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不知道起什麼名字

裴珠泫眉間就像是雪后初晴的太陽，喜上眉梢的感覺，她笑著對著手機里的向楓說道：「你說什麼不著調的話呢，不要臉。」

「哈哈哈。」電話那頭的向楓大笑了起來：「真的，小裴同學，你現在不是我女朋友嗎，我覺得我們可以把這種有名無實的稱呼給坐實了，你看行不行。」

裴珠泫現在的臉上既無語又好笑：「當然行了，但是我感覺你不配啊。」

「怎麼不配了，我未娶你未嫁，多好啊。怎麼不般配了。」

「我覺得我們倆性格不合。」

「哪裡不合啊。」

「你愛吃香菜，我不吃香菜這就是性格不合，所以我倆還是做那種有名無實的男女朋友關係吧。」

向楓愣了一下，隨即無奈的笑了一聲，「你這拒絕的理由可真是一點都不敷衍啊。」

裴珠泫認真的說：「當然了，我這是想了很久才想到這樣拒絕你的。」

「那可太久了，久到半分鐘那麼久。」

他倆說了這個話題也就一分多鐘的事。

這種看似向楓在表白，實則是在開玩笑的事情，對於他們倆人來說算是一種默契，因為裴珠泫知道向楓這種想到什麼說什麼不著調的性格，你也不知道他嘴裡的哪句話是真話哪句話是假話，所以不如跟他開玩笑鬧著玩，這樣也不用費腦子去猜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冬天的夜晚是寒冷的，是乾燥的，向楓跺了跺腳，想讓自己的腳暖和一點。

可是沒太大的用，該冷還是冷。

「你那是什麼聲音。」

裴珠泫詢問道向楓。

「沒什麼，太冷了跺了跺腳而已。」

「你還工作嗎？」

「是啊。」向楓看了看不遠處的拍攝片場：「看這個樣子啊，今天晚上要通宵了。」

裴珠泫看了一眼現在外面的實時溫度，已經快到零下二十度了，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可以說是一種挑戰。

