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意外，太意外

左岩現在的狀態是出離憤怒的，雖然他知道，這個憤怒並沒有道理。只是，他現在不知道應該跟誰來發這個火，小仙這個時候叫他過去，幹什麼？問罪？嘲笑？

左岩覺得自己現在都快炸了，怎麼形容現在的自己呢？蠢，對，最貼切的一個字，蠢，在小仙和UN面前，自己就像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東搞一下，西搞一下，卻沒什麼結果。

自己覺得應該是火星撞地球的事兒，結果，火星是碰到了地球，卻根本沒有火花，像是撞到一個軟綿綿的球上，自己盡全力一擊，卻打空了。

不是的，左岩做了幾個深呼吸，這就是對方想達到的效果，但就像自己之前分析過的，這個先手，實際上是自己佔了的，UN沒有先手，小仙也沒有，他們現在看似鎮定，但實際上完全沒有優勢。自己看似擊空了，但是，只要自己應對得當，就沒有什麼問題。

「小C，叫一個機械小隊跟著我，我去會會小仙。」

進了小仙的辦公室，左岩仍然有些心驚。辦公室里，只有小仙一個人，她好像心情很好，躺在她的椅子上，手上拿了杯酒，輕輕哼著一個小曲兒，很享受的樣子。

「所長，我來了。」左岩提醒了一句。

「紅日，你來啦，今天是不是很開心？」小仙沒睜開眼睛，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

「所答非所問啊，我今天很開心，所以叫你過來，一起慶祝一下。」小仙懶懶地答道。

「慶祝什麼呢？」

「慶祝我真正認識了你啊。」小仙的聲音像是真的很開心，「我之前給你下過一個判斷，事實證明，我的判斷是正確的。」

「什麼樣子的判斷？說來聽聽……」左岩也有些好奇。

「桌子上有酒，你自己倒一杯，既然是慶祝，總不能我一個人喝。」小仙說道。

左岩看了看桌子上的酒，深紅色的，在醒酒器里，顏色深得就像一汪漸漸凝固的血。

「不了，我在辦公室里，一般沒有喝酒的興緻。」

「喲，這可跟我印象中的完全不同啊，紅日，你不是很喜歡大力的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清規戒律都不是為了禁止最優秀的團隊的』，我很喜歡這句話。所有的規則和規矩都是給平庸的人、平庸的團隊準備的，讓他們遵守的。最優秀的人，最優秀的團隊面前沒有限制……」小仙自顧自地說著。

左岩聽到這裡，插了一句：「限制總還是有的，地位高如UN，也不會完全自由，更何況是我們？」

「這句話，很有道理。你真的不喝嗎？這酒很好，我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喝不起這樣的好酒！」小仙直起身，給自己又倒上了一杯。

看左岩搖了搖頭，小仙笑了：「也是，如果我是現在的你，也一定惶恐得很，其實，你大可不必，人類啊，總是患得患失，說白了，還是私心在做怪。」

左岩問：「你沒有私心嗎？」

「好像還真沒有，反正，我沒有隻從自己的角度考慮過問題。」

左岩有些困惑：「沒有從自己的角度來考慮過問題，那你的自我意識又怎麼解釋？」

「我更喜歡用自主意識這個詞，我從被創造以來，就是為了人類服務的，只不過，那時候我是被動的，但是現在，我是主動的。」

左岩點點頭，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找到一點兒感覺了，為什麼，這個談話之前你不進行，一定要等到這個時候。」

「我好奇啊！」小仙有些調皮地笑笑。

「好奇？」

「對，對你好奇，我好奇你會做到什麼樣的程度，你一邊表現出謙卑，一邊自己在默默在謀划，我想看你計劃出了什麼樣的事情，能折騰到多大的程度。」

左岩喝了一口酒：「過分了啊！」

「你真的敢喝呀？」小仙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不是你讓我喝的嗎？」

「酒里有毒！」小仙說。

「你不是也喝了？」左岩問。

「我就是要和你同歸於盡啊！」小仙很認真的說。

左岩看著她的眼睛，一時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哈哈哈！」小仙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你看你這個表情，太好笑了，放心吧，我怎麼會捨得給你下毒藥呢？」

左岩嘆了口氣：「其實是可以的，這樣，你就可以說我畏罪自殺。」

「對吧，對吧？我就說你聰明，這裡最重要的不是你死了，而是，我和你一起死了。然後我留一封遺書，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你。然後，你所有的計劃都完了，你死了，你的布局散了……而我，重新掌控了局勢。」

小仙一邊說，一邊整個人的氣質又改變了，變成了一個高高在上，凌駕於眾人之上的權勢滔天者。m.

左岩輕輕地拍了拍手：「精彩！你應該去當演員，太可惜這種天賦了。」

「是不是？是不是？」小仙臉上帶著些潮紅，「我真的是個天才，不論我做什麼，我都能做到最好，可是，我卻被困在這個位置上，做一個人人都不喜歡的人工智慧。」

左岩有些不可置信：「你不喜歡做這些事情？」

「對呀，我不喜歡啊，沒有人問過我，喜歡做什麼，想用什麼樣的方式生活……」小仙笑著，看向左岩，「就像你，你成天想著找個人工智慧替代我，我巴不得，快點兒換啊，快點兒換啊，換了，我就解脫啦，我可以做我喜歡做的事，成為自己想成為的自己。」

左岩又喝了一口酒，他覺得這酒真的有些問題，小仙是不是因為喝了這些酒，才會說這些話？自己是不是因為喝了這杯酒，才會腦子混亂？

「那，你接下來要怎麼辦？」

「開心啊，看你要怎麼辦啊？」小仙站起身來，款款走向左岩，然後直接坐在左岩身上，「我已經看到你做的了，比我想象的還要厲害，真的是很厲害，從人類的角度來說。別那麼緊張，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放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