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霸王餐
第二十三號城市外，劫燼退散，它們來的突然，去的也突兀，人類對它們所知甚少，卻不得不頂著它們的威脅存活至今。
車輛和人群在城中進進出出，就像歸巢的螞蟻。
白山親自嚴查了守城的士兵，這一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幾乎有超過一半的士兵時不時的收了賄賂，放人進城，而他們賺的錢，有一半經過了各管理部門，最終進到了他自己的口袋裡。
劉叔重傷住院，張節死因不明，不知道何人所為，知道無數第十八天災資料和有關劫燼研究的少女也消失不見，白山感覺自己一夜回到了解放前。
不過，第二十三號城市本就一窮二BC市之間的差距比人之間的差距還大，畢竟，有更好的選擇，誰會選擇更差的呢？
就像士兵收錢放人進城這種事，在頂級的城市是不可能見到的。
白山老氣橫秋的坐在醫院門口，心裡想著就這麼擺下去算了。
他看著沒有任何氣息的修斯奎爾的屍體，尋思著以後要不要用那玩意做個景點賺個外快。
城外，披著一件簡單黑色破布，沒有穿鞋的白髮小孩腳踩著死獸，強迫死獸低頭臣服，她的眼瞳，是和顧雨一樣的冰藍色。
女孩垂下眼帘，頭幾乎嵌入地面的死獸不甘的嘶吼著，女孩小腳一用力，死獸的頭顱就被踩成四散的黑灰。
「被剝奪靈魂的低賤死物，也配在我面前聒噪？」
女孩看著第二十三號城市，修斯奎爾的氣息已經完全消失，不甘的神情流露。
「可惡，來晚了……算了，現在的我並不方便動手，這座城市也沒有讓我動手的理由，切，人類啊，慶幸自己又撿回一條命吧……」
女孩毫不猶豫的離去，她似乎重新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她向著那個方向前進，大風吹過，女孩破舊的黑布被吹開，露出那白嫩的後背。
以及白嫩後背上，那猙獰的金色疤痕。
顧雨蹲在河邊，略顯渾濁的河水拍在他的臉上，草草的洗著臉，曦染站在一邊，嘖嘖稱奇。
「好傢夥老闆，就你這體質竟然還能正常的洗臉？不應該是一到臉上就結冰嗎？」
顧雨面無表情的回頭，手撫摸著自己臉上的河水「啊……關於這個，我也很意外啊……」
曦染同情的看著顧雨：「也就是說，老闆你之前，連澡也洗不了嗎？」
顧雨滿不在乎：「反正我身上也臟不了，也就衣服需要換了」
曦染饒有興趣的打開電腦，搜索著什麼：「也就是說，在修斯奎爾的力量進入到你的身體里后，第七天災對你的影響開始減弱？不，也有可能是因為攝入了第二滴第七天災之血？如果能弄清楚原因，說不定就可以知道天災的起源了……」
顧雨默默的站在一邊，看著曦染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跳動。
他拉曦染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曦染在關於天災方面，是毫不誇張的專家，不過因為被白山那老東西給囚禁了，沒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存在。
曦染說，白山想要讓自己的城市變強，又不想其他城市搶走他的成果，所以秘密讓曦染實驗修斯奎爾，研究武器。
結果，曦染武器沒有研究出來，反倒是為了抵禦修斯奎爾權能的影響，用它常態的代謝物以及含量極低的血液，造了一件可以無視修斯奎爾權能的衣服。
喏，就是曦染現在身上穿的那件黑色長裙。
曦染想破腦袋都想不到顧雨是怎麼讓體內那些複雜的力量共處的，
她那眼神都恨不得把顧雨千刀萬剮看個明白。
