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重逢
北原航坐在了回程的車上，裡面穿了一件米色的高領毛衣，外面隨意套了一件黑色羊毛大衣，他朝車外望了望，看見外面的行人急匆匆地朝家趕去，他的頭髮又有些長了，烏黑的發尾已經垂到了脖頸處，北原航縮了縮脖子，把自己的下半張臉硬塞到了高領毛衣里，但是頭髮又被毛衣擠得向外翹起，不一會北原又因為扎到了脖子而放棄了這個動作。
他背著自己的網球包，踏上了繁華的東京。
東京
北原航按照手機上的導航找了一個酒店，經過上次來東京探望自己叔叔的慘痛教訓，他決定這次自己要自力更生，而且絕不湊任何熱鬧，一定不要遇上任何麻煩！
……
北原航走在了街上，頭上帶上了一頂灰色的手織毛線帽，在心裡不斷說服著自己，哎呀，我好不容易來一次東京誒，總不能一直呆在酒店裡吧？我覺得這次我絕對不會碰到任何麻煩！
……
遇到了幸村精市的北原航木著臉，「啊，好巧啊幸村，居然在東京遇上了你。」
藍紫發的俊秀少年也只是短短兩三個月沒有見而已，看上去卻感覺成長了不少，身形變得更加高挑和修長，原本精緻溫和的五官也長開了不少，看起來已經有了青年人的模樣。
北原航閃爍著目光，怎麼回事，明明沒有做錯事啊，這種虧心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幸村精市笑著對著北原航說，「看來北原前輩還是蠻有空的啊？居然還有時間來東京來玩？」
北原航眨了眨眼，就知道最後結果還是這樣，興師問罪雖遲但到，但是他眼睛一轉。
「咳咳，我只是來這裡看望一個在東京的前輩而已啦！倒是你，幸村，你在這裡有什麼事嗎？大老遠地從神奈川來到了東京。」
幸村精市眼睛彎彎，灰藍色的眼睛充滿了溫柔的神色，「我來看畫展。」
北原航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突然說了一句，「最近有什麼發生有趣的事情嗎，感覺你挺開心的？」
幸村精市愣了一下，有點驚訝話題怎麼突然轉到了這裡，他自然地換了一個姿勢，用右手撐著下巴，看起來頗為閑適，「那如果我告訴前輩的話前輩可以答應我一個條件嗎？」
北原航怔了怔，溫和地看著幸村精市，「可以啊。」北原航看著幸村精市，眨了眨眼，「唔，如果不是太過分的話。」
幸村精市有些無奈地笑了笑，「真是的，前輩把我想成了一個怎樣的人啊！」他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感覺前輩本來就不太親近我，真是的。」
北原航看著幸村精市，笑眯眯地說：「因為幸村你看起來最溫和但是其實卻是最難靠近的人啊。」
幸村精市笑意微斂，眼尾微微上調：「前輩，我可是把你們都當成夥伴的。」
北原航挑了挑眉：「哎呀，話題偏了，說這個幹什麼，不說這個了，說一說你的事情和交換條件吧。」
幸村精市白皙修長的手指在自己的臉頰上不斷地點著，「那……前輩要看看我的異次元嗎？」
北原航這下是真的驚喜住了，「嗯？異次元？」北原航狹長的眼眸微微睜開，碧綠色的眼眸盯著幸村精市，「你完成你的異次元了？」
幸村精市看上去心情極好，他從容地點了點頭，「所以，我的要求是和前輩打一場完完整整的比賽可以嗎？不能放水的那種比賽。」
北原航有些詫異，「嗯？只是這個要求嗎？」
幸村精市撐著下巴，頭微微歪了歪，細軟而微微捲曲的藍紫髮絲跟著微微垂下，襯得他的膚色更為白皙。
幸村精市笑著看著這個神神秘秘最近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麼的前輩，「如果前輩告訴我你最近在進行什麼訓練就好了。」
北原航乾笑了幾聲，「這個是要求保密的，但是你遲早要去那裡的，現在就先保持一些神秘感好了。」
幸村精市眯了眯眼，好像還想問一些什麼問題。
北原航站了起來打斷了幸村的話，拍了拍幸村精市的肩，「走吧，不是要去比賽的嗎？東京這邊的街頭網球場我上次都已經摸熟了。」
……
兩人站在對場，北原航看著對面的藍紫發少年，心中詭異地升起了一股自豪感，怎麼回事，這種養兒子一樣的感覺……北原航在心裡吐槽著自己奇奇怪怪的既視感，但是……如果是這種角色的話，好像是赤也更貼合？
幸村精市就算不會讀心術也知道自己的這位前輩又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
