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真的要走嗎
「臣會儘快。」在皇帝的注視下，欽天監監正僵著一張臉給出承諾。
「敢問這儘快是有多快？禮部這邊屬實是要忙很久，有些事更是繁瑣異常，若是欽天監給不出具體的時間，我們這邊有些事不好展開啊。」
禮部尚書乘勝追擊，半點讓監正卡空子的機會都不給留。
「半月。」監正瞪著眼給出了自己心裡心儀的時間。
「太慢了，最多五日。」禮部尚書承認自己有故意打擊報復的嫌疑，雖不光彩，但他依舊光明正大的表現出來了。
「十日，再短是真的算不出正確的吉日。」五日雖然能算出來，但那不是恰恰說明了他們欽天監消極怠工了嘛，絕對不行。
「五日，你們都算了多久了，要是用心，早該有結果了。」禮部尚書一步不讓。
「還請陛下明鑒，五日是真的不行，測算之事玄之又玄，若是時日短，算出來的日子很可能就會從吉日變成大凶之日，臣不敢擔付如此大的責任。」
「愛卿是在威脅朕？」封都盛笑了，氣笑的。
這欽天監的人還真是故弄玄虛的一把好手哈，稍有不能應對的事了就把原因往玄學上面整，若是真有那麼多神仙，怕是早扔個雷霆下來劈死他了吧。
「臣不敢。」欽天監監正被皇帝如此質問，立刻跌跪在地上，行叩拜大禮請罪，他這些年順風順水的，得意忘形了。
「朕看這世上沒什麼事是你欽天監不敢做的。」這句話就太重了，監正瞬間心如死灰，在心裡直道自己小命休矣。
「陛下，此時正是需要欽天監測算吉日吉時的時候，若現在換人，耽誤事不說，一時半刻的也沒個合適的人選，不如讓李大人將功贖罪吧。」
兵部尚書站了出來，替監正求起了情。
不過別以為他是好心，監正罵的武將里就有他，雖然他是個尚書，屬於文臣，但不代表他的出身就是文臣。
既然被罵了，那他怎麼會好心的為監正求情呢？他不過是不想監正那麼快換人，不然怎麼好找麻煩呢？
若是這李監正退了，那他就是個平民百姓了，他們這些人再去找他的麻煩，就屬於官欺民，是會被唾棄的。
可是監正不換人，那他們和他之間的爭鬥就算做黨同伐異，合情合理，百姓也不會多加關注。
出於這些考慮，兵部尚書站了出來，而其他人沒有阻止，也是因為看得明白屬於默默支持的，看不明白的則被看明白了的攔住了，順帶著還解釋了一下。
「愛卿所言有理，只是這將功贖罪就大可不必了，死罪可不是說將功贖罪就能抵消的了的。」
封都盛可沒這麼大度，兵部尚書什麼意思他了解，但誰說必須把人安在監正的位置上才行啊，只要不是平頭百姓，那不就得了。
思索了一下，封都盛很快就有了好主意。
「這樣吧，若是日子測算的好，朕可以免了你的死罪，只是這官職就保不住了，到時候若是不想摘帽回家，就從欽天監最低等的官職做起吧。」
官職低，既不用看他在面前膈應人，又滿足了眾位大臣想找他麻煩的冤枉，作為皇帝，封都盛自認自己是最貼心的了。
「臣謝陛下隆恩，必將儘快測算出吉日吉時，不耽誤禮部的事宜。」
李監正雖然滿心的怨恨，但不敢表露分毫，他不想被摘去官職，灰溜溜的滾回老家，那將失去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他不甘心。
「嗯，其他人還有事沒有？若是都沒事了，就散了吧。」
封都盛才不會去管這人心裡有沒有埋怨，不過是個監正而已，大本事沒有，全靠忽悠，若不是他還有用，早就把人扔到犄角旮旯去了，影響不大。
「恭送陛下。」
早朝結束，慕江陵跟著踏出殿門，卻沒跟著人流一起走出皇城，而是和自家老爹說了一聲，轉身進了內廷。
站在內外廷交介面，慕江陵等待著傳喚，剛剛他已經讓守在這兒的內侍去找皇帝通報了，若是皇帝要見他，自然會有人過來叫他。
「慕世子，陛下傳召，您這邊請。」
跟著內侍，慕江陵來到了無極殿，這裡，是他和端王曾經就學的地方。
他們曾經一起被老先生罰背書，也曾一起搗亂，揪了老先生的鬍子，現在，老先生駕鶴西去，而端王和他也是天各一方，當日的情形，此生難見了。
「故地重遊，作何感想？」陷入回憶的慕江陵被驚醒，他回頭，發現殿里只剩了他和皇帝。
「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
「行了，別整這些虛的了，起來吧。」封都盛沒讓他繼續參拜下去，直接打斷了他。
「謝陛下。」慕江陵拜不下去了，只得聽話的站了起來，就肅立在一旁，也不主動開口。
「你！唉！」封都盛見他這副樣子，又氣又無力，只得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真的要走嗎？」
「陛下，京中諸般事已了，臣還是想為國守邊疆，請陛下成全。」慕江陵再次跪了下去，態度很是堅決。
「江陵，你在怪朕是嗎？怪朕利用你，利用你夫人，利用了太多太多人。」封都盛背過身，不讓他看清自己的情緒，卻難免在說話間帶出了幾分疲憊。
「陛下，您的選擇皆出於您是個帝王，臣不是您，不知您做的是對還是錯，所以臣不怪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只是權衡什麼對自己最重要罷了。」
「您為了天下為了封家的帝位捨棄了臣等，臣不敢有怨言，可是還請陛下准許臣帶著家眷遠離這京中的喧囂，享受一下平靜的不會被算計的生活，臣感激不盡。」m.
慕江陵直言自己的想法，他發現，若是自己不與皇帝挑明，想要離開京城，怕是難如登天。
「你說的對，京城這個權利的中心，永遠也不會平靜下來，遠離了也好。」封都盛許久未曾出聲，但一開口，確實態度鬆動了不少。
「陛下是答應了？」慕江陵大喜過望。
「朕既然下了聖旨，自然會一言九鼎，只是還是那句話，等太子登基大典結束后，你再走吧，朕不會拖延。」
「臣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