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靈溢
傾盆大雨中男人站在黑色大傘下，風吹起風衣的下擺被雨水打濕，他一手捻著香煙，看著遠處升起的點點紫色微光。
身旁的女人身材火辣，猶如海浪般柔順飄逸的長發自肩頭垂下，復古修身的西服套裝將她的身材襯托的恰到好處，她半蹲在地上看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牧雲帆，同樣身穿風衣身材略顯青澀的少女面無表情的站在女人身旁為其大傘。
「老陸，目標還在嗎？」女人扶了扶眼鏡轉頭問道。
「有人比我們先到了，只是這氣息……不對啊。」陸銘琰丟掉手中香煙，伸手捻滅飄過來的紫光。
「還是得過去仔細檢查一下才行，總部認定這次的任務等級是甲級，肯定不會只是表面這麼簡單。」女人伸手將牧雲帆的頭撥開檢查他的後頸時突然看到了一個詭異的印記，目光瞬間被其吸引。
「畢夏，你幫我把他放到車後座上。」女人抬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畢夏。
「嗯。」畢夏微微點頭，精緻的面容不帶絲毫情感，彷彿一台沒有感情的機器。
「雨凝，這小子很特殊嗎，去除他身上山海獸留下的氣息再讓他忘了這件事不就好了。」陸銘琰轉頭看著已經將牧雲帆扶起的蘇語凝和畢夏。
「他不是普通人，而且他的靈脈已經覺醒了。只是現在他還不懂得控制這股力量，意識在靈力衝擊下暫時昏迷了，你過來看他脖子就知道了。」蘇語凝無奈轉頭解釋。
「你說什麼？」陸銘琰三步並做兩步上前一把抓住牧雲帆的肩頭，仔細凝視。「瑪德，真不知道這小子是幸運還是不幸。」
「得先幫他封住這股亂竄的靈力才行。」陸銘琰面色凝重。
「畢夏，車後備箱的箱子里有張封靈符幫我拿過來。」陸銘琰伸手接過牧雲帆將其放在車後座上。
在畢夏遞過來封靈符的同時，路銘琰雙指指尖發出溫和的白光點在牧雲帆混身各處穴道上，細密的汗珠自其額頭滾落。
昏迷中的牧雲帆表情越發痛苦，幽藍色的光幕將其包裹在其中。
「瑪德，這小子靈脈等級不低啊。可能得交給老爺子才行，我只能暫時封住他體內亂竄的靈力。」男人罵罵咧咧，凝視著牧雲帆體表淡淡的光幕，說話間雙手結印迅速將封靈符打在了牧雲帆後頸的印記處。
封靈符在接觸到印記的瞬間便發出耀眼的白光隨即消失，與之一同消失的是遍布在牧雲帆體表的幽藍色光幕。
「這小子靈脈等級估計得是天級，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靈力非常暴亂，要想徹底解決這事得去老爺子那兒才行。」陸銘琰長出一氣，再次點燃一支香煙吐出白色的煙霧。
「畢夏，這次可能得再拜託你跑一趟了。」說話間蘇語凝白了陸銘琰一眼。
陸銘琰很識趣的立馬掐滅了煙頭，皮笑肉不笑的看向蘇語凝。「習慣，習慣了，一定改。」
見此蘇語凝也不在管他，而是轉頭看向了遠處的密林。「走吧，去看看。」
「得嘞。」陸銘琰磨拳擦掌，眼中難掩興奮之色。右手不自覺的又去掏兜里的香煙，在再次惹來蘇語凝的凝視后只得作罷。
「畢夏……」
「我也要去！」蘇語凝話還未說完便被畢夏打斷了。她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眼中的期待卻難以掩飾。
「你在這裡照顧一下他吧，我們倆應該很快就能回來。」蘇語凝轉頭看向畢夏，說話間又看了看車上昏迷中的牧雲帆。
「好吧。」畢夏無奈只得答應，眼中滿是失落的看著陸銘琰和蘇語凝在大雨中走向黑漆漆的密林深處。
翌日
清晨的暖陽透過窗戶灑在淺灰色被子上，露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香味從不遠處的早餐攤那裡悠悠飄來。
