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以後有人疼她
「我從來不在乎別人說什麼，所以她的嘴再厲害也沒用。」
話音剛落，就聽電梯叮的一聲開了。
蔣文亦牽著方寧走出電梯，只是才走兩步忽然又停了下來。
他微微低頭，黑色的眸子看著方寧，似是在糾結什麼。
許久才遲疑道：「下次……你別再戳我后腰了。」
「為什麼？因為怕癢？」
方寧明知故意，平日里蔣文亦總是不苟言笑，現在這幅有些彆扭的模樣倒是有趣的很。
蔣文亦正要開口，前面的門卻忽然打開了。
方雄成站在門口，滿臉陰沉，只是視線落在蔣文亦的臉上時短暫愣了一秒。
原本難看的臉色有所緩和：「進來吧。」
方寧看在眼裡，和蔣文亦牽著的手稍稍緊了些。
她壓低聲音說道：「我和家裡人關係不好，待會兒要是他們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你別放在心裡，大不了我們提前離開。」
但看外在，蔣文亦幾乎挑不出一點毛病。
可對於方雄成他們這樣著重利益的人來說，蔣文亦沒有固定工作和財勢這一點恐怕會被挑刺。
蔣文亦沒說話，只是捏捏她的手算是做出了回應。
屋裡徐彩玲已經做好了晚飯，見他們進來連忙招呼：「先把東西放下吃飯吧，別的事邊吃邊說。」
她說著走了過來從蔣文亦手中把禮品接了過來，原本滿是笑意的臉上在看到那些禮品時立馬淡了不少。
禮品買的匆忙，但也是蔣文亦仔細挑選，全是他自己給的錢。
可以蔣文亦現在的情況來看又哪裡買的了價格昂貴的禮品，徐彩玲是見過好東西的人，一眼就看出這些禮品在什麼價位檔次。
她將禮品隨意放在地上，態度也稍顯冷淡了些。
眾人落座后，徐彩玲又說：「方寧，你結婚也不和我們說一聲。今天要不是你梁阿姨告訴我們，我們都不知道。往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你總得介紹介紹你身邊這位吧？」
方寧早就猜到徐彩玲他們最在意什麼，蔣文亦的事情她也沒打算隱瞞，於是便把對方的情況簡單告訴了他們。
越是說到後面，方雄成和徐彩玲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甚至還沒說完，方雄成就把碗筷重重一摔，大罵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你瞧瞧你帶回來的什麼人！連一份正經工作都沒有，這要是讓街坊四鄰知道我們臉往哪裡放！」
「方先生。」
蔣文亦沉冷的聲音響起，他握緊方寧的手沒讓她出聲。
不悅的視線掃過徐彩玲和方雄成又說：「我的條件的確不好，兩位長輩要是因為我的條件不能給方寧帶來幸福我完全理解，也是理所應當。」
「不過聽方先生話里的意思，根本不在意方寧是否過的好，而是在乎自己的面子。」
蔣文亦一張嘴向來不留情，這會兒也是顧忌著方雄成他們是方寧的父母這才客氣些。
只是有些話擺在明面上來說，方雄成他們這種好面子的人又怎麼忍得了？
「怎麼，難道我還不能在乎了？就你身邊這個女人，從小到大不知道做了多少蠢事！要不是她，我們這個家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方雄成壓根不在意把家裡的『醜事』向外人抖出來，談起方寧彷彿在說一個仇人物件，根本沒有半點對親生女兒的尊重。
甚至在回憶起過去的事情時，眼裡還多了幾分恨意。
「為了生這麼個東西，她母親差點死在醫院。這也就算了，後來甚至還弄丟了她弟弟！這些年她吃好穿好，而她弟弟還不知道有沒有命活在這個世上！」
「她要是聽話還好說，偏偏前兩年還跑出過來未婚生了孩子出來！要不是她身上還流著我的血，你以為我還會要這樣的人做我女兒嗎！」
方寧渾身冰冷，儘管這些年早就習慣。
可方雄成當著蔣文亦的面說出那些陳年舊事時，她所有的尊嚴彷彿在這一刻被踩在地上踐踏。
她不知道蔣文亦以後會怎麼看她，此時她甚至沒勇氣去看對方的眼睛。
「方先生這些話，有些事情倒讓我想明白了。」
蔣文亦不疾不徐開口，只是明顯可見他的聲音冷了不少。
「方寧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恐怕這些年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在你們眼裡，方寧就是一個錯誤。明明自己犯下的過錯，卻要將這些過錯讓小時候的方寧背鍋，甚至到現在還要讓她去承擔所有的責任。你們對她沒有半點疼惜，也不配做她的父母。」
蔣文亦牽著方寧起身，高大的身軀瞬間帶來不小的壓迫。
「以前方寧沒人疼，現在她結婚了，以後會有人保護她疼她愛她。」
一席話徹底撕碎這場晚飯的表面平靜，就連徐彩玲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
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麼，看著方寧的眼神裡面恨意竟然比方雄成還多。
她冷冷一笑：「蔣先生倒是心疼她，不過就算你們再怎麼不滿意我和老方，我們都是她的親生父母。有些事情，可不是你們說了算。」
「還有，蔣先生這樣沒有一份正經工作，沒有半點經濟支撐的人，你以為能和方寧在一起多久？從前方寧的戀愛對象都是條件極好的豪門世家，等新鮮勁一過，甚至不用我們開口她就會把你給踹了。」
「未來如何是我和方寧的事，用不著二位關心。」
蔣文亦無意再和徐彩玲爭論下去，牽著方寧就離開了藍水灣。
這一次，向來脾氣火爆的方雄成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破口大罵。
徐彩玲覺得不對勁，眼瞅著方寧他們的車開出藍水灣終於忍不住拉了拉方雄成的衣服：「老方，你今晚好像有些不對勁啊。剛才那小子說出那種話，你竟然沒什麼反應。」
方雄成眸色複雜，半晌他才說道：「我越看越覺得這小子像一個人，而且你不覺得他身上的氣質根本不像一個無業游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