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劫燼的主人
顧雨的話讓姐姐和沈臨安同時陷入沉默，顧雨也不願多說，只是微笑的看著姐弟倆。
沈臨安的手搓著衣角，可以看出他的不安，畢竟他的死活不重要，但此事已經涉及他姐姐的安危。
不過仔細想想，他們幾乎沒有別的選擇了。
「老闆，可以問問，咱這個組織，是幹嘛的？」
顧雨面不改色：「反聯邦的。」
他那淡定的語氣，就好像是在說明天早餐吃什麼一樣隨意。
沈臨安默默的望窗外看著，遙遠的天空上，似乎只有白雲和幾個模糊不清的黑點，但他知道，在更加遙遠的一號城市裡，聯邦的總部就在那裡，俯視眾生。
一個命令，一個措施，就可以輕易毀滅數萬人的未來與生活。
他們以為自己是什麼？是神嗎？
而他們口中保障人類生存的壁壘，也早已被天災拆的千瘡百孔。
到頭來，他們保護的，只有那一小部分人，可他們卻妄圖主宰所有人的命運。
沈臨安深吸一口氣，「你對聯邦的態度，是什麼？」
顧雨笑著說：「不死不休。」
「好，我跟著你干，老闆。」
少年的回答快速且堅定。
姐姐的眼神也釋然起來，伸手摸了摸沈臨安的頭，不再言語。
沈臨安則突然熱血起來，他明白自己已經參與了一項大事，他眼裡幾乎能射出火焰，少年的志氣傾斜而出。
「老闆，咱們有多少弟兄！」
顧雨默默的掃了姐弟倆一眼，悠悠的開口道：「啊，算上你們，已經有四個了呢~」
沈臨安雙目含淚，親切的握住顧雨的手，「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顧雨不動聲色的把手推回去「不行的捏。」
就這樣，惡黨再添兩員大將，可謂是如虎添翼，錦上添花。
等到聊完后，沈臨安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自己的新老闆給踢出門去，顧雨也知道自己這新老闆威望不足，決定再顯露一手。
先前的鐵門已經被顧雨給踹廢了，顧雨當即表示不如老闆給你修個門吧？
沈臨安則簡單計算了一下修門的費用精力以及帶來的危險性，立馬錶示同意。
顧雨手中出現黑色的顆粒，它們漂浮在顧雨的手掌之上，不斷變形，最終變成顧雨想要塑造的樣子。
沈臨安看著那堆黑色顆粒，眨巴眼睛，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超越者的通用能力。」顧雨決定給這小子來個科普，提高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劫燼知道嗎？」
沈臨安點了點頭：「不知道劫燼的人，在這個世界不存在吧？」
顧雨繼續補充「在大多數人眼裡，劫燼是一種自然災害，但據我所掌握的知識和相關的實驗來看，劫燼並不是一種自然災害，而是一種未知生命體力量的延續。」
「未知生命體？！」沈臨安張大了嘴巴「是神嗎？」
「他的一切都是未知。」顧雨此刻已經用黑色顆粒拼好了零件，在把門加固好，拼接上去。
「成為超越者后，就可以感受到這個世界上存在一種看不見的物質，它們遍布世界各地，聯邦稱之為——以太。」
「超越者可以控制以太，將以太轉化為這種黑色顆粒，它被稱為塵鐵。」
沈臨安想起了什麼：「我好像記得，被劫燼殺死的生物，體內產生的東西也叫塵鐵……」
顧雨點了點頭：「你沒記錯，
是一種東西。」
「而且，更關鍵的是，每個人只能控制自己塑造的塵鐵，但是，劫燼所產生的塵鐵沒人能控制，並且劫燼並沒有塑造塵鐵的過程，它們就像是收到什麼指令一樣，也就是說，劫燼，是有主人的。」
「目前整個世界有這種能力的只有人類，所以，劫燼的主人，也可能是人類。」
門已經完全修好了，並且被顧雨加固了一番。
沈臨安則沉浸在顧雨所說的知識中，他的世界觀正在崩塌，他滿腦子的疑問。
「如果，如果說劫燼是人為製造的，那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劫燼除了能帶來痛苦還能幹什麼？！」
沈臨安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別急啊小安。」顧雨安撫沈臨安的情緒「劫燼自人類這個種族產生基礎認知的時候就存在，目前我所說的只是一種論據而已，還沒有證據能證明。」
「抱歉，是我激動了。」沈臨安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如果真的有這麼強的人類存在，我們也不會過的這麼慘吧？」
顧雨在一邊適時的補刀：「其實，你過這麼慘，很大原因是因為精靈那些崽種……」
沈臨安：「我是人類和精靈的串串真是抱歉了啊！」
「好了，門也修好了。」顧雨拍拍手「好好休息吧，你那破班就別上了，哥明天帶你賺錢去。」
沈臨安看著顧雨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說什麼，還是沒有說出來。
顧雨來到自己的房間里，曦染趴在桌子上，發出均勻的呼吸，睡得正香，顧雨伸手戳了戳曦染軟軟的臉蛋，心情大好。
顧雨開始收拾房間，房間不大，傢具也沒多少，就是那牆壁和地板破的有些過於誇張了，而且，這個房間只有一張床。
顧雨看了看仍在夢想里的曦染，愉快的決定今天他就睡床上了。
夕陽西沉，血紅色的月亮緩緩升起，妖異的紅色之月在顧雨的藍色眼瞳中，有著一股說不出的美感。
血月的升起，代表著死獸的暴動，想必今晚，那些領主都不會閑著了。
顧雨不需要被子，簡單收拾好就準備睡了，剛躺下，靈魂深處，深境靈魂的彼岸之上，修斯奎爾的低吼聲不斷呼喊著顧雨。
來自第七天災的血液也開始暴動，冰刺包裹著修斯奎爾，妄圖佔據整個靈魂彼岸。
潔白的天使虛影調和著，低吼的野獸低下頭顱，冰霜的眼瞳中竟是困擾與不解。
它不明白，為什麼要護著這個渺小的人類。
紅色的眼瞳在彼岸的深出展開，掌控恐懼的天災修斯奎爾開始恐懼，它不斷呼喊顧雨的名字，顧雨卻從未回應。
或者說，他根本聽不見。
修斯奎爾的身體逐漸崩解，被顧雨的彼岸吸收，被那紅色眼瞳完全吞噬，銀白的野獸安靜起來，天使仍懸挂於空。
紅色眼瞳似乎瞄了野獸一眼。
修斯奎爾的意識完全消失，在它消失之前，它最後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它的不甘化為恭敬，它的絕望化為希望，它的憤恨化為解脫。
它順從的低下頭顱，甘願被紅色眼瞳吞噬。
「吾王……」
修斯奎爾消失的時候，在現實中的顧雨，安靜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