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完整的意識

人啊，有些時候就怕聯想，越聯想，就越覺得有趣。

左岩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笑一邊說道：「很普通的一句話，竟然被你說出喜感來了。」

衛姍冷著臉在那兒一聲不吭，一直到左岩笑聲停了。

「笑夠了吧？你看看你自己，哪有半點兒當初左岩的樣子？」

左岩喘了兩口氣，「我從前很帥嗎？」

「帥？跟帥不沾邊，但比現在順眼多了。」說完，衛姍頓了一下，又問：「你的記憶保留有幾成？」

還沒等左岩回答，她又自言自語地說道：「估計也沒記得什麼，不然怎麼會是這幅德行！」

左岩苦笑：「衛姍，給我說說吧，之前在地球，究竟我是怎麼樣一個人？我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

衛姍看了看他，閉上眼睛：「忘記不是很好嗎？那些事情想起來又有什麼好？」

「我還是想知道！」

「你的好奇心倒是沒有變，好吧……你曾經是地球上的間諜之王，做了無數匪夷所思的事情……我們……你曾經救過我全家人，而我，為了報恩，為你擋了一槍。」

衛姍說得很簡潔，簡潔到一句話就說完了，而且，不再吭聲。

左岩問：「就這些？」

「你不就是想知道這些的嗎？」

「我為什麼會失憶？胖子又是誰？」左岩追問。

「那個死胖子叫張威廉，你的好友、同事、人渣，你們一起做過很多人神共憤的事。你一直運氣很好，直到你做了那件膽大包天的事！你竟然把一個西方大國的核發射器從他們總統手裡偷了出來……重要的是，你沒有得到命令和授權，是自己擅自行動！所以，該國全球追捕你的時候，我們國家的情報部門也沒有向你伸出援手。」.

左岩聽得有些心馳神往，他問：「所以，我最終是被自己國家的情報部門出賣了？」

衛姍說道：「你不能怪別人，是你自己惹的麻煩。那個國家發布了全球懸賞，甚至威脅，如果不還回發射裝置，就和我們國家開戰。追你的各國的間諜、情報精英，被你殺了上百個，但是，最後還是被人鎖定了。在導彈到達前你預知到不對，但是，沒來得及完全跑出導彈的爆炸半徑，你被炸暈了，頭部也受了傷。」

這些情節，只是聽，左岩都覺得頭皮發緊，自己前世是有多麼囂張，去偷一個國家總統的核發射器！獨自一人，面對全球的情報精英？

「頭部受傷？所以，我在地球的時候，記憶已經不全了？」

「我不清楚，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你現在的意識應該是不全的，所以，你才表現得像個十足的菜鳥！」

「什麼？這怎麼會？意識還能被拆分嗎？」左岩大驚。

「你看不到自己的編號，我能看到，你的編號現在是「a001-1」，這就意味著，你的意識是不全的，不知道傳輸的過程中出了問題，還是這個世界的什麼大神做了手腳。」

左岩愣在那兒，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自己的意識是不全的？也就是說，自己只保留了一部分的意識，那其他的部分去了哪兒？把一個完整的意識分拆，分別穿越到幾個人身上？這是什麼操作，可能嗎？

好一會兒，左岩才開口：「在地球上，最後是你救了我？」

「我去晚了，而且，我也不知道能把你帶去哪兒。就只有聯繫那個死胖子了，可是我把你送到他那兒，自己也不行了。」衛姍似是陷入回憶之中，「我中了兩槍，子彈打在身上的感覺，真不好受。」

左岩看向她，輕輕說了聲：「雖然我已經不記得了，但是，謝謝你，在那樣的情況下，還肯出手救我！」

「你從前可是從來不說謝字的……而且，我早就說了，我這條命，是你的。」衛姍從自己的情緒中脫離出來，問道：「我剛遇到一件怪事，我在其他人身上也看到了這個「a001-1」編碼。」

左岩點點頭，說：「你見到的人就是我，我也是因為這樣，才找到的人，當時，我在那個小夥子的體內，這是我現在的工作。」

衛姍很是奇怪，「工作？」

「這個事兒，我以後再跟你解釋，可能我今後還會以其他面目出現，你也不要奇怪。」

衛姍緊鎖眉頭：「這怎麼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

左岩笑笑，「先不說這些了，我的所有記憶都只是胖子發射我意識之前的部分片段。按你所說，我的意識既然被拆分了，那我得找到他們，看能不能再融合在一起……說起來，我們運氣還不錯，至少現在看來，都沒變得又老又丑！而且，也都還是人類。」

衛姍凝視左岩良久，說道：「左岩，我們到了一個新世界，都開始了新的人生。我欠你的，之前都已經還了，我……想過我自己的人生。」

左岩點點頭：「我懂。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之前所有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我也不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無論怎樣，祝你幸福，再見，哦，不，按你的意思，以後不見了。」

左岩既然聽懂了衛姍的話，就不想再拖泥帶水，他推開車門就要下車，已經知道了他想知道的，繼續問一些細節，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

「等等。」衛姍叫住了左岩，遞給他一個盒子。

「從清醒過來，我就一直在等你來找我，雖然，我之前並不抱什麼希望。這是我按照你前世的隨身配刀製作的，用了這個世界的新工藝，還不錯，你……一直喜歡用刀。」

左岩接過盒子，突然有些不舍，他看著衛姍：「如果，你今後碰到什麼過不去的事情，有需要的話，告訴我，千萬別客氣。不管你願意不願意，畢竟，在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是來自同一個地方。我對你，有一種親近感。」

衛姍沒有說話，就靜靜地坐在車裡面。

左岩抱著盒子離開，叫了一輛車。上了車，他打開盒子，裡面有兩把刀，一把金屬刀鞘，一把皮質刀鞘，兩把刀長差不多都是30厘米。

詭異地是，兩把刀都懸浮在盒子里，微微顫動，像是有著某種意識一般。

左岩輕扶刀身，喃喃說道：「衛姍，有心了……，幫我一直關注著她，有什麼異常或是危險，先要告訴我。」

立刻答道：「好的主人，這樣的女人，我是一定會幫主人看好的。」

明顯話裡有話，但左岩這個時候可沒心情。前世的大體情況都知道了，左岩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份心愿終於是了了，過去的已經過去，自己惹的禍，聽衛姍的敘述，也沒必要想什麼復仇，畢竟已經殺了那麼多人。

只是知道自己曾經那麼耀眼過，好像在新世界也不太好意思寂寂無名吧，左岩想著，心中似有一團火燃燒了起來。從前不再重要，過好這一生，才更重要。

左岩想著，沒道理曾經無法無天的自己，在這個世界就寸步難行，自己只是需要一些時間，有幫助，說不定，集齊了自己的全部意識，或者就算只是自己這一部分，在這個世界也能掀起一些浪花，或者……是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