牧雲帆被窗外的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吵醒，他茫然的看著四周陌生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到底是真的還是……只是一場噩夢而已。
床頭桌上放著一杯熱好的牛奶，淡淡的熱氣依舊飄蕩在杯口，顯然是不久前才放到這兒的。
「醒來後記得把牛奶喝掉，有什麼想知道的就來樓下。」落筆——蘇語凝。
牧雲帆放下紙條端起牛奶一飲而盡，看了眼放在屋子一腳的行李箱起身向門口走去。
既然什麼都不知道，乾脆就什麼都不要想。給他送牛奶的這位顯然也不想害他，否則他根本見不到今天的太陽，多少還是應該去感謝一下的。
他起身拿起杯子準備下樓去看看，結果一個用力過猛差點再次暈倒在床上。
牧雲帆輕輕推開房門緩步走下樓梯，映入眼帘的是現代簡約風格的一家咖啡廳，黑白色幾何的簡單勾勒讓整個屋子簡約的同時又不顯得單調。
男人頂著一頭亂蓬蓬如同雞窩一般的頭髮坐在角落的沙發上聚精會神的拿著紙牌搭積木，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有人下來。吧台後邊身材惹眼性感的女人身著考究復古的馬甲在細心研磨著手中的咖啡，黑色不知名礦石質感的眼鏡框為其增添一抹成熟女人的知性與優雅。
「你醒啦。」蘇語凝停下手中的動作宛然一笑。
「嗯。」牧雲帆點頭不知該說些什麼。「那個，杯子我放哪？」他愣了約莫半分鐘才想起自己手裡還拿這個杯子，於是便舉起手中的空玻璃杯詢問還放在哪兒。
「放這就行。」蘇語凝看向吧台，示意牧雲帆放在那裡就可以了。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能告訴我們嗎。」
「牧雲帆。」蘇語凝好像有股莫名的親和力又或者是牧雲帆體內荷爾蒙作怪，竟然不自覺的就把名字說了出來。
「我……你……」
「蘇語凝，叫我語凝姐就行了。」蘇語凝莞爾一笑。
「語凝姐，那個我今天還有事能不能……」牧雲帆面色有些為難。
「這個……有些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蘇語凝顯然是看出了牧雲帆的想法，她轉頭看向了在一旁玩紙牌的陸銘琰。「老陸，你來和他說吧。」
「行啦，知道了。」陸銘琰放下手中的紙牌起身看向吧台後的蘇語凝。「你告訴他不也可以嘛，非得我說幹嘛。」
「小子。」他一把拍在牧雲帆肩頭嚇的牧雲帆一個激靈。「你如果想活著的話，就留在這。」
「你……你們要幹什麼，我……我……」牧雲帆被嚇的說話有點結巴，再加上陸銘琰現在按住他肩頭的大手不由得腿肚子有點打轉。
「老陸！」蘇語凝憤怒的瞪了一眼在一旁哈哈大笑的陸銘琰，轉而又微笑著看向牧雲帆。
「你不要多想啊，他鬧著玩的。」說話間還不由得再次轉頭瞪了一眼陸銘琰。「你的身體出了點問題，只有我們能幫你解決，所以你不能走。」
「什麼？什麼？」牧雲帆聽的有些懵逼。
「簡單來說就是你不是普通人，昨天晚上的事讓你體內的力量覺醒了，但是現在它在你身體里到處亂竄，得需要儘快控住住才行。」蘇語凝耐心解釋道。
「我還是聽不懂你再說什麼。」牧雲帆還是有些雲里霧裡的，什麼不是普通人，力量覺醒，這都哪跟哪啊。
「等等，也就是說昨天晚上的事都是真的？」牧雲帆忽然驚叫出聲，他抬起顫抖的雙手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嗯！」蘇語凝微微點頭。
「昨天晚上你因為體內靈力亂竄暈倒在高架路上，是老陸幫你暫時壓制了體內亂竄的靈力。」說話間蘇語凝遞上一杯剛剛沖好的咖啡遞到了牧雲帆手上。
「雖然說暫時壓制住了你體內亂竄的靈力，但是時間只有三天，三天內你必須趕到我們總部才行。」
「小子，正式自我介紹一下。陸銘琰，墨者西北大區執行專員，你現在所在的地方是我們的聯絡站點。」陸銘琰上前自我介紹。
