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血社火、七聖刀
赤沙鎮某一客棧之中。
「你說,陳師弟一個人去查探,會不會出事兒啊?」
客棧後院內,陸長俊在客棧里待著心裡不踏實,就找王墨霖出來說話:
「我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
偏屋一聲冷笑傳來:「山門為什麼要讓葉師姐帶我們五個人歷練,為什麼要讓我們來赤沙鎮,這一切都是有縝密安排的,陳白他不服從葉師姐,自己一個人出去找死,出事兒了也怪不得誰。」
是韓飛羽。
陸長俊臉顯怒色,卻又無可反駁。
另一個屋子裡,葉吹雪看似閉目養神,實則將外面的一切談話都聽在耳中,然而卻什麼都沒有表示。
對於陳白的觀感,她已經從一開始不悅,變成了現在的無所謂。
這樣的一個人,有之無之都一樣。
卻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了大喊聲:
「韓大人,韓大人,還有諸位太華山高足,不好了,春風客棧出事兒了,好像是三位大俠和那位陳姓少俠在那遭遇了白蓮教的大師兄?」
「什麼?」
謝淵的房門一下子打開。
砰!
葉吹雪的房門也在瞬間被從裡面破開,她身著白衣從其中走出,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傳信來的巡捕。
陸長俊和王墨霖更是臉色煞白:
「什麼,陳師弟遇到了那白蓮教大師兄?這,這……」
「愣著幹什麼,快跟我過去!」
葉吹雪留下了冷冷一句話,人已經來到巡捕面前:
「快帶路!」
………………
春風客棧之中。
「你們被我一個人包圍了……」
站立法壇前的辮子老頭聽到這句話,表情都古怪了一些。
「陳兄弟……」
朱八更是一臉苦悶。
他們都闖入妖人的老巢了,這個時候了,這陳兄弟還有心思說這種俏皮話,的確,他剛才已經被陳白的實力震撼到了。
可這裡一夥兒至少十幾個白蓮教教徒,肯定都是有武功在身的,他們能夠離開就已經不容易了,何談……包圍?
法壇前的辮子老頭臉色轉冷,道:「看來,只能讓你去見蓮生老母了。」
他站在法壇前一揮手。
立即,這客棧內的十幾個白衣教徒,全都一擁而上。
只一接觸,朱八就面色難看,快速跳開,大聲道:
「這些教徒每一個人都是有勁力在身的,十幾個人全都上,我們扛不住,陳兄弟,先走,等謝大人和你師姐來支援……」
「想走?」
辮子老頭冷笑道:
「晚了。」
只見他站在那法壇之前,大叫一聲:
「弟子們聽令,請出七聖刀,以血薦老母,拿下他們!」
伴隨著那老人一開口。
只見這十幾位白衣教徒當中的有一些人,全都從背後取出一張符紙和種種利器,有剪刀、有斧頭,有匕首,似是在客棧里隨便撿來的。
拿出符咒后,這些人以腳跺地,對著符紙怪叫著念念有詞,眼中也浮現很多狂熱:
「蓮花聖,聖蓮花,弟子在紅塵,請出七聖刀,一刀砍手手還在、二刀斷腳腳不瘸、三刀刺眼眼更亮、四刀穿肚腸不漏、五刀剖腹血不流、六刀插進心窩裡,我命掛在老母身,七聖神刀全受盡,金剛不死無敵身!」
聽著這些教徒的念咒聲,緊接下來的一幕,讓朱八、於九蓮、楊文忠等人頭皮發麻。
只見這些教徒念完咒語,便用那粘著符紙的匕首、或剪刀、全都捅向了自己。
「啊!」
「啊!」
「啊!」……
伴隨著一聲聲的慘叫。
他們有的把剪子、錐子刺進眉心,有的把菜刀、殺豬刀、鍘刀劈入腦門;有的用板凳、泥屣、磚塊插入額頭,有的拿鋤頭、利斧、鐮刀砍進頭顱,還有一個被利劍刺穿肚子,腸子外流……
一共十三個白衣教徒,把利器以各種酷刑的方式,插在了自己的身上。
「這些人……」
朱八倒吸一口冷氣,看著這一幕,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也覺得太驚悚,太邪門了。
因為按照這些個人的做法,刺眉心、插入大腦,甚至斷手斷腳,幾乎是個人都活不了了,然而……
這些人只是一個個的血流滿面,恐怖驚悚詭異之中,所有的人竟然只是慘叫一聲,便似乎受傷的不是他們一樣,朝著幾個人圍了過來。
楊文忠見狀大懼,下意識的就以鐵鐧砸向了面前的一個人,然而,卻是聽到了「咣」的一聲。
好似敲在了一口金鐵大鐘上面。
「什麼?」旁邊的於九蓮失神一刻。
下一瞬,直接被那額頭頂著一個斧頭,腦門都被劈開的白蓮教徒一拳打在胸口,狂吐鮮血,倒飛出去。
朱八、於九蓮也是同樣,他們恐懼的發現,面對這些人念咒施展自殘之術,刀插身體各個部位后,竟然變得如他們咒文裡面說的一樣。
金剛不壞,刀槍不入了。
噗!
