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上太岳二
獸人分南北，身高體壯，肉身強悍，生性殘暴。南部是火獸人，紅黑如火炭，主修火焰大法；北部是冰獸人，全身白毛，主修冰雪大法。南北獸人同根同源，通力合作，共同奴役人族。
獸人主修身體、力量，有專門的煉體術，進境神速。以前不修神識，現在也逐漸涉足神識，實力進一步增強。
後來，唐風重點查閱萬年前那一場大戰。幾乎翻遍所有書籍，卻只得到隻字片語，前輩們似乎諱莫如深，倒是關於大戰的來由、前因後果介紹得很清楚。
原來：
大陸一直由人類主宰，人族寬厚、仁慈、包容，對獸人也一視同仁，甚至指導它們修鍊，那時大陸簡直天堂一般。
直到一萬多年前，人族兩位圓滿境的前輩更進一步，渡劫飛升，南北獸人卻暗中勾結，高手盡出，大肆追殺人族高手。
因為獸人準備充分，蓄謀已久，並且南北都有獸人突破九階，號稱尊者，它們超越圓滿境，所向披靡！而人族剛剛損失頂尖戰力，又是有心算無心，人族一下吃了大虧，太岳被攻陷，留守的六大長老四死兩傷，大長老就是傷者之一。
太岳被攻破，人族修士死傷慘重，幸虧大長老臨危晉級，激發老祖封印的殺著，把冰獸尊擊成重傷，最終把獸人趕跑，奪回太岳。
但那一戰人族損失慘重，元氣大傷！頂級戰力十去八九，太岳上珍藏的各種經書也被洗劫一空。
更要命的是：大長老強行晉級，被反噬，戰後傷勢難以抑制，全面爆發，最終命隕。
從此，太岳的擎天柱就倒塌了。
後來，太岳激發護山大陣，隱沒在空間，才勉強保存下來。
少了太岳的支撐，人族各大門派、各大世家被獸人各個擊破。從此，人族的反抗力量不斷削弱。
獸人佔據優勢后，霸佔礦脈，搶佔資源，還逐漸學習人族的長處，開發神識功法，越來越強，優勢更是越來越明顯。
獸人開始瘋狂獵殺人族，不管是修士還是普通人，全部都殺。但因為大陸太大，人族又太多，獸人感覺難以完全佔據，乾脆發動妖獸，允許它們建城、建國，讓它們共同奴役人族。畢竟它們天生親近，也是一股不弱的勢力。
當然，也有很多妖獸不願離開山林，它們就佔山為王。
奴役人族，追殺人族修士，圍困太岳（大致範圍），大肆修建傳送陣，與妖獸互相支援，獸人進入良性的軌道，人族則在衰落凋零的深淵越陷越深，直至萬劫不復！
獸人越來越強，人族越來越弱。
幸虧獸人不知道太岳的真實情況，為大長老所震懾，一直不敢強行攻打太岳。並且太岳的先祖雕像開始顯化，每隔三五十年就下山帶回一些資質上佳的孩童加以培養。太岳上源源不斷有普照境修士下山，總算為人族撐起一片天。
……
幾乎所有問題幾乎都有答案了，但唐風卻開心不起來。
今天，大家像往常一樣，一早就來到藏書樓，但他們都不想去翻書，也沒人問問題。
明白了前因後果，知道人族現在的形勢，知道太岳的形勢，大家都心情沉重，不想說話。
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孩子們心中的觀念被顛覆！之前還盼望能修鍊得道，殺光獸人呢！也希望有朝一日，太岳大長老帶領人族修士把獸人都趕跑、全殺光，把大陸奪回來呢！現在看來，別說奪回大陸，能生存下來就已經很不錯。
唐風想起張爺爺，想起父母，忽地感覺迷惘，自己真的能為他們報仇嗎？
四個後來上山的小孩在藏書樓一角靜坐，唐風、宋可、古天佑三個坐在一起，蘇哲獨自坐在另一張桌子，靜悄悄，氣氛壓抑。
藍冰走進來，看到大家呆坐著，說道：「大家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吧？出去走走，不要走遠就行。」
「好吧。」幾個小孩有氣無力答應，連唐風這個話最多的傢伙也沉默了。
小夥伴陸續離開，都是一個人走，誰也不打招呼。
唐風走得最遲，他正發獃，不知在想什麼入了迷，等他醒悟過來，身邊已經空無一人。
「這些傢伙！」唐風腹誹，他也站起。該到外面走走了，上山這麼久，還沒好好看過太岳呢。
站在藏書樓大門外，唐風第一次看到了整體的太岳。
