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楚雁

經過一天的心理折磨，劉白終於是拿到了自己的工資，雖然只有八十塊，但是這卻是劉白通過自己的努力賺取的第一桶金，很有紀念價值。

劉白騎著單車，行駛在老區的大街上，昏暗的燈光讓人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順著這條老街騎了大約有十分鐘的路程，就能看見一座「鬼樓」。

首先，就是顏色黃到發黑的掙扎著往下掉下去的牆皮，窗戶也樂在其中，不停的順著風的指揮有節奏的打拍子，牆面上新掛上去的標語也加入了這場逃脫的聚會，開始不停的舞動著自己的身軀。

「叮」

強拉著標語不要逃脫的釘子首先付出了行動，標語也在此刻有一半的身軀飛向了自由……

劉白把車提著走向了三樓，剛一踏上，木板發出了一陣陣哀嚎，彷彿是在為自己老年生活還要承受這種壓迫而感到悲傷。

昏暗的樓梯間沒有裝電燈，照明全靠月光來支撐，腐朽的把手上充滿了記憶的油污，每個人都不想破壞這種時間沉澱下來的美感。

劉白上了三樓，去了最裡層的那一間，拿著嶄新的鑰匙開著破舊的房門，打開門邊的開關之後，燈亮了……

窄小的房間內，竟容得下一張床和一個廁所，甚至還有一個地方作為客廳在那裡邊放置了一個彩色電視機，別看著屋子小，裡邊的東西還挺齊全，甚至還有一個空閑的地方安置劉白的自行車。

「呼」

劉白躺在床上，稍微眯了一會，在困意來襲之前就強撐著去洗漱。

收拾好自己之後，劉白從書包里拿出自己今天的晚餐，順路從超市買的麵包，吃完之後，拿起電水壺溫了點水，趁這個功夫去洗了個澡，喝點水就再也抗拒不了來勢洶洶的睡意，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了去。

周日

早上七點，劉白被自己的生物鐘準時喊醒，洗漱一下，拿起單車下樓在路邊買了個包子一杯豆漿，坐在那匆匆吃完，便騎著車前往自己的目的地去了。

上午八點十分

「有個書店」

劉白看著上邊的招聘信息，確定就是它了，就走了進去。

這個店鋪佔地不大，堪堪能容得下招牌的地步，進去之後，一個女生坐在前台悠閑的玩著手機，聽見有人來了之後，只說了句：「這裡看書一個小時三塊」就沒了後續。

劉白聽后連忙表明了自己的來意說自己是來應聘的。

女生抬頭看著劉白，這時候劉白才真正看清楚她的模樣，頭髮不長不短，披散著剛好到肩的位置，細長的眉毛宣告著女生的溫柔，明亮的眼睛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波動，挺翹小巧的瓊鼻，精緻的嘴唇展示著自己的粉嫩，尖尖的下巴又剛好把這一切都融合在一塊，顯得更加融洽。

女孩揚起臉面無表情的說道：「稍等一下，我去叫店長。」

女孩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過了很久沒打通，又打了一個。

女孩接連打了三次電話才打通，女孩說先是問了一下店鋪還招不招人，得到準確的回答之後這才說有個人來應聘，隨後就掛斷了電話。

女孩說道：「店長一會兒就來，」然後就低下頭又玩起了手機。

劉白本想跟未來的同事打聲招呼的，見對方沒有聊天的慾望，劉白也不勉強，就四處走著看看。

這個屋子不大，大約有三個書架，地上也擺的有一摞一摞的書，甚至還有翻開沒放回去的，劉白皺起眉頭，

只覺得那看書的人真沒素質，看完也不放回去。

劉白心裡有些不舒服，轉念一想也就沒說什麼了，這書店畢竟不是自己的，而且自己現在還沒有當值，這種情況一看都是經常發生的事，既然店長都不在意，那劉白也不好在說什麼。

大約有半個鐘頭的時間，劉白正坐在地上看著「小混混是怎麼樣練成」的第二部「成為小混混之後的自我修養」。

「叮噹」

門上的鈴鐺響起，驚動了在書中暢快遨遊的劉白。

劉白起身一看，要是讓劉白一個字總結一下這個人，那就是「臟」。

披散的頭髮油汪汪的，迷迷糊糊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很長時間沒洗過臉似的，潦草的鬍鬚展示著自己的不羈，褶皺的西服和有味道的鞋子，就連一直沒有表情的女孩，此刻也皺起眉頭，轉身看向窗外。

「你好」

對方上下打量了劉白一番道：「看你這樣子應該跟楚雁一樣也是高中生吧，過的多我都不說了，我們這一班兩個人，剛好加上你，每次雙休日上班，早上八點開門，晚上九點關門，一個月四次班我給你七百塊包吃不包住，至於工作內容你就聽楚雁的安排，下面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額」

劉白被這一連串的話擊昏了頭腦：「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上班。」

「嗯」

邋遢大叔對著上班的態度滿意的點點頭：「我姓李，以後叫我李叔就行，這是我的電話，你記著，有事跟我打電話，我就先走了，你們好好乾。」

李叔說完就先行離開了。

劉白現在才有點緩過來，說實話那話他也是能聽懂的，關鍵是他吃了大蒜還說這麼多話，這精神攻擊立馬就翻了三倍還不止。

劉白走到前台詢問楚雁工作的日常是什麼。

楚雁依舊冷冰冰的說：「你叫什麼名字，我先給你在員工手冊上記著。」

「對哦」

劉白恍然大悟道：「我叫劉白，我就說剛才忘了什麼，我還沒給老闆說我的名字呢。」

「這個很正常，老闆也是過了一星期需要我幫忙搬東西的時候才知道我的名字。」

楚雁低頭看著手機道：「在這裡你只需要記下每個人看的時間就好了。」

沒等劉白問話，楚雁就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手環：「上邊能設置時間，你只需要問好客人看的時間，設置時間后，把手環給他，時間結束，手環就會響，這時候你在過去提醒他就行了。」

楚雁應該是從沒說過這麼多的話，就這一小會兒楚雁的小臉就添了一抹粉紅；楚雁接著說道：「老闆不定時會讓你去搬東西，到時候你去就行了。」

說完，楚雁看著劉白問道：「還有什麼問題嗎？」

「額」

劉白有些鬱悶，今天是他第二次插不上話了，這個書店的人好恐怖……

「沒事了」

「嗯」

楚雁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就看手機去了。

劉白覺得有些尷尬，來的路上還想和同事打個招呼，好好的聊一聊增進感情呢，結果沒想到到這連話都說不上。

劉白想了想就回去繼續看那本書了，這樣也挺好的，起碼看書沒人打擾，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劉白還是覺得有些鬱悶。

楚雁看了會手機，又抬頭看了下劉白，見他在看書，也沒說啥，就戴上耳機聽歌了，順便從旁邊拿起一本書，獨自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