「蘇語凝，和老陸一樣墨者西北大區執行專員。」蘇語凝也再次正式自我介紹。
「我，我消化一下。」牧雲帆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信息量砸的有點懵，腦子裡一團亂麻。
「你脖子後邊有一團印記，這個可以證明我們沒有騙你。」蘇語凝遞上一張照片，示意牧雲帆可以看看自己後頸處的印記。
青黑色的靜脈在後頸交錯盤織，仔細觀瞧的話還有幽藍色的光若隱若現。
牧雲帆尋了個靠窗的座位愣愣看著照片出神，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他本來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夢而已，可是……
「沒關係的，你還有時間考慮，從這裡去西北大區總部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在這期間我和老陸會保護你的。」蘇語凝送來一份三明治，坐在了牧雲帆的對面。
「沒錯小子。」陸銘琰露出流氓一般的微笑。
就在牧雲帆剛要說些什麼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
「老二，你那邊怎麼樣啊，工作環境好不好啊。」電話里傳來賤兮兮的聲音。
「哦，昊子啊。我這邊遇到點事，要過兩天才能去公司。」昊子原名張昊，是牧雲帆大學室友。
大學期間兩人整日廝混在一起，關係好的就差穿一條褲子了。
「啊，本來還想去你那邊碰碰運氣的，這下看來只能去別處碰碰運氣了。」電話那邊傳來沮喪的聲音。
「那個昊子，沒事的話還是別來天江了吧，這邊……工作機會挺少的，我估計我也幹不了多久。」牧雲帆本能想讓自己這位大學好友遠離這個地方。
「嗯。」電話那頭傳來漫不經心的回應，隨後便是掛斷電話的嘟嘟聲。
昊子總是這樣，牧雲帆也習慣了。
空蕩蕩的宿舍內，瘦高的少年弓著身子赤裸上身坐在電腦桌前。他吃下一口剛剛泡好的泡麵，拿起滑鼠點下了發送鍵，收件人正是之前給牧雲帆發去offer的公司，隨後他點開了一個網站。-
網站上正在播報昨天晚上發生在天江南站附近的一起車禍，司機被彈出的安全氣囊悶的昏了過去，索性沒受什麼大傷，車輛在行駛速度不快的前提下不知什麼原因撞上了護欄。而車輛不遠處的樹林里有許多樹木被懶腰折斷。
「我還能回到正常生活嗎。」牧雲帆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小孩拉著父母要買街邊櫥窗里的模型玩具，男孩抱著一束鮮花在等待著心儀的女孩，大爺下棋贏了多年的老夥計一局仰頭哈哈大笑，可牧雲帆覺得這一刻他離他們好遠，遠的要用一生去追趕他們的腳步。
「血脈一旦覺醒，就會散發出異於常人放能量波動，山海獸對這些波動尤為敏感，它們會率先找到並攻擊有靈脈並已經覺醒的人，這樣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讓它們的力量大幅增長。」蘇語凝耐心解釋。
「那就是說，就算我安全度過這三天，可只要我一旦失去保護就依然會再次陷入危險。」牧雲帆大口咬下了一塊三明治。
「這股能量波動是可以被控制的，只要你能力到了一定地步就可以控制能量波動甚至反過來利用它，到時候你還是可以回到普通人時期的生活的。」
「可到了那時候，我還算是普通人嗎。」牧雲帆看向蘇語凝，眼神無比鄭重。「語凝姐，向我這種情況的人最後有幾個人回到了普通人的生活。」
「一個……」蘇語凝顯得有些猶豫。
「一個？」牧雲帆有些驚訝。
蘇語凝搖頭，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據我所知，一個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