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已經在鍾離和溫迪這邊坦白的令亣沒有再藏拙,這次尋找磐岩套聖遺物的時候她直接放出了那團深淵造物。
如同漆黑的星空中點綴著五彩的星光,所有被夜光籠罩的敵人身上都顯示出了侵蝕的效果,那是無視盾直接侵蝕靈魂的傷害——即便是魔物也是有靈魂意識的。
這當然不是元素戰技或者元素爆發,只是暫時抽調了身體里的力量,在身體即將承受不住的時候又把她收回去,繼續平衡身體的力量。
溫迪很是好奇,詢問這種傷害是否老爺子也沒法抵禦。
並不需要令亣回答,鍾離給了答案:「從剛剛的情況來看,如果不是令亣有意識控制,我們確實都會受到傷害。」
說完鍾離還看了溫迪一眼,沒繼續說什麼,那眼神卻把所有要說的表達出來了。
你又抵抗得了嗎?
鍾離是這個意思。
溫迪只能摸摸鼻子不吭聲。
令亣倒是『誒嘿』了一聲。
遊戲中有了鍾離大多數玩家成了不會走位的廢人,有了帝君的護盾動一下都是對帝君的不尊重,除非碰到流血狗。
她雖不是流血狗,但這能力卻有流血狗的既視感。
鍾離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有些感嘆,更多的卻是如釋重擔。
他說:「如此看來,即便沒有我們你也能在提瓦特大陸冒險了。」
令亣一怔,原本的得意和喜悅因為這句話煙消雲散。
————
因為請仙典儀即將開始,璃月港熱熱鬧鬧的。
不僅僅是璃月本地人,還有其他國家來的旅客,借著請仙典儀這件大喜事做生意倒是很成功。
令亣坐在新月軒的窗前,品茗,順便看下邊的熱鬧。
人多的地方就會有摩擦,這些人生百態讓人百看不厭的好戲。
「我來晚了。」刻晴走了過去。
令亣收回了視線:「不,是我沒什麼事,來早了。」
「看得這麼入迷是有認識的朋友?」
刻晴站在窗邊看了下去,沒看到什麼新奇的。
「沒,只是隨便看看。」
說著令亣把盒子拿起放在桌子上:「你要的磐岩套胚子。雖說沒有達到最極品,但屬性還算不錯,可以查驗一下。」
刻晴沒有因為令亣是朋友而不查驗,她一個個查看了裡邊每個聖遺物,確認它們的詞條都很不錯。
點了點頭,刻晴說:「不愧是全提瓦特最好的聖遺物商人,短短几天時間就得到了這種品質的聖遺物。」
令亣嘴角彎了彎:「這高帽子我喜歡。」雖說是肝換的。
聽她這話刻晴也笑了。
她們在新月軒享用了一頓很美味的晚餐,之後刻晴又因為有事離開了。
令亣不準備現在就回家裡休息,獨自走在街道上。
人來人往,很是熱鬧,不過正因為身處熱鬧之中才讓她倍感孤獨。
她忽而就覺得不忿,那股氣來的突然,卻怎麼也散不去。
明明不應該是這樣的,她不應該孤身一人,至少,至少...
令亣在三碗不過港找到了那兩傢伙,很是自然地走了過去。
「喲,在這呢。」她笑嘻嘻地坐在溫迪身邊,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溫迪:「這是來買單?」
令亣微微眯起眼:「不厚道吧?」
溫迪點頭:「有老爺子在這裡還需要別人買單,確實不厚道。」
說完跟令亣一起看向鍾離。
鍾離沒理他們兩人,似乎完全沉浸在說書人那經過滿級美顏濾鏡潤色一般的故事中。
溫迪嘆氣:「好吧,看來今天又是我買單。」
令亣微微挑眉,沒想到跟自己分開這幾天溫迪也已經買單習慣了。
不過也對,溫迪好歹能去掙點錢,鍾離可就直接往往生堂郵寄賬單了。
溫迪還是惦記著自己的信徒的:「這幾天怎麼樣,魔物能應付嗎?」
「還行,沒遇到什麼太大的麻煩。」
令亣說得輕鬆,但只有她知道那些93級的怪真不好打。丘丘人和深淵法師配合作戰的時候難免會受些傷。不過不管是日常任務還是刷聖遺物她都能完成,倒也不能說應付不來。
「那就好。」溫迪放心了。
令亣忽而想起當時自己突破時候的場景,想來那時他們就打定注意在自己能適應這個『高危』世界后就不再一起冒險旅行。
雖說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但已經習慣了他們的陪伴猛然間又回到獨自一人,難免會讓她不適。
鍾離終於出聲:「那來自深淵之物依舊過於霸道,在使用的時候要小心。」
令亣含糊地應了一聲,一看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見此,鍾離也不再多說什麼。
氣氛一時間又沉悶了起來,不僅僅是溫迪,連令亣都有些不適應,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她尷尬得甚至想要逃走。
好在有溫迪,他打破了這個沉寂開始聊天。
「說起來令亣,上次你說的關於怎麼找回記憶一事,現在有時間了,詳細說說?」