「老闆，有沒有一種可能，你不是人類？」
顧雨沉默了。
然後他罕見的露出一抹迷之微笑，摸了摸曦染的頭，不再言語。
曦染乾笑一聲，有些尷尬：「老闆，咱們不是要成立一個組織嗎？組織名呢？叫什麼？」
顧雨有氣無力「啊，名字已經想好了，就叫惡黨了。」
「惡，黨？」曦染意味深長的看著顧雨，「看來老闆你已經有所覺悟了啊。」
「那老闆我們接下來的目標是什麼？」
顧雨眼神深邃，看向遠方，那似有似無的黑灰劫燼。
「本來想去第七號城市的，但聽說第十六號城市有血玫瑰的活動跡象，咱們就去那了。」
血玫瑰，一個富有盛名的反叛組織，他們崇尚自由，不滿聯邦的支配，在聯邦的打擊下解放思想，誓與聯邦死斗到底。
顧雨曾經就是這麼以為的，但那件事情過後，他那天真的想法再也不會出現。
曦染歪著頭「老闆，你找血玫瑰是想結盟嗎？畢竟看上去他們似乎和我們是一路人誒。」
顧雨言辭簡短：
「不是結盟，是結仇。」
第十六號城市內。
看上去十六歲左右的少年握著掃把，看著不遠處那朝氣蓬勃的學校，眼神中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這股目光並沒有持續多久，扯著嗓子的老闆娘就叫叫嚷嚷的跑過來，狠狠的打了少年一巴掌。
「沒人要的賤玩意，老娘才幾分鐘沒管，你就敢跑這裡偷懶？要不是看你有個快死的姐姐，我早把你辭了，看？看什麼看！？聽好了，再過半個小時就是那幫學生來吃飯了，要是沒收拾好，看我不打斷你的狗腿！」
說完，又狠狠揪了一下少年的耳朵，哼了一口氣，跑去后廚了。
少年只是默默承受著一切，略帶嬰兒肥的臉上有著不符合這個年齡的堅毅，他什麼也沒說，默默的掃地，擦桌。
只是偶爾，他擦汗的時候，還會去看那所學校，看看，也好。
他不自覺的握緊自己的衣袖，厚厚的衣袖下，似乎藏了什麼秘密。
開門的鈴聲傳來，少年麻木且熟練的喊著歡迎光臨，然後一怔，對面客人那冰藍色的眼瞳正直勾勾的看著自己。
冰藍色眼瞳的主人還有一頭銀髮，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黑裙少女，少女正好奇的打量這家店。
「兩位客人，要點些什麼嗎？」少年小心翼翼的問著。
顧雨拉開座椅，先讓曦染坐著畢竟曦染這體質不能多動，他打開菜單，看著上面昂貴的菜價，皺起了眉頭。
少年在一邊靜靜的看著，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個紙條，準備寫顧雨要點的菜名。
顧雨把菜單遞給曦染「你想吃什麼？」
曦染看了看「我隨便點？」
顧雨默默的點了點頭，曦染笑著看著顧雨「老闆不是吧？你還有錢？咱們路上不是花完了嗎？」
此言一出，少年立馬緊張的看著顧雨，生怕這貨是來吃霸王餐的，畢竟出事了老闆娘先罰的還是自己。
少年警惕的目光讓顧雨嘴角抽了抽，倍感不適，但是少年緊張的情緒讓顧雨忍不住想逗逗，他偏頭笑著看著少年。
「小兄弟，如果我說，我就是來吃霸王餐的，你會怎麼樣呢？」
少年趕緊往後廚看了看，還好老闆娘沒有聽到，不然整條街都會聽到老闆娘的罵聲。
少年小聲說：「客人，我勸你還是不要在這裡吃霸王餐了，這裡的老闆娘不好惹的……」
「哦，是嗎？」顧雨看了看少年臉上的傷痕，「小兄弟你過的不好啊，要不要跳槽來我這？」
曦染噗嗤一聲笑出來「老闆，你選人也太隨便了吧？」
少年繃緊表情「客人，請不要開玩笑了，我找這份工作並不容易。」
顧雨笑著說「我能給你更好的。」
少年搖了搖頭：「我可不要跟著想吃霸王餐的老闆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