「你有貼暖寶寶嗎？」

那個玩意前幾天向落給自己了，但是他總是忘記帶，這也說明這兩天的向楓是魂不守舍的。

「沒有。」

「那你找一個人多的地方待著啊，應該就不會這麼冷了吧。」

向楓又看了看遠處聚集的一些人，他們在那裡有說有笑的，看樣子也不怎麼冷，但向楓不想去，不是他不合群就是單純的不想去，沒有原因。

「額，算了吧，沒關係，再過一會我也感覺就要忙了，到時候動一動身上就能暖和了。」

向楓現在依舊在躺平。

「那你這樣遲早會生病的。」

「沒事，哥們身體好，抵抗力強，一點小感冒病毒沒什麼大不了的。」

沒生病之前都這樣嘴硬，等到真生病的時候全都後悔莫及了。

「你就懶吧，凍死你算了。」

「誒，小裴同學，你怎麼這樣說呢，太讓我傷心了。」

裴珠泫沒有理他，「算了算了，你生病感冒也不關我的事，睡覺了，掛了。」

她甚至都沒有給向楓說第二句話的機會，就把電話掛斷了。

向楓有些疑惑又不理解，她為什麼好端端的突然生氣了呢？

……

不的不說，跟裴珠泫聊完之後向楓豁然開朗，自己也已經想通了一些事情，心裡雖然還有不舍，但是他也可以算是從容面對了。

望著頭頂的月亮，向楓沒來由笑了一下。

「你在笑什麼？」

李知恩一個鏡頭拍完之後正準備回保姆車休息的時候，路過道具車看到向楓望著天空再笑。

向楓不知道什麼時候李知恩站在了他的面前，他收回抬頭，看著她俏生生的倩影，穿的還是戲里說衣服，整個人雖然感覺有些髒兮兮的，但是那張臉卻在說著，姐很高貴。

她手裡拿的紅色保溫杯，向楓很熟悉，他記得之前他就是用這個保溫杯給她裝一些他煲的粥和湯。

向楓很快整理了心神，笑著與她說道：「沒什麼啊，就是覺得今天月亮很美而已。」

李知恩看著他提起了月亮，想到了之前向楓與她在對於月亮的討論。

不由得她臉上泛起澹澹的紅暈。

「你這是拍完了？」由於天氣太冷天太黑，他沒有看清她臉上的紅暈：「不去休息嗎，外面這麼冷。」

「我只是想問你一件事情。」李知恩說：「你這幾天是不是在躲我啊。」

向楓這幾天有意無意的與李知恩保持著距離，這種距離的保持也許太過於生硬讓李知恩給看出來了。

他想了一下也沒有否認說：「嗯，確實覺得我們倆如果現在見面的話，會有點尷尬，所以索性就少見一下吧。」

李知恩知道他的想法，也能猜到他此刻所想，於是澹澹且從容的說道：「我們倆在一個劇組，你這樣躲著我有沒有覺得會更尷尬呢？」

向楓點頭：「確實，所以我現在沒有躲著你啊。」

經過剛才跟裴珠泫聊了一會之後，向楓已經想開了不光是向落的問題，李知恩的問題也已經想的很開了，他倆只是工作的關係，沒有任何其他的成分，自己這種的矯情矯揉造作反而會給這種純潔的關係鋪上一層厚厚的迷霧。

李知恩看著他的臉上露出了像平常一樣的笑容，看樣子是已經回復過來了。

她這幾天也有在默默地觀察他，從他的臉上很難在看見以前的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了。

到底是因為自己在才不露出那樣的笑容，還是別的原因，李知恩無法了解，她只是覺得現在的向楓比之前更加的自由。

像一股風，吹在海平面上，吹動了古井無波的海水，吹開了雲結成塊的白雲。

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他自己吧，無憂無慮隨風而舞，這半年來自己好像給了他莫大的壓力。

壓力這種東西可以逼著人往前走也可以隨時的壓垮一個人，向楓沒有在壓力中被壓垮，也沒有在壓力中自暴自棄，這在李知恩看來都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那就好，不然不光你尷尬我也會跟著尷尬的。」李知恩拿起保溫杯打開蓋子倒了一點熱水在蓋子里吹了吹后喝了下去：「你在這不冷嗎，要去我車裡坐一會嗎？」

向楓搖了搖頭，「不用了，我馬上就要忙了，你快去吧，現在太冷了。」

現在他們倆或多或少的還是有些距離的，這種距離隨著那個世界的李知恩離開變得越來越遠了。

李知恩也猜到了向楓不會去她車裡的，從容一笑：「嗯，那我就去了，你注意保暖。」

走的時候她又回頭回頭看著向楓：「你的圍巾不錯，很適合你。」

向楓揮了揮手：「嗯，謝謝。」

一陣冷風吹來，向楓坐不住了，站起來朝著片場裡面走去。

他又不是什麼鐵人，真的冷的受不了了時候，他還是會報團取暖的。

……

片場里，燈光亮的如白晝。

鏡頭前演員們在聲情並茂的演著戲，監視器前導演眉頭緊鎖的盯著他們在演戲。

這也就是片場的生活常態，向楓挫著手站在導演後面，看著監視器。

不得不說正在拍戲的這兩個演員非常優秀，從監視器的畫面里就能看出來，眼神動作台詞都是沒有缺點可以挑的。

他看過李知恩拍戲，雖然她也很用心的在拍了，但是跟這些專業演員還是差了很多的，道阻且長，向楓也相信李知恩後面會越來越好的。

正在向楓看的入神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向楓立馬拿出手機安了靜音鍵，好在沒有人被這道零聲打擾。

向楓走了很遠后才接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傳來了裴珠泫的聲音：「我在你們的拍攝現場外面，你出來一趟。」

向楓愣了一下，又確認了一下打電話來的到底是不是裴珠泫，看著備註上的名字，實實在在的就是裴珠泫，向楓有些懵了，說：「你怎麼來了？」

「給你送暖寶寶啊。」

向楓沒想到她會來，也沒想到她來是給他送暖寶寶的。

「你怎麼來的，一個人嗎？多危險啊。」

「你別說了，快出來，我快凍死了。」

向楓掛了電話，馬不停蹄的朝著外面跑去。

裴珠泫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絨服，帶了一個帽子，站在冷風裡雙手插兜，背了一個雙肩包。

