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綠霧
聞人雪冷哼:「哼,燒了本公子的寶貝頭髮,豈能這麼算了。」
「你若真要與她計較,本座管不著。」
這話怎麼聽都有股不對勁的味道。聞人雪低頭看了看他懷裡的小崽子。
搞得他以大欺小,為老不尊似的。不過這樣想想好像顯得他毒公子特別沒有風度。
「誰說本公子要與她計較了,小崽子罷了,本公子才沒放在心上。」
他聞人雪犯不著跟只毛都沒長齊的崽子斤斤計較。
從頭至尾,只有賀寶寶一臉茫然。
她吊著口水,捏著小拳頭左看右看,對於自己能使出煉火也百思不得其解。
「系統,我能使出煉火當真是與男主綁定的關係?」
鎖靈術雖是上古禁術,但不至於如此厲害吧,還能術法共享?
系統好半晌才幽幽開口:「本系統也不知。」
它能感覺到,煉火出來之際,它有些微的排斥,卻又莫名地熟悉。
作為穿梭各個平行世界的系統,它的感覺不會錯。
莫非在男主身上,也有一個它不知道的系統?
可是那點若有似無地排斥又是為何?
接下來一天的時間裡,賀寶寶就像掛在澹臺身上一般,走哪兒跟哪兒,還不要別人接近,偏生就是離不開他。
向來暴戾冷情的魔尊大人暫時動不得她,只得冷這張俊臉帶著她出入各個地方。
每行至一個地方就引起轟鳴,不消一日,關於魔尊突然有孩子這件事,整個魔宮內人人皆知。
偏殿里,身著黑色裙裝的魔女望向正殿所在的位置,計上心頭。
來魔界多日,魔宮防禦森嚴,魔尊所在的寢殿更是禁制重重,繞是她被調到距離魔尊最近的位置做事,也難有下手的機會。
不管今日的消息是真是假,她都得想辦法去探個虛實。
夜幕降臨,澹臺進入了修鍊狀態,賀寶寶也沒有再粘著他,而是自顧自地在殿內爬了一圈。
周身白色焰火縈繞,冰涼的寒氣流入四肢百骸,旋轉幾個周天,澹臺猶如進了幻境。
眼角一點紅痣妖冶,闔上的眼眸倏地睜開,凜冽的眸光傾射而出,入眼的是霧蒙蒙的一片,荒涼寂靜,毫無生機。
澹臺絲毫不懼,邁動長腿,負手而行,在碩大的幻境里渺小得如滄海一粟。
「澹臺。」一團綠霧攔住他的去路。
澹臺負在身後的手迅速結了一個印,迅如閃電般襲去。
綠霧被劈開,瞬間消散,之後又在澹臺的後方凝聚。
「這裡是吾之幻境,即便你是魔尊,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吾,何不聽吾把話說完。」
「若不是本座假意為之,你以為你能迷惑得了本尊?」
這幻境侵入的手段高明且隱秘,但於他而言,不過爾爾,他只是順勢而為,看看究竟是何人在作怪。
「魔尊六界第一,吾自愧不如。」
行為被戳穿,綠霧沒有一絲羞惱,反而謙遜有禮,溫文儒雅得讓人難以生出輕視之心。
綠霧溢出的聲音柔和得如同夏日的清風,無形中消弭澹臺帶來的壓迫感。
「吾不會害你。」
聞言,澹臺周身凝聚的寒意有些微消散,但依舊威壓駭人。
綠霧散發出來的氣息是乾淨無害的,不然他也不會輕易停手。
「你是誰,為何引本尊來此?」
澹臺目光如炬,並沒有因為它的一句話就放鬆警惕。
能如此大費周章將他引來此處,必然是有目的的。
綠霧如同雲煙一般,在半空中漂移著,綠光閃爍,形態並不穩定。
它嗓音縹緲,彷彿自天際而來的一縷清風,蘊含著絲絲落寞:「吾也不知道吾是誰。」
「吾是被突然喚醒的。」
意識昏昏沉沉,已然不知沉睡了多久,這次若不是感應到相同的氣息,它也不會突然醒來。
「被何人喚醒的?」
「吾也不知。」
低落的情緒轉瞬即逝,它緩緩道來:「吾沉睡萬年,本以為即將魂體消散於六界,卻不曾想今日會被一股力量喚醒。」
「想來冪冪之中自有天意。」
看綠霧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澹臺有些不耐,冷聲道:「本尊沒空聽你廢話。」
綠霧被他的直接驚愕得頓了下,隨後輕笑:「是吾多言了。」
