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全水特色菜
馬方笑臉盈盈地看著胡延德:「胡保代可一定要嘗嘗這兒的禾花魚,這可是稻田裡養出來的魚啊,從宋代開始就是朝廷貢品,肉多刺少,很入味。」
「以前來好像沒吃過,這不是桂市的特色菜吧?」胡延德邊翻著菜單邊道。
「可不!哪能讓胡保代次次來都吃一樣的東西。」馬方憨憨答道,「這小店老闆是我老鄉,全水人,這可是正宗的全水菜!」
胡延德聞言,索性將菜單放到轉盤上轉到馬方面前:「既然是馬總的家鄉菜,那肯定由馬總您來推薦最為合適,來來來!」
馬方也不推辭,拿過菜單后直接駕輕就熟地跟服務員說:「來個禾花魚,選那種體短肉肥的,『烘』得干一些,這樣皮脆,然後做法是黃燜,切記,黃燜!記得多放點干辣椒!」
「好嘞!」一個膚色蠟黃的熱情老阿姨,手拿一本破舊筆記本快速記著。
「桂北臘腸來一盤,五香豆腐乾,還有這個,東山豬……」馬方麻利地翻著菜單,好似他已經對那本菜單很熟了。
「醋血鴨要來半隻嗎?」老阿姨問道。
「哦來!當然來!來一整隻,挑只大的,你看我們這兒這麼多人呢!」
「好的,鴨子選肥一些的還是……」
「瘦的,必須是瘦的!醋血鴨搞肥的不好吃。」馬方正說著,一旁的會計師平老師突然開口問道:「醋血鴨是什麼?」
不得不說,這位平老師問出了在場挺多人的問題。
王暮雪自然也好奇,因為上次才吃了啤酒鴨,這次又來個醋血鴨,這個省的人飲食上創新能力真強,什麼調料都敢往鴨子里放。
「醋血鴨是我們老家的名菜,也就是鴨子的一種做法。」馬方說著一翻就翻到了醋血鴨那一頁的圖片指給平老師看,「平老師您看,就這樣,比一般的炒鴨子顏色深一點,因為不僅淋了米醋,還淋了鴨血。」
「啊?淋鴨血?」平老師眼珠子瞪得老大。
「您放心,雖然是血,但絕沒一點腥味,這種殺鴨流血,再注入酸醋的做法非常美味,可以讓鴨肉綿軟入味,酸辣鮮香,開胃可口,兩塊鴨肉包您可以直接下一碗飯!」
王暮雪和柴胡聽到這裡,相互給對方投去了一個無奈的微笑,因為馬方無疑又開啟了廣告化的誇張的宣傳方式。
「平老師我跟您說啊,所謂三斤鴨二兩醋,去毛開剖去腸后,將鴨子懸挂瀝水……」
「好了好了馬大廚師,快些點菜!」李雲生指了指手錶,笑著打斷了馬方的話,「點完再接著說,大家都餓著呢!」
「哦哦好。」馬方不好意思地趕緊低頭專心點菜,其他人臉上此刻也都露出了几絲笑意,在這種彼此都不是特別熟的飯桌上,有個馬方這樣的話癆子,其實大家還是很歡迎的。
馬方在繼續說出什麼糍粑、魔芋豆腐和油茶等辭彙后,突然轉頭朝胡延德問道:「胡保代,喝什麼酒?要不要嘗嘗我們這兒的湘山酒?大米釀的,味道很棒,有點蜜香。」
王暮雪一聽到喝酒就頭痛,主要因為她對酒精過敏,過敏原還不是皮膚上,而在血管壁上,需要等酒精滲入血液后才會有渾身刺癢甚至刺痛的感覺,這個時滯一般需要六七個小時,所以飯桌現場基本看不出來。
啤酒、紅酒、白酒、水果酒她都嘗試過,也都失敗了,每次的結局都是當晚好好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必須去醫院打吊針。
故此時王暮雪一聽要喝酒,
不禁雙手握拳內心狂喊:「不要喝不要喝不要喝千萬不要喝!」
也不知是上天顯靈還是胡延德可以聽到王暮雪的喊聲,他擺了擺手朝馬方道:「今晚酒就不喝了,喝喝茶吧,馬總你剛才不是點了個什麼油茶嗎?」
「咳!那個是當菜吃的,上來了您就知道了……要不,還是來瓶湘山!」馬方說著就想轉頭朝老阿姨下單,誰知胡延德趕忙打住道:「真不喝真不喝,最近要老二,封山育林了。」
馬方聞言笑了:「胡總您別逗了,您去年年初第一次來的時候就這理由,封山都封兩年了,也該開放開放了!」
這句話引得在座一陣鬨笑,胡延德倒也坦率,搖搖頭嘆氣道:「年紀大了,力不從心啊!總之要不上啊!」
王暮雪趕緊端起茶杯遮住嘴巴,免得被大家看到她笑得太明顯。
而蔣一帆此時由胡延德的話突然想到皇太后說的,青陽人壓力大生不出孩子的問題,沒想到身邊還真就又來一位。
馬方不甘心地繼續說服道:「胡保代我跟您說啊,想要娃娃,就得順其自然,該吃吃該喝喝,咱們這湘山酒可不一般,少而精啊!顏色晶瑩透亮,入口那更是甘美綿甜,說不定您今兒一喝咱這湘山酒,孩子就來了!」
胡延德繼續擺了擺手:「我這個月都不回去,肯定來不了!」說完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此時李雲生開口打圓場道:「馬方,咱們別為難胡保代,酒的話留到下次他二寶滿月的時候喝!」
「咳對對!」胡延德趕忙道,「到時候要上了你們來青陽,咱們不醉不歸!」
馬方聽到領導又發話了,只好作罷。
接下來的飯局,基本是領導們這麼你一言我一語地進行著,談論話題天南地北,其他小兵有的埋頭吃飯,比如柴胡;有的一直低頭刷著手機,比如幾個稍微年輕些的女會計師和評估師;有的自始至終都是微笑地邊吃邊聆聽,比如王暮雪和蔣一帆。
氣氛還算融洽,直到胡延德突然朝李雲生問道:「李總,律師事務所,你們要不要考慮換一家?」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雖然繼續吃喝,但嚼東西的速度都很有默契地放慢了,眼神還不停地往李雲生臉上偷瞄。
李雲生抿了一口茶道:「他們一直是我們的法律顧問,合作很多年了,對我們企業也知根知底。」
胡延德聞言清了清嗓子道:「可是據我所知,你們的法律顧問一年都沒來過現場,咱們還有一個半月就報了,他們連臉都不露,這態度恐怕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