠。

大山老實，不能說話，被迫成了接盤俠不說，也因為對百合無底限的好，成了百合日常發泄的垃圾桶，什麼都可以往他身上倒。

好不容易把別人的孩子拉扯大，百合說送回京市就送回京市，終於和百合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吧，又因為她聽信偏方喝了牆灰粉安胎，結果導致女兒失聰。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拚命幹活，為了省錢還去吃牛飼料，可百合一聲不吭，說是帶孩子去看病，沒想到女兒也被送到了別人家養著了。

自己辛辛苦苦幹活，老婆還不停地被外頭的人傷，不是這裡出事就是那裡出事，各種被找麻煩，被丈母娘家裡嫌棄，好不容易自己的才華被賞識，要開展覽了，又被人從中作梗，總之他的人生從頭到尾就沒順暢過。

這樣善良的人，真是不應該有個這樣的人生。

「在呢，在呢，就是在這兒！」

「我的天吶，他們竟然還有孩子了！？」

「呸，無媒苟合真是不要臉！」

村民們剛剛趕到，就瞧見了百合懷裡抱著一個拿衣服抱好的嬰兒，眾人那是七嘴八舌，啥都在說，同來的村長倒是要理智得多。

大山是個啞巴，但是也不能這樣就下了定論了，還是得先問問，知青下鄉生娃，這可是大事啊！

「我問你們，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對啊，這孩子是誰的！？」

「真是太不要臉了！」

「會不會是董大河的啊？」

「不是吧？」

眼見著大家越扯越遠了，百合的心也慌了，她沒結婚就有了孩子，而且還在下放的農村，無論哪一條都可以讓她墜落地獄。

身邊的大山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自己又說不出話，只得打著手勢。

他人好，不能讓這些人污衊了。

「這孩子，是大山的！對，是大山的！」

百合的一番話讓大山整個人都懵了，也讓這些村民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原來兩個人真的有一腿！

「是么？」

突然一道響亮的聲音從人群中發出，眾人都朝著出聲的人看去，是姜暮雲。

「百合，這個孩子真的是大山的嗎？你可不能因為大山不會說話，然後就把這頂綠帽子硬扣在人家腦袋上吧？」

百合看著姜暮雲的眼神有些閃躲，本來他們是最晚下鄉的一批知青了，姜暮雲比他們還要晚來兩天，不是一起的，所以算不上多數。

現在被她用看透一切的眼神盯著，百合越發有些心虛。

「當然，這孩子就是大山的。」

說完她還用懇求的眼神望著大山，希望他不要拆穿自己，大山心底善良，見不得人家求他，手也不再掙扎，腦袋也垂了下來。

「我這個人向來相信證據，現在城裡可以通過孩子和父親的血液、毛髮、等等。然後通過分析證明是不是親生關係。」姜暮雲每說一句，百合的臉都慘白一陣，雖然她沒聽過，但是不妨礙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姜暮雲的態度太過篤定，百合也掩不住的慌張了，「怎麼樣？去測一下吧，我可以給你們出錢，畢竟可是這麼大一頂帽子呢！你說呢？」

事到如今，百合再也綳不住了，眼淚嘩嘩的就落下了，她先是彎腰對著大家鞠了一躬，又對著大山滿是歉意，「對不住，大山，對不起大家，我騙了你們，大山是個好人，我不想你們這麼說他，他幫了我很多，不應該落下那樣的名聲，這個孩子也的確不是他的。」

「人家幫了你，你就欺負人家是個啞巴不會說話，搞綠帽硬戴這一套是么？真是白眼狼啊！」

這一下，村民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這不就妥妥欺負老實人嘛！

「是啊，人家大山跟你無冤無仇吧！」

「對啊，你這不就是欺負人家不會說話嘛！」

三姑六婆的話語似乎是戳中了她的想法，她哭喊著說著自己沒有，「我不是那樣想的，我是真的很感謝大山的，我......我也是真心想要和大山過日子的，雖然這個孩子不是大山的，但是我願意嫁給大山，留在董家莊，以後和他好好的過日子！」

這話一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沒什麼好說的了，這董大山因為是啞巴又沒父母，是村子里出了名的窮光蛋，就他這樣的，十里八鄉哪個好人家的姑娘看得上，這輩子怕是都要打光棍了。

現在有個城裡來的姑娘說是要嫁給他，雖然帶著個不知道是誰的孩子，但也好過找不到媳婦吧，人家都說了，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作風上是不太好聽，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不是。

大山自己也覺得這事挺玄乎的，沒想到，百合真的要嫁給他，也是一臉震驚的。

「我不同意。」

姜暮雲再次為啞巴兄弟發聲，大家再次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憑什麼你說嫁給人家，就要人家來負擔起你和你懷中的孩子，你以為你是誰？是天仙嗎？你一句嫁給他，好好過日子，就硬要人家做這個接盤俠嗎？」

百合嘴巴動了動，想要說話，但終究還是沒開口，姜暮雲壓根就沒給她機會。

「你不就是看著他窮，他不會說話，他心好嘛，你是不是想著你一個京市來的城裡人，嫁給他一個農民，他就應該感恩戴德的接受你？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