朱八被一個眼眶插著剪刀的白蓮教徒一腳揣在胸口,肋骨都斷了。
這個時候卻聽到:
「一直都聽說你白蓮教是邪門歪道術法妖人,今日一見果然是……真箇妖魔鬼怪!」
是陳白的聲音,大喝道:「三位,不要被唬住了,我太華山就是氣武雙修之宗門,這些不過是些邪門法術通過符紙血祭施展出來的手段而已,世上法術,最怕血氣、穢氣,尤其是武者的陽剛血氣,最適合破掉法術。」
三人轉身看去,只見陳白的雙手上已經沾滿了自己的鮮血,朝著幾個自殘的白衣教徒砸了過去。
拳風橫掃,空氣如同波浪擴散。
帶著血氣,直接砸在了一個白衣教徒的身上。
「啊啊啊……」
這位教徒直接被一拳打的滾在地上,滾來滾去,發出了歇斯底里的慘叫聲:
「啊啊啊,我好疼,我的肚子好疼,我的腸子,我的腸子……」
看到陳白所說果然有效,朱八三人也立即效仿。
「倒是有點見識,只不過,若再給你加上千斤枷鎖,你可還能如此厲害?」
法壇前的老人面色不改,只是站立那處,念念有詞:
「天大不如地大,地大不如我大,我大不如泰山大,一請千斤來榨,二請萬斤來榨,一人榨十人、十人榨百人、百人榨千人、千人榨萬人,萬人抬不起,謹請老母助弟子施法,急急如律令!」
等老人念完咒語,拿起神案上的香爐,吹了一口氣:
「一請千斤榨,榨,榨,榨!」
他一口氣說了四個榨,把香爐灰吹起飄向了客棧里的陳白四個人。
轟!
轟!
轟!
轟!
霎時好似四座千斤枷鎖落在了四個人身上!
朱八三個人瞬間被壓的頭爆青筋,雙腿瞬間被壓彎,猛地一下膝蓋砸在地上,壓破碎了腳下地板。
「啊!」三人終於意識到了這世上有別於武道的另一條路之練氣士的厲害。
然而,卻緊接著聽到那辮子老頭的怪叫一聲:
「不對勁,你縱然成了罡勁,有千斤之力,能扛得住千斤榨,也不應該什麼事都沒有!」
朱八三個人狂喜抬頭。
只見陳白一雙血拳,直接朝著這客棧里的所有白衣教徒橫推過去,拳法如同鑿子,鑿穿了十幾個白衣教徒!
基本上都不用他多大力氣,只用帶血的拳頭碰到那些白衣教徒,就讓他們的法術被破掉,當場就恢復了知覺,開始承受各種極端的痛苦,倒地慘叫,生不如死!
最後剩下了那法壇前的辮子老頭,陳白幾個箭步前撲,一撲三四丈,一兩個呼吸就接近了過去。
辮子老頭見狀大驚失色,連忙跺腳念咒:「弟子有請……」
然而咒還沒念完。
陳白已經人如暴龍,撕扯空氣,人撲過了十幾丈,到了後院。
來到這名為劉仁父的白蓮教老練氣士面前。
轟~~~
陳白腳下踏地,大地震蕩,整個人都猛地撲在了這老練氣士的一把老骨頭上面。
拳中臉部,上前進肘,
肘擊心口,砰。
轉身,
如巨蛇撞鐘,再接霸烈一靠!
噗!噗!
老辮子的七竅中血液如箭般噴射出來!
練氣四層的白蓮教法師劉仁父連續硬吃了陳白三記致命招式,都被打在要命的部位,整個人最後被猛烈一撞靠飛出去三四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老人猛地抬頭,如鬼附身問道:「普通罡勁的血沒那麼容易破掉我的法術,你的血不對勁,是什麼體質……」
說完這句話,頭無力砸地,生機斷絕。
劉仁父已死。
法術失效。
朱八三人也從客棧裡頭爬起來,再看向這滿地慘叫甚至已經有些被生生疼死的白蓮教徒,只覺觸目驚心。
而那個罡勁境界的大師兄周美良,早就在陳白出手對付劉仁父的時候,被一腳踩斷了脖子,踩死了。
這時,他們看著陳白在那死去的劉仁父身上翻翻找找,找到了幾個冊子和一些符紙,一些銀票,然後出來再來到這周美良的面前翻翻找找,又找出了一個冊子和一些銀票。
朱八眼尖,看到了陳柏從周美良身上翻出來的那個冊子上有字,但他認得字不多,只認出了一個「功」字。
楊文忠則是根本沒看見什麼,只是捂著胸對著陳白豎大拇指:「謝大人要為你請功了,一個人都搗毀了這妖人賊窩老巢,斃殺兩大賊首,我看你們師兄弟們的任務也都一併被完成了。」
正說著,只聽到外面傳來的密集的腳步踐踏聲,以及謝淵大喊:
「裡面白蓮教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速速交出我們的四個人,不然……」
話還沒說。
砰!
客棧的大門就突然破碎,只見是一個白衣女子搶先破門闖入,其後跟著四個年輕的太華山弟子,正是葉吹雪和陸長俊他們。
而葉吹雪一進來就被這客棧內部的觸目驚心的一幕幕驚的呆立當場,再看向一張桌子前正用布纏起手掌的陳白,居然毫髮無損。
「這裡到底……」
話還沒問出口,就聽到陳白笑道:
「葉師姐,我們下山的任務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