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鍛造師

這時他才想起自己現在可謂是近乎**站在大街上，偏偏他的心態又覺得一點也不害臊。

「看樣子上一世的經驗和之前的特訓給我的心智都給磨成繡花針了。」

也是這時他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我這一身人見人嫌，有哪家造型店能容得下我啊？」

他這其實是多慮了。

即使災難暫且的結束到現在為止已經過去了十多天，仍舊有一些才從外面躲藏迴避的人回到城鎮，對還在營業的洗浴中心或者理髮店來講，沈閑生的到來只不過是給他們的職業生涯填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罷了。

「算了。」沈閑生自暴自棄道，「隨便找兩家店去碰碰運氣吧。」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這一碰運氣行為，還真的就讓他撿到了一個大便宜。

從洗浴中心仔細清潔完畢之後，沈閑生穿好了自己從廢棄商場里淘來的衣服。

反正這些被怪物踐踏之後的衣物也買不出去了，還不如讓他拿來蔽蔽體，不但方便了他自己，別人的眼睛也得到了凈化，可謂是一舉多得。

實際上他所找的這家洗浴中心也並沒有營業，不過低級的怪物畢竟智商比較低，就知道殺光吃光，不懂得長久的破壞戰略。

也是得益於此，蓉城的電力水利設施都沒有受到損害。

也就是說，一個城市的正常運作實際上是沒有問題的，根本沒有必要從外地受災較輕或者根本沒有受災的地方運送資源回來。

現在的關鍵在於，「有的人」要何時才能注意到這個問題從而止損。

出了中心之後，沈閑生整個人看上去就沒有之前那麼邋遢了，至少把他揪到那些天橋底下蓋小被的人面前還是能看出明顯的差別的。

「兄弟，理個髮。」長發披面的沈閑生推開了髮廊的大門，直接坐到了理髮的位置。

反正他這頭剛才洗過好幾次，沒必要再為了理頭髮專門再洗兩次。

「好勒。」聞聲相應的人是一位二十齣頭的青年男子，不知為何總感覺他身上的氣質有點陰鬱。

現在這段時間外出的人本就稀少，來理髮的人就更不用提了，青年還在維持著這家不大的理髮店非完全就是憑著自己的職業操守。

備好器具，做好準備之後，青年就像是其餘任何一位理髮師那樣率先開口寒暄起來：「朋友，看你這樣子也過了一段時間的苦日子吧。」

「可不是嗎。」沈閑生連忙承認道，一想到之前一個月的日常訓練，他整個人就莫名開始戰慄起來。

為了避免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糾結，沈閑生再度開口轉移了話題：「老闆你也不簡單啊，這種時候還想著開店，我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需要養家的人啊。」

「怎麼說好呢。」青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感覺我就這點愛好了，能在這種時候幫到別人我就很滿足了。」

「這樣啊，你倒是跟我曾經認識的一個...卧槽？」沈閑生話還沒說完突然間驚叫出聲，因為抬頭之後看清鏡子里青年的長相以後，那張臉逐漸開始跟自己上一世一位認識的人開始重合起來。

被沈閑生的怪叫聲嚇了一跳，青年停下了手中的活路，他還以為是自己理髮沒理好沈閑生要來找茬了。

「客人你......」青年的手懸在半空，小心地開口試探道。

「不礙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繼續理你的。」

青年聞言以後只好乖乖繼續著手工作，

經此之後，青年再也不敢開腔半句，看樣子之前那種看似熟絡的表現也是他逼迫自己裝出來的。

打理好之後，沈閑生湊到鏡子面前觀察著自己的相貌，不得不說，青年這手藝完全不像是初學者該有的水平。

「老闆啊。」沈閑生起身後開口道。

「哦，你看著給就行了。」青年還以為沈閑生是想要問他價格，下意識就這麼說道。

「這世道你拿再多錢有什麼用？花不出去還不是等於白搭。」不曾想沈閑生卻是這麼回道。

「嗯？」青年一聽這話感覺有點不對勁啊，看著架勢，這人是想要洗霸王頭啊。

但是就算真是如此，他一個瘦弱的人夜班不到任何事情啊。

「大哥啊...」青年苦笑道，「這段時間做生意也不容易，你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啊？」

沈閑生一聽這話就知道對方會錯了自己的意，連忙開口道：「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是叫林源是吧？」

青年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精彩起來了，他的語氣也軟弱了下來：「請問您是......」

沈閑生擺了擺手：「不用尊稱，不過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沈閑生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看著我這長相，再仔細想一想啊。」

林源順著手指上下掃視了一遍沈閑生，結果只能尷尬一笑：「不好意思，我是真沒印象了。」

「你這孩子真是的，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哩。」不知為何，扯淡扯著扯著，沈閑生的方言又鑽出來了。

「啊？」林源一臉疑惑地轉過頭看像鏡子裡面，從面相來看，兩個人的年齡應該是差不多的吧。

「一看你這樣子就是把我給弄忘了，我是你沈叔啊？小時候就住你家隔壁村？還有印象嗎？」為了增強說服力，沈閑生繼續接道，「你別看我跟你差不多大小，我這是保養得好，叔我都快奔四了。」

面對以上這一番純屬扯淡的犯賤，林源的大腦CPU在短暫高速運行之後.....燒壞了。

「哦哦哦！原來是沈叔啊。」林源回憶之後連忙欠身賠著笑道，也不知他把沈閑生跟自己記憶里的誰給聯繫起來了。

「有印象了吧。」沈閑生道，「小林我看你小時候不是對打鐵挺感興趣嗎？怎麼現在到城裡來當上理髮師了？」

一聽沈閑生都說出這話了，林源直接對他的身份深信不疑了，縱使他根本就不知道「沈叔」到底是誰。

不過既然眼前這人能說出他小時候的愛好，那必然是跟他有所接觸的，只不過自己一時間沒有想起來罷了。

林源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沈叔你也知道，這世道變化得太快了，打鐵那身小時候練好的功夫到了城市裡根本就沒有用武之地。」林源搖了搖頭，「就連現在這份工作我都是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沈閑生點了點頭，心道難怪如此，從上一世認識他開始就一直覺得他做事的時候非常小時，像是在擔心什麼，原來是遭到社會的毒打慣了之後養成的謹慎習慣。

「小林啊，如果，我是說如果哈，你看現在這個世界已經亂成一鍋粥了，要是有機會的話，你還願意成為一位鍛造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