「難得清醒過來,忍不住多說了幾句,魔尊勿怪。」
澹臺留意到它嘴裡毫不生疏的稱謂:「你既沉睡多年,如何知曉本座身份?」
他稱霸魔界是在降生百年後,手刃了當時的魔界各部落的首領,將一盤散沙的魔界統一起來。
他的魔尊之位是一步步浴血殺敵,踩著無數大魔的屍身坐上的。
如今六界算得上強者的人屈指可數,這綠霧能力不凡,若真是那期間出世的上乘修士,他不會沒有留意。
「……」
綠霧被他的問題問住了,這也是它沒有想到的問題。
他是一縷殘魂,記憶早已隨時間消散,但看著眼前狂傲暴戾的男人,很多東西卻已經到了嘴邊。
他想了想,猶豫的解釋:「這個問題吾無法回答,許是這幻境由吾織造,來者的身份幻境能自動反饋給吾。」
澹臺對這個答案沒有任何變表情,但已暗暗留意了此人的身份。
「接下來吾說的話魔尊要記住。」綠霧總算進入了正題。
「吾醒來之際勾動天地法則,推測到一些未來可能會發生之事。」
「何事?」
「機緣可遇不可求,能降下來托我警示你,必定是有所用意。」綠霧又開始念叨起來,似要吊他胃口。
「你若再廢話,本座便劈開你這幻境。」
「幻境有千重,吾蘇醒之因果有你,便註定了你我二人之間已有牽絆,不論魔尊如何厲害,這幻境終究是緊隨於你的。」
二人已經產生了聯繫,只要它想織造幻境,隨時能將淘汰拉入其中。
澹臺眼眸微眯,狂傲中透著輕蔑:「本座生來便凶煞嗜血,暴戾成性,別說與本座有牽絆,便是靠近本座,也會煞氣纏身而亡。」
這話不假,別看聞人雪與他挨得極近,那也只因他血脈中有股力量與他周身的煞氣相近,勉強能壓抑。
綠霧如沐春風般笑了笑,並不在意他若說的,霧尾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
他語氣平靜:「倘若如此,那在魔尊身旁的人兒作何解釋?」
那人兒是賀寶寶。
一股被人戲弄之感湧上心頭,澹臺周身煞氣暴斂,掌中凝聚煉火,就要出手。
綠霧明顯極為忌憚,趕緊出聲:「魔尊勿怒,吾並無其他意思,可否聽吾多說兩句?」
手中的煉火未滅,澹臺冷冷地看著它。
「接下來吾說的便是與她有關。」
嗓音變得嚴肅起來。
「她的氣息是六界最為純粹的,天生就能壓制魔尊體內的煞氣,同時魔尊與她都中了上古禁術,所以吾能看破並不奇怪。」
「但有利便有弊,她現在才剛化形,修為不過普通修士,對魔尊的修為影響較重。」
澹臺忽的有種不祥的預感。
「你此話何意?」
小傢伙不過區區神獸,便是同他有鎖靈術,如何能影響他的修為。
此話剛落,澹臺便覺得渾身脈絡有些堵塞,靈府魔氣運轉不開。
綠霧飄至上空,本就縹緲的嗓音更加虛幻:「魔尊可試試調動渾身魔氣。」
果然,剛一調動,四肢百骸就如烈火炙烤般灼熱,筋脈漲痛,靈府內的魔氣瞬間被抽空。
手中的煉火也因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光澤變淡,幾近透明。
「本座為何會如此!」
澹臺眼尾通紅,神色冰冷,眼底氤氳著暴戾之氣,毫不掩飾的殺意快要噴涌而出。
「適才吾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綠霧飄遠了些,煞氣霸氣,修仙之人沾之如入魔障,便是殘魂也不例外。
「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可讓魔尊的實力逐漸恢復。」
「只需魔尊大人善待那小孩,助她增長修為,待到她實力恢復之際,魔尊大人的實力也可恢復,甚至更上一層樓。」
「呵呵~」澹臺紅著眼睛冷笑,他聽他說了一堆廢話,要的可不是這樣的結果。
他澹臺是誰,六界至尊,魔界之主,區區一個小屁孩,也妄想壓制他,簡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