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
令亣:「我來這裡是找溫迪的並且讓查爾斯給你轉交一件東西。不過既然碰到了你,那就直接給你吧。」
凱亞微微眯起眼:「給我?」
羅莎莉亞也看了過去,明顯也很好奇。
令亣遞出一張紙,凱亞接了過去。
他沒有直接打開,而是先進行詢問。
「能在這裡打開?」
令亣並不在意:「隨意。」
得到了回應,凱亞打開了紙張,然而當看到上邊的文字之後整個人臉色都變了。
這讓羅莎莉亞知道那張紙肯定有問題,而且能讓凱亞表情有這般變動,定然是很大的問題!
捏著紙張的手指發白,很多話語在喉嚨中打轉,最後竟也是只能問出兩個字:「他呢?」
先是沉默了一下,令亣才說:「在一個他永遠出不來的地方。」
先是看了一眼沒有回答的凱亞,再看了看他手中的紙張,令亣臉上滿是歉意,「很抱歉,這是根據我記憶默寫出來。不,準確地說是我畫出來的,因為我並不認識那些字。其中可能有遺漏,也可能有錯別字,希望沒有傳達什麼錯誤的信息。」
「至於這封信的原件...」令亣沉吟一聲最終還是說了實話,「在我短暫陷入某種無意識狀態的時候遺失了。」
凱亞不愧是西風騎士團能幹的庶務長,表情很快就恢復了往常的笑容,甚至連令亣的話也沒能再觸動他。
令亣嘆息一聲:「他有兩句話讓我帶給你。」
凱亞微微抬頭,看著令亣嘴巴張合,也聽到了她說的話。
『對不起。』
『照顧好自己。』
凱亞不知道是不是說因為帶話的人是令亣,他的身份是秘密,所以才讓令亣給自己帶了這樣的話。如果不是令亣,而是其他知曉他身份的人,他要說的應該是『記住使命,記住家族榮耀』這般的話吧。
同時他也不知道這兩句話是排在那些事之後,亦或者是那些事之前。
但是,看令亣的表情就明白,至少在說這兩句話的時候對方是真心的。
同時他也明白令亣說的『他永遠出不來的地方』意味著什麼。
凱亞依舊笑著,不過那個笑容似乎有些不太一樣了。
多了一絲的放鬆,也多了一絲的無奈和苦澀。
令亣站了起來,故作輕鬆:「給你帶了東西請我喝一杯不過分吧?」
凱亞回過神來,微微揚了下巴:「我還可以再請你喝一杯。午後之死,怎麼樣?」
「不用了。」令亣拒絕了他,揮揮手,往酒館外走去。
溫迪就在酒館外,不過沒有彈琴也沒有唱歌,而是坐在外邊的椅子上。
看到令亣出來的時候笑容再次浮現在臉上:「都處理完了?」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溫迪哈哈一笑:「畢竟你的視線可是完全黏在凱亞身上,看不出來才不能吧。」
他說得有理有據,令亣只能認下。
令亣站在他前面:「不招攬客人了?你的酒錢怎麼辦?」
溫迪一聽擺擺手:「今天的酒錢已經付過了,明天又沒時間喝酒。」
這是專門給令亣騰地方讓她跟凱亞聊天了,雖說身邊還多了一個羅莎莉亞,前邊還有個查爾斯,不過溫迪知道自己要是在那裡令亣可能會不自在。
畢竟她有事要瞞著他。
想明白這些的令亣微微一頓,抓抓腦袋:「果然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內。」
不過緊接著令亣又想明白了一件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溫迪,確認:「明天沒有時間喝酒?」
溫迪:「果然之前的話都是為了激
我,你還是不敢回去見老爺子。」
聽到這話的令亣相當不滿:「誰說我不敢了!」
雖說還得做些心裡建設。
她這稍微提高的音量更讓溫迪肯定了心中的猜測,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溫迪覺得不可思議,嘀咕了起來:「老爺子明明對你很溫柔很縱容,你怎麼就不敢面對呢?」
雖然聲音不大但令亣聽到了,只覺得后牙槽有些癢,臉頰也微微紅了起來。
她當然不是不敢,只是不想那麼快!
而且這種事被溫迪發現一定會被捉弄的吧!
出乎令亣意外,在確定令亣的想法后溫迪竟是拿出了琴。
「既然你還不想去那我還是得考慮考慮明天的酒錢。誒嘿,不如就在這裡一邊賣唱一邊招攬客人?能掙雙份錢,不錯不錯。」
令亣一時間無語:「要進來喝酒的酒鬼們難道還會用錢來打賞你?」
溫迪的回答很是肯定:「酒醉了的酒鬼會。」
令亣:...