面前，視野開闊，是寬闊的廣場，方圓千丈總是有的，以青石鋪墊，極為整齊，無比雄壯。唐風暗自感慨：鼎盛時期的太岳確實不可想象。
廣場中間矗立著一個高大的雕像：高三丈三尺三寸，線條柔和，面容和藹，栩栩如生。他背著手，目視前方，目光深邃遼遠，彷彿能容天納地，囊括宇宙。
這就是太岳的開山祖師，也是人族共尊之主。
粗略一看，這雕像和接自己上來的神仙爺爺一個模樣。意外的是，唐風居然感覺到熟悉的味道。
這是怎麼回事？他疑惑的繞著石像轉了兩圈，毫無收穫，最後撓撓頭，轉身離開。
廣場兩邊是太岳的建築群。
各房各殿隨意散落，不講布局。當中藏書樓，長老院等幾個大殿比其他建築高出一截，顯得鶴立雞群。建築群氣派宏大，可以輕鬆容納幾千人。
紅瓦黃牆、雕樑畫棟，以山石巨木為主材，說不出的厚重。
放眼望去，宮殿大門銹跡斑斑，石牆也多有痕迹，顯得無比滄桑。只有門口蹲守的石獸，依然倔強，凝神注視，將目光穿越渺遠，望向那千萬年前的莽莽蒼蒼。
陽光映照，建築群中光芒迸射，金光燦燦，太岳上空氤氳一片，恍如神話仙境！依稀間似乎有幾個擎天巨人站立，正在俯視太岳，俯視蒼生，氣息驚天動地！
唐風驚悚，那種莫名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至高無上，像是被巨龍俯視的螞蟻一樣。
太岳古舊，並走向沒落，但它並不簡單！
更遠處就是山。
各式的山，奇峰羅列，姿態萬千，重重疊疊。
山很多，卻沒有一座比唐風所在這座山更高。置身太岳，彷彿站在萬山之巔！真是：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讓人驚異的是東面一側的祭壇！
它在頂峰之上，幾乎被雲霧給淹沒。明明陽光燦爛，那裡卻一片雲霧，無法看清，說不出的縹緲神秘。
沿山而上的台階有一段露出來，有一段隱沒在雲霧中，若隱若現，就像是一條從天而降的天路，看不清盡頭。更添無盡神秘。
祭壇邊緣有一些山峰，若隱若現，似乎是虛幻，又似乎真實存在。山體下邊被雲霧吞沒，只留下頂峰山尖，陽光映照，光亮奪目！讓人感覺似乎走進了仙境，似乎看到了飄浮在雲霧上空的仙島。
不知祭壇的台階能不能走到那裡？
群峰之間飛鳥仙禽徘徊，翩翩起舞，不知名野獸的吼聲隱約傳來，好一派仙家景象。
另一側是條小路，通向一個湖泊。高峰之上的湖泊，真讓人神往。太岳的氣魄也讓人嘆服。
唐風站在廣場上眺望一圈，心神振奮，沉浸在太岳建造群的雄壯神威之中，久久不能動彈。
小半個時辰，唐風才回過神，看看四周，也沒見到人影，更沒有看到小夥伴，躊躇了一下，沿著小路朝湖泊走去。
路上芳草鮮美，落英繽紛，蝴蝶追逐，靈禽出沒，讓人目不暇接。靈氣濃郁，雲蒸霞蔚，一派仙劍景象。走在其中，更是飄然若仙。
前行不遠，翠綠之色不斷放大，水汽撲面，清涼透體；水聲粼粼，悅耳賞心，湖面開始呈現。
唐風被吸引，一下就喜歡上這地方，不由加快腳步。
湖泊完整呈現，唐風更是驚嘆莫名！
水面遼闊，煙波浩渺，不知有多少萬頃，一眼望不到盡頭。湖水蘊納靈秀，水霧迷濛，當中青蓮閃動，翠綠如霞。湖面上幾隻古樸簡陋的小舟緩緩划動，似剪刀，一點點把這光潔如綢的湖面裁開。
湖水輕輕晃動，蕩漾在湖邊上，雷聲震耳，如山洪似海嘯，像那太初之音，聲勢浩大，震懾心神。
唐風出神，太岳之巔居然有這樣的地方？他完全被吸引，一下衝到水邊，倚著石頭坐下，把腳伸進湖水中。
魚兒悠閑嬉戲，大小不一，顏色各異。看似在淺處，伸手卻無法抓到，倒是攪動了一湖的平靜，如同打碎了鏡子，盪起了層層漣漪，延伸開去。
盤盤荷葉上總有那麼一兩個水珠，晶瑩滾動，間或被沉浸在塘里的魚觸動了，晶瑩的水珠便「叭嗒」一聲落入池中。
綠荷、山峰、白雲的倒影在水中，輕輕顫動。凝眸窺視良久，宛如置身於迷幻般的水晶宮。
沒想到在這亂世之中，居然有這麼一方人間仙境。
獃獃看著湖面，看著碧綠的荷葉，偶爾跳出水面的魚，唐風思緒一下拉遠，好遠，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