向楓跑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著她被一陣風吹的打哆嗦。

「你來幹嘛啊，這多冷啊。」向楓一看見她就開始責備：「還說我會生病，你這樣不也是會生病？」

裴珠泫看見他，吐出一口熱氣：「我不是怕你被凍死嗎，這樣就沒人陪我跨年了。」

口是心非。

向楓幽怨的看著她，然後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你看看你的臉凍得。」

他說完從自己的脖子上把圍巾取了下來，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沾染著向楓氣味還有餘溫的圍巾戴在了脖子上后，瞬間感覺有一股溫暖從她的臉上傳來。

「你給我你戴什麼？」

「不用管我了，我可比你抗凍多了。」向楓用力的搓了搓手，把手搓熱后雙手放到了她的臉頰上：「怎麼樣，有沒有熱一點？」

感受到了向楓手心裡的溫暖，還有背對著路燈眼睛清澈透亮的他，裴珠泫不免得有些害羞，她眼神開始躲閃，「嗯，熱了。」

「你說說你，大晚上天又冷你還是一個小姑娘，這路上萬一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啊？」向楓還有些后怕的說：「下次別這樣了，我會擔心你的。」

冷風吹來，向楓的手還在她的臉上放著，背後的車道上忽悠一輛車閃過，路燈如黑夜裡破曉的晨光。

這次裴珠泫眼神沒有閃躲，看著居高臨下的向楓，眼神里有種堅定：「沒關係，我又不是什麼小孩子了。」

「話是這樣說，但是誰能保證你的安全呢？」向楓說：「記住了，下次在這樣我真的會生氣的。」

也許是在正經的向楓面前，裴珠泫居然沒有多說什麼，反而是應了他一聲：「哦，知道了。」

聽到裴珠泫的肯定后，一直綳著臉的向楓忽然喜笑顏開，他收回了手，從高處睨著裴珠泫，也沒有說話就這樣看著。

裴珠泫多少被他這種炙熱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你幹嘛這麼看我。」

「小裴同學，你居然能這麼晚了給我送暖寶寶貼，那就說明我們倆的關係現在應該非同一般了吧。」

「沒有啊。」裴珠泫傲嬌的說道：「就是普通朋友的關係啊。」

「普通朋友會大半夜的送暖寶寶貼嗎？」

「能啊，怎麼不能了。」

向楓看著她有點掩耳盜鈴的表情，他笑了起來，沒在多說什麼，路燈下一片死靜，燈光似乎也是怕冷的，站在路燈下的兩個人突然之間就沒有了聲音，耳邊有風吹過，風聲傳到了耳朵里。

兩個人對視著，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不知道過了幾分鐘，裴珠泫開口：「你一直這樣盯著我幹嘛？」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同。」

「有哪裡不同？」

「不知道，就是感覺你不一樣了。」

裴珠泫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沒有什麼不同啊，都是她平常的穿衣風格，也沒有穿什麼特別的東西啊。

「你又發什麼神經了，莫名其妙的。」

向楓雙手插在兜里，「你就當我是發神經吧。」

「對了，你要怎麼回去啊。」

「我打輛車就行了。」

「不行，打車我不放心。」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就是不放心。」向楓想了一下：「我送你回去吧。」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還在工作呢。」

「沒關係，現在這個點在拍攝，幾乎沒有我什麼事，再說了你住的離這不遠，來回二十分鐘也不到，也不耽誤事。」

向楓說著開始拿手機叫車，裴珠泫也拗不過他，也不去說什麼了。

……

「向楓你最近累嗎？」

「額，還行吧，就是現在時差晝夜顛倒，有些不適應。」

裴珠泫聽向落說過這件事，「那你也要注意休息啊。」

「放心吧，你怎麼樣了現在忙不忙？」

「還可以，就是年末的舞台比較多。」

「那也挺辛苦的，加油啊。」

「嗯。」

「對了，你跨年那天有時間嗎？」

向楓想了一下：「我其實可以跟導演請假，就看你有沒有時間了。」

裴珠泫：「有，只不過要晚一些。」

「好啊，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