令亣想了想,最後卻說:「要我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溫迪:「喂喂喂,那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的是『說來話長』!」
令亣:...她也沒說不說啊。
不過這可是巴巴托斯,即便他賦予的權能因為那具軀體再分解進入身體后消失,曾經他對自己的幫助和那因為神明的回應帶來的愉悅卻依舊存在。
令亣不打算隱瞞,不過她也只能盡量解釋清楚。
「我有一種能力,能與他人簽訂別人無法探測,甚至在觸發條件未達成的條件下雙方都不記得的契約。我跟白朮以及七七簽下了契約,在白朮看到我臉上這個面具之後會把我交由他和七七所保管的東西交還給我,而我則會給他想要的東西。我是看到那些東西后才記起的一切。」
看著沒什麼反應的溫迪令亣攤手:「聽不懂也沒辦法,事實就是如此。」
「不不不聽懂了。」正因為聽懂了溫迪才覺得奇怪,「條件式契約?」他看向鍾離,「能做到這種事嗎?老爺子?」
鍾離卻是道:「我自己做不到這種事。」
「這就奇怪了。」溫迪嘀咕了起來,「契約之神做不到的事為什麼令亣能做到,難道這也是虛無界的力量?」
「不,並不是。」令亣卻是否認了這個說法,「雖然我自己也不能肯定這個能力到底是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體里的,但我第一次定下這樣的契約的時候並沒有真正接觸虛無界的力量。當時的我還在想著到底怎麼樣才能讓七種元素力平衡製作出完美的身體。」
溫迪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回事。
「當時你還寫下了鍊金術相關的筆記,所以你是在學鍊金術?這個能力是鍊金術的副產物?」
令亣最終還是搖頭否認:「實際上我完全沒有學會鍊金術,那些筆記不過是默寫了對元素反應很是精通的白貓先生的著作,然後再結合黃金鍊金術士萊茵多特的筆記弄出來的東西。」
高等元素論真是個好東西。
「白貓先生?」鍾離在腦海中搜索了許久,可惜依舊沒能找到跟令亣所說的條件符合的人。
令亣輕咳一聲:「那些都不是重點,我們在討論契約的事。」
「對,契約。」溫迪很在意這件事,「怎麼想都覺得這很奇怪。令亣沒有神之眼,那明顯也不是用於戰鬥的元素類技能,那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能達到這樣的效果?」
令亣想了想,拿了個酒杯遞給鍾離。
鍾離不明,不過還是接了過來。
令亣指著那個酒杯對溫迪說:「下次再見到這個酒杯的時候就對我說『我知道了』,好嗎?」
溫迪一頓,不過很快就明白令亣是要現場展示,自然同意地點頭。
鍾離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杯子,在他們兩人都看過來的時候把杯子藏了起來。
溫迪:「老爺子對令亣的情況有什麼線索嗎?」
鍾離抬眼看著他,再看向同樣看著自己的令亣,他們看起來沒什麼不對的。
鍾離拿出另外一個新的酒杯放到溫迪身前,並且給他倒了酒。
溫迪:「誒?喝酒?」雖說不明所以,但他對酒來者不拒,端起酒杯就喝了起來。
令亣則是有些得意:「即便是神明也不可能完全了解世界上的一切,岩王爺也不例外。」
鍾離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他翻手拿出剛剛令亣遞給自己的酒杯,溫迪在看到那酒杯的時候明顯愣住了。
「我知道了。」
他話音落下,記憶同樣回到了令亣腦海中。
令亣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雖說這能力是自己的,也確實不簡單,但這種被自己算計了的感覺其實也不怎麼好。
溫迪摸摸下巴:「還真是神奇。」
竟然連神明都必須遵守,這能力不容小覷。
他再次問老爺子:「老爺子有線索嗎?」
這次鍾離點頭了,這讓令亣和溫迪都詫異地看著他。
鍾離:「這是契約。」
溫迪&令亣:...
他們當然知道這是契約!
鍾離看著令亣,緩緩開口:「被賦予了契約之力的人滋養了契約,最終成就的就是如今這般模樣。」
那視線讓令亣愣住了,反應過來后立馬撇過臉,不敢與對方直視。
低著頭,腦海中的思緒萬千,如同被纏繞成一團的亂糟糟的毛線,明明有頭緒卻怎麼也抓不住。
令亣嘩地站了起來:「我先走了!」
溫迪看著令亣離開的背影微微皺起了眉頭。
片刻后他收回視線:「老爺子?」
鍾離的注意力卻再次回到說書人身上:「明天的請仙典儀她應該不會來了。不,或者說她要走了。她獨自一人我不放心,你跟著。」
「老爺子還真是會使喚人。」話語聽似抱怨,但溫迪確確實實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