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無可指責
因為睡得太早,甚至晚飯都沒吃,金和玉半夜就被餓醒了。
睜眼,見到窗外一條人影,不由心頭一跳。
他定睛去看,頓覺十分熟悉,認出窗外那人,是被他抱過不止一次的唐賽兒。
金和玉緩緩坐起,批上衣衫,走出門外,果然見到那精靈少女,一雙大眼望著自己,透出靈動神采。
金大人走近,伸手呵著熱氣,又摸摸唐賽兒耳朵,輕聲問。
「冷不冷?」
唐賽兒低下頭:「不冷了。」
「回去歇著吧。」
「這可不行,小女負責保護大人安全,怎能隨意離開。」
「隨你吧。」
金和玉把衣服裹緊,漫步走著,四處扭頭查看,不知在尋找什麼?他到了院落空闊處,又見到身後的衛青和李存孝,不由搖了搖頭,有些尷尬的一笑。
撓頭自語:「地方挺大的,也不知廚房在哪兒?」
衛青頓時知曉,金和玉餓了:「小人去拿些吃的。」
金和玉點頭,在院落里的石凳上坐下,突然道了一句。
「我說張三丰老道,你們兩個睡著了沒有?」
院內高處,傳來一道飄忽聲音。
「大人真是好雅興,半夜還記得出來陪伴老道,一同欣賞星光月色。」
兩道人影,從宅院後面的小山陰影處出現,落在院中,迅速向著金和玉所在接近,張三丰和謝自然的身影,很快出現在金和玉的眼前。
金和玉對不遠處的唐賽兒和李存孝招手。
「你們也過來。」
見數人侍立在旁,金和玉笑道:「坐吧,都坐吧,不要站著,這樣說話,我仰著頭也會覺得累。」
眾人依言坐下。
「老道士,我讓你們看過金一寧修鍊的摸花掌,你覺得我金氏的這門家傳武技如何啊?」
金和玉終於談到了正事。
「大人,我與謝道友商討過,感覺大人家傳的武技摸花掌,其實並不適合您繼續修鍊,也不適合金一寧繼續修鍊。」
「為何這樣說?」
「大人,摸花掌是一門太監武學!」
金和玉聽得呆了一呆,驚道。
「這話什麼意思?太監武學?」
「大人,正是如此。老道士經過數日揣摩,已經能夠確定此事。創立這們功夫的人,應該是宮裡的一位太監,所以這門掌法,適合女子和太監修習,卻不適合男人修鍊。」
金和玉聽著,就覺得很無語!
都什麼鬼啊……金氏祖上,到底從何處得來的摸花掌秘籍?
金大人想著,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秋夜冰涼,讓他不由自主打了個冷顫。
「你能確定,是宮裡太監創立的武學?這要修鍊下去,對身體是否有害?」
「能確定。修習這摸花掌時間一長,身體會受到影響,導致子嗣艱難。當然,若只是入門、小成境界,那對身體的影響還不算大。可一旦修鍊到大成境界,可能就要絕後。」
金和玉瞪大雙眸,隨後呼出口氣。
「一寧他,現在有沒有受到影響?」
「據老道觀察,金一寧身體應該無恙。」
「還好,我金氏祖上,不曾有人將摸花掌練至大成。罷了,以後這掌法不能練,更不能繼續傳下去。所以我現在,適合修鍊什麼武功?」
張三丰捋須道。
「老道士經過這幾天的思索,大人倒是可以轉修我的混元無極掌,輔以我的內家養生術,再加謝自然道友的自然樁,華佗的混元五禽戲。
混元無極掌作為主修功法。
其它三種皆為延年益壽的養生功法,能夠增強大人的體魄,使得大人增快修為進度。
若大人能夠潛心修鍊,想來不用半年,就可以成為武者。」
金和玉皺眉道。
「我沒那麼多時間,以後還有許多事情處理,所以需要秘葯輔助。等鮑姑他們,摸清楚秘葯的藥性,製成寶葯,我就去下手修習。」
「大人,華佗的混元五禽戲,很容易掌握,不如現在就由老道士來教授你。」
「你已經學會了混元五禽戲?」
「老道士只看了一遍,就已將其掌握,因為此養生之功法,與我的內家養生術異曲同工,精妙處雖有所不及,但勝在入門容易,更適合大人現在修習。」
此時,衛青提著一隻食盒前來,將菜品飯食擺在石桌上。
金和玉聞到食物香氣,肚子里咕嚕一聲。
對張三丰道:「餓了,先吃飯,吃完再說。」
一眾武尊武聖,相互看過一眼,心頭只覺無奈。
自家的這位金大人,只要一談及武道修習,不是迅速轉變話題,就是想著走捷徑,這樣下去,可就難以讓他從中獲益。
天色逐漸亮起。
忙碌一夜的金和玉,去看過女兒,見季淑清還在沉睡,便返回了自己的居所。
一夜修鍊,反讓他感覺精神煥發。
那人沐浴更衣,換上七品武官服飾,帶隊前往古金縣縣衙。
很快,見到了縣丞富英。
「富縣丞,別來無恙啊。不知縣令大人何在?」
「金巡檢,果真是你?縣令大人還在別院。對了,本官已經聽說,你在軍前立功,轉為武官的事情了,值得祝賀吶。」