他嘆了一口氣，「前輩，你先發球還是我先發球？」
北原航肅了肅神色，「你先吧。」
幸村精市眼眸微微垂下，少年帶上了綉著小雛菊的白色髮帶。
嘭！一聲轟鳴，極高的球速使網球在飛行過程中發出一連串的破空聲，只是，在u17鍛煉過了的北原航眼裡，這種發球僅僅也只是一道開胃菜而已。
氣流翻滾，聲音轟鳴，北原航眯著眼，在打球時總是保持平靜的臉看起來格外地具有威懾力。
黃綠色的小球不斷地旋轉著，北原航骨節分明的手緊了緊球拍，手腕一轉，是一發角度刁鑽的底線球。
幸村精市快速跑動到落點，等等，球上面……
北原航看著自己場外留下了焦黑印記的不斷旋轉著的網球，挑了挑眉。「你知道的，我是個技術流選手。」
幸村精市揉了揉手腕，這球……附加了幾乎是比以前多了兩倍的旋轉。
幸村精市笑了笑，自己的精神力如同蜘蛛細網一般緩緩鋪滿了整個網球場地，北原航當然察覺地出來幸村精市的精神力在四處緩緩流動著，但是幸村精市的精神力太過於隱蔽，又如同水一般流動性極強，就如同他的人一般，看起來溫和，卻極難把握。
北原航重心微微下沉，既然你用精神力的話……
北原航如翡翠般澄澈的碧眼一瞬間就變為了浩瀚深邃的海藍色，幸村精市見過北原航的這一招，只是和以前不同的是……幸村精市看著北原航海藍色眼眸中微微透出的金色，感覺自己目之所及都有些模模糊糊，大腦一片暈眩。
暖洋洋的陽光灑在了浩瀚無邊的海面上，映出點點碎金，坐在船上的幸村精市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的景象，指尖緩緩地伸進了身旁如鏡般平靜的海面，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海藍色與金色交織在了一起，幸村精市有些著迷地看著眼前的景象，構圖完美，色彩完美，光線完美，幸村精市的靈感猛地爆發，我的畫板呢？他猛地反應過來，我竟然——
靜謐美好的畫面咔擦幾聲，碎成了無數片碎片。
「北原航比幸村精市，3比1。」
幸村精市身旁緩緩出現了無數個發出點點藍光的小火苗。
北原航皺著眉頭，「是冥火？」
幸村精市身後的黑霧逐漸濃厚，場地之中，逐漸充滿了不詳與迷霧的氣息。
北原航臉色有點僵，等等，這異次元……這小孩遭遇了什麼啊？？
幸村精市背後緩緩出現了兩道身影。
等等，兩道？？北原航愣愣地看著幸村精市身後出現的拿著鐮刀的死神塔納托斯和背後長著雙翼的睡神修普諾斯，這也太犯規了吧……就算孿生兄弟也不是時時刻刻就呆在一塊的吧，一來就來一雙也太過分了！
幸村精市網球拍上漆黑的氣流盤旋而上，陰森森的鬼火不斷跳躍著，恍惚間，一道漆黑的，充滿著不祥氣息的大門出現在幸村精市的背後，冰冷的，陰森的，死亡的……這所有的充滿著罪惡的東西盡數充滿在了這狹小的網球場內。
「北原航比幸村精市，4比2。」
北原航眼神微冷，「幸村，讓我看看你的異次元掌握的怎麼樣了！」
嘭！
網球襲了過來，北原航眼中映出的不僅僅是一枚簡簡單單的小球，而是必輸的命運，是自己認輸的模樣。
「真是小丑般的幻境！」北原航背後揚起了驚濤駭浪，「什麼睡神！實在是太不夠格了！！」
半人半魚的妖異少年只是隨意地拍了拍尾，頓時，北原航身後浩瀚的大海猛的升高，形成了駭人的巨浪，巨浪潮頭之上，塞壬側了側自己銀藍色的魚尾，如獸類一般的豎瞳緊緊地盯著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背上寒意乍起。
砰！
網球旋轉著砸在了幸村精市的球場上，濺起一片灰塵。
幸村精市臉色有些蒼白，北原航知道這是精神力不支的情況。
一直沉默的死神披著黑色的長袍，手中的黑色鐮刀上充滿了繁繁複復的花紋，他冰冷的目光投向了塞壬。
「滋——」
塞壬站在了海浪的潮頭，無情的俯視著站在下面的死神。
「碰！！」
只是轉眼間的功夫，兩者便碰撞在了一起，海藍與漆黑，兩者接觸到的一瞬間，球場上發出了猛烈的白光。
「咳咳！」
幸村精市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抬眼看向只是有些狼狽的北原航，嘆了一口氣，「看來是我輸了。」
北原航喘著粗氣，伸手扶起了幸村精市，眼中充滿了笑意，「走吧，現在天涼，去一家有暖氣的咖啡店坐坐吧。」
幸村精市拍了拍身上的灰，眼中笑意頓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