看著已經開始撥動琴弦試音的溫迪,令亣最終還是忍不住詢問:「你就這麼隨了我的意再呆在蒙德?」
「蒙德可是很不錯的地方,你要是想在蒙德定居我可是舉雙手贊成。」說完溫迪一頓,隨之又說,「我確實沒有逼你的意思,這也是老爺子的意思。」
令亣一怔,想明白自己又被縱容了的她只能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雖說是朋友,但他們之間的身份本是不對等的,但得到這般的重視和縱容,她似乎也不好意思了起來。
看來作精,恃寵而驕一類的人設真不適合她。
或者說,那些人又是怎麼做到理直氣壯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呢?
令亣挫敗:「算了,明天就回璃月吧。」
溫迪抬頭,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並且從對方的表情中發現了認命的情緒。
他忽而有種自己是迫害良家婦女的壞人的惡寒感:「沒關係的,不在乎這麼一兩天。老爺子可能還沒忙完呢。」
令亣這次是真的決定要去面對了:「確實不在乎那麼一兩天,不過現在和以後沒什麼區別,還不如儘早解決了。」
「真的?」
溫迪再次確認,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收起了琴。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休息,明天出發。
————
他們回到璃月港已經是傍晚,途中遇到了什麼先不提,他們現在只想到萬民堂坐下吃晚餐。
餓了。
大大阿山婆的玩具攤位前令亣忽而停下:「要不還是去三碗不過港?運氣好的話可能還會直接遇到鍾離。」
「怎麼感覺你這麼迫不及待?」
令亣的回答很是誠實:「總感覺道歉后再請客吃晚飯很讓人心安。」
溫迪啞然失笑。
不過很可惜,他們並沒有在三碗不過港看到鍾離,兩人對視了一眼,最終還是留在這裡吃晚飯。
不僅僅是因為溫迪想喝酒,令亣也不想走了。
三碗不過港的飯菜不如萬民堂,然而即便是以酒類出名的飯店飯菜還是能入口的,令亣開開心心的吃著。
就在兩人暢飲的時候,鍾離來了。
在兩人的注視下在空位置坐下。
令亣囫圇吞棗一般把嘴裡的東西咽了下來,竟是坐直了,就好像見到教導主任的學生。
看著她那緊張的樣子溫迪嘴角彎了彎,接著又看向鍾離,衣服看好戲的樣子。
鍾離倒是不介意溫迪看戲,不如說他明白如果沒有溫迪在場眼前的傢伙可能就直接跑了。
與算計和平日里的囂張不同,在面對錯誤的時候令亣可是很害羞,隨時可能落跑的
。
他雖然驚訝於令亣竟然那麼快就回來,但這不代表在對方回來后他還會讓她繼續退縮躲避。
所以他坐下來了,不是等她走到自己面前,而且主動來到她的面前。
看著令亣那緊張的樣子鍾離微微勾起了嘴角,伸手拿起酒給她滿上。
令亣惶恐道謝,原本已經做好的心理建設在這一瞬間好像全部消失,剩下的只有緊張。
她猛地看向溫迪,對方給了自己一個微笑。
雖說不過是一個笑容,但那好像確確實實給了自己勇氣,也切實讓她安心下來。
溫迪給的安全感和鍾離的不同,鍾離能讓人放心,溫迪則是給了勇氣。
深吸一口氣,令亣看向鍾離:「我能先問一件事嗎?」
鍾離點頭。
「契約之力是你賦予我的權能,對吧?」
鍾離再次點頭。
溫迪若有所思:「令亣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能跟其他人定下契約的?」
令亣看了眼鍾離:「以前打著自己是璃月人的旗號跟別人簽訂契約倒是沒什麼感覺,真正發覺自己的契約不一般是在兩百年前跟一個盜寶團的人合謀一個古代人偶時簽訂了保密契約,因為在契機出現之前並不知道我們之間有契約,這才發現端倪。」
溫迪誒嘿一笑:「這麼看來還是風神的權能更好掌握。」
鍾離撤了他一眼:「不過是因為有你的親自指導。」
溫迪煞有其事地點頭:「對,我教的好。」
令亣:……這都能攀比上?
令亣問出了這段時間困擾自己的問題:「所以,是什麼時候?」
什麼時候賦予自己的權能?
又是怎麼賦予?
令亣很是不解。
鍾離輕叩桌子,那不算很大的聲響卻吸引了令亣的注意。
鍾離的手指很白,很纖長,在沒法看到手掌中那常年握槍留下的老繭的情況下根本無法想象那隻手能揮出斬盡妖邪的長槍。
手模的手都不一定比他的好看。
就在令亣思緒飄遠的時候聽到了鍾離的回答。
「真誠的祈禱即便經歷萬難也會傳入耳中。聽到子民的祈禱后,即便困難重重也會給予回應。」
「祈禱與回應本身就為因果。你的祈禱留下了線索,對線索付之行動的那個時刻就是回應。」
令亣沉默了許久,緩緩開口:「我明白了。」
在發展他日記本並且開始尋找她的時候摩拉克斯就已經給了她回應。
她對摩拉克斯的怨恨從一開始就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