富英說著,面色有些複雜。
對金和玉他可以說是羨慕嫉妒。
此人不知怎麼,結識了一群傑出武人,聽說其中更有一位巔峰武尊強者,因此被節度府大人看中,一飛衝天。
縣尉張新起,因為這金和玉被軍前斬首,團練所部分軍士也被追責。
最主要的,是面前這人年紀,尚且不足二十,就已成為軍中七品武官,即便是真正的勛貴子弟,怕是在他這個年紀,也未必能夠得到七品官位。
「富縣丞,你該知道,本官現在可是廣義軍所屬,先登營的七品副指揮!」
金和玉說到七品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
那人一邊說著,一邊大咧咧的坐到上位,背靠著椅背,淡然自若的看著富英,一副我官位就是比你高的姿態。
富英頓時氣得不輕,可是,官場上自有規矩。
「下官古金縣縣丞富英,見過金大人。」
富縣丞捏著鼻子,勉強給金和玉行了一禮。
金和玉也沒有繼續為難,揮手道。
「富縣丞請坐,本官此次來縣衙,是有一件公事想要處理。這是廣義軍后軍開具的文書,記錄了古金縣後續軍糧入庫的數目,富縣丞可以看一看,然後讓戶房前來核對。」
金大人從懷中摸出文書,衛青上前接過,遞給了富英。
富縣丞面上擠出笑容。
「依下官看,這就不用核對了,金大人既然完成運糧任務,其中定然不會出錯。」
「既然公務完成,本官就不廢話了。不過還有一事,是古金縣北金鄉巡檢司官位人選,金和玉會推薦族人繼任。希望富縣丞能夠知會縣令大人,免得到時又鬧出什麼誤會。」
「北金鄉巡檢司官位,向來由金氏族人擔任,所以金大人可以與你的父親商議,將人選上報縣衙知曉即可。」
「好,那本官先行告辭。」
金和玉起身,對富英點了點頭,大踏步離開了古金縣縣衙。
富英看著他的背影,面色變得陰沉,不知想到了什麼?
金大人馬不停蹄,返回金氏老宅。
沿途一眾金氏族人,見到身著武官袍服的金和玉,不少人都主動上前行禮問候,金和玉熱情回應。
很快,他在金氏老宅,見到金氏族長金良弘,也就是他這一世的便宜父親。
金良弘身材高大,面孔方正,看去一表人才,甚有威嚴。
「金和玉拜見族長大人。」
「你還知道回來?」
「我昨日抵達縣中,只稍作歇息,今日一早,去往縣衙交辦軍需公文,然後立即趕回族中拜見尊長,不知族長大人,您為何這樣問?」
「昨日,你去了季家茶樓?」
「返回時順路經過,接女兒回家。」
「聽說你要替他們還債?你這逆子,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珍兒是你孫女,淑清是我侍妾,我怎能對季家不管不問?我倒是看不懂族長大人,為何讓人難為自家孫女!」
「逆子愚昧,似那般***女子,人人唾棄,你正是被季淑清和於若若這類女人所迷惑,因此才會落下惡名,甚至連累整個家族。」
「此話從何說起?族長大人,我金氏忠義傳家,向來父慈子孝,金和玉如今沙場建功,身居七品武職,不日即將受封八品武勛,重現祖上榮光,怎就成了逆子?」
金良弘冷哼了一聲,無法繼續就此指責。
「我聽金若山講,你私下結交一批武人,其中甚至還有武師高手,如今更知道有一人名叫典韋,是巔峰武尊,與你關係親近。為何這些事,你做得如此隱秘,甚至不告訴族中?」
「結交武人,是為關鍵時自保,更為了對付中栗山悍匪,對付那些對我金和玉不懷好意之人,怎可隨意宣揚,讓敵人有所防備?」
「你繼母張佳之父張仁,是不是你讓人殺死的?」
金和玉驚詫不已,反問。
「張仁死了?」
「你說呢?」
「族長大人為何這般問?金和玉剛剛返回族中,既然出了此等命案,就應該將其交由縣衙依法追查。」
「張仁當街被殺,去得那般蹊蹺,根本沒有留下線索。縣衙那邊也只是應付了事,不過已派人去通知張家,或許能從那邊得到一些線索。等張家來人,你要記得出席長輩喪禮。」
「我沒那般空閑。」
「逆子,你非要與我作對?」
「族長大人,金和玉身負節度府大人密令,豈敢因私忘公!」
「你……族中金銀失竊的事情,你可知曉?會不會就是你指使人所為?」
「族長大人,又怎能如此信口開河?這是毫無根據的胡亂猜測。我從軍中大人的口中,方才得知族中失竊大量金銀,如今返回縣中,正要遣人追查此事。如何就變成金和玉指使人所為?」
金內女干肯定不會承認罪行~
金良弘見他如此,一時間也是無可指責。
堂上陷入了沉默。
金和玉走幾步坐下,緩緩開口道。
「族長大人見我返回族中,便是連番的追問,滿口的質疑,不僅認為我是為非作歹之徒,其中更無