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似笑非笑
周絲絲拗得過他嗎？
當然拗不過。
她把被子往哪搬，蘇棹遠就在她身邊跟著。
最後決定，兩個人都睡在沙發上。
洗漱過後，周絲絲敲了敲卧室的門，提醒他們兩個小男生，不要睡太晚。
周一和鄭文躺在他姐的床上，遊戲也沒能玩兒進去。
「你說他們兩個在一個沙發上，能睡下嗎？」
「周一，你能不能別想這麼齷齪的問題？」
「什麼就叫齷齪的問題？我什麼都沒說好吧，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在想什麼呢？」
鄭文一想，腦子中莫名的冒出來他同桌的臉，面上一熱。
含含糊糊道：「什麼都沒想。」
周一大大咧咧地躺著：「唉，看來這次是不能好好玩兒了，我們明天還是回去吧。」
「那就回去吧。」
客廳裡面，兩個人明顯睡不下去。
周絲絲就坐起來，一個人佔一半的沙發。
蘇棹遠還偏偏要往她的身上粘。
「蘇棹遠，你不能在那邊好好坐著嗎!」
「我睡不著。」
他的雙手繞過她的肩膀，把她摁在沙發的靠背上，附身在她的耳後吐氣。
「你離我遠點兒，老老實實的坐著，一會兒覺得無聊，就睡著了。」
「坐著怎麼睡？」
「那就去書房打地鋪。」
蘇棹遠的身子又猛然靠近，兩個人貼得更緊。
「地板硬，哪有你軟軟的，抱著睡的舒服。」
周絲絲憤怒，喊他的名字。
「蘇棹遠!」
他壓低聲音：「小聲一點兒，家裡還有外人呢。」
他的聲音陡然壓低，這個時候，周絲絲才意識到，那兩個孩子平時聚在一塊兒，就喜歡玩遊戲，她自己去敲門，讓他們早睡，也不可能睡這麼早。
當時這一次，安靜的很。
房子裡面都沒有聲響。
周絲絲不出聲了，也不動了。
她感覺，她要帶壞小孩子。
蘇棹遠把他的頭埋到她的脖子裡面，對她小聲地說：「把眼睛閉上，睡吧，不鬧你。」
男人的體溫灼熱。
兩個人相擁，在夏季的燥熱感里，平添一份安心。
周絲絲聽他的話，眼睛閉起來。
但是腦中的思緒亂飛，也睡不著。
反而是蘇棹遠，抱著她，睡的安穩。
蘇棹遠喜歡的不應該是她。
他命裡面註定的，得不到的另一半，卻又深情地愛著的，應該是女主才對。
所以，小說能夠穿入的程序系統，只讓寫小說的作者，穿進小說里，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害怕讀者和書中的人物產生感情。
從而貪戀書中的世界，而不願意，回到現實了。
這樣的人口損失，對於現實世界來說，是致命的。
反觀作者，因為這是她筆下的人物，罪惡感就會加強那麼一點兒。
不會導致更過分的後果。
人與人的相處之中，總會被異性的身上特質所吸引。
蘇棹遠在書里開始對她表白的時候，周絲絲的第一個反應是不相信。
因為，按照劇情，他喜歡的，不應該是她才對。
可是，後來她就想通了，她到書裡面，就是為了改變劇情的走向，任何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是存在的。
兩個人沒有結果。
即便，周絲絲也對他動了心。
所以，在確保他不會重蹈破產的結局之後，離開那本書才是最重要的。
只不過，他現在居然跟著自己出來了。
周絲絲的心裡，有過恐懼，有過疑惑，還有，她清晰可察覺的心跳聲。
兩人又重逢的那天，縱然萬劫不復，她也想試一次。
可能是程序系統出了g。
可能他在某一天，就要回到他的世界了。
但是重逢的喜悅，壓過了她對未來所有的畏懼。
心動這個詞，是所有理性都壓不過的。
放縱吧。
他們相愛和重逢，或許只有這一次機會了。
周絲絲夢到書里，蘇棹遠樓下的那條流浪狗。
他怕狗。
每次都要繞邊兒走。
送她回家，也要先把車開到他自己的家裡，換個衣服，然後下樓，再把她送回家。
周絲絲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毛病。
富人區的別墅區，滿都是金錢的味道。
她不想進蘇棹遠的家，就在他家門口玩兒。
富人區的流浪狗也不一樣，吃的圓滾滾的，皮毛髮亮。
等蘇棹遠等的不耐煩的時候，她能夠碰見的話，就會和這隻小狗玩一會。
那隻狗一般只喜歡被人摸腦袋，不喜歡舔人。
也不知道這次怎麼回事兒。
追著她的手舔個不停，弄得她痒痒的。
沒過一會兒，就看見那隻狗爪子，褪了毛，變成了一隻人手，過來抓自己。
周絲絲夢中驚醒。
一睜眼就對上蘇棹遠的頭髮。
他靠在自己的肩頭上，揉搓著她的手指把玩，呼吸噴洒在她的手背上，和夢裡的觸感一模一樣。
蘇棹遠見她的身子微動，抬頭對上她惺忪的眼睛：「真能睡。」
「幾點了？」
「六點半。」
六點半，大周末的，他起這麼早幹什麼？
周絲絲的眼睛又合上：「我今天不用上班。」
「別睡了，起來點，胳膊都被你壓麻了。」
周絲絲往前動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後面壓的不是沙發靠背，而是枕著他的胳膊。
蘇棹遠放開她，站起來活動了一下。
「周絲絲，我想去晨跑。」
他一起來，整個沙發就只是她一個人的了，周絲絲乾脆直接躺上去。
「你還是別去了，這時候大爺大媽們都醒了，他們看見你，准要給你介紹對象了。」
蘇棹遠蹲下去，湊近她的臉：「知道這麼清楚？你還相過親？」
「嗯。」
沒有對象的人，遇到鄰居里的街坊，肯定要有那麼幾個人，跟你說一個對象。
他們催你結婚的熱情，比你自己想結婚的熱情還要高。
總有那麼幾個，根本就婉拒不了。
肯定是要見幾個的。
雖然周絲絲今年才24歲，但是給她說對象的人，從大學就已經開始了。
他的指型優美，伸過來掐她的臉。
周絲絲嗅到一絲危險的味道。
剛才閉上去的眼睛又睜開。
看見蘇棹遠臉上似笑非笑，上一次見他這個古怪的表情，還是她給實習生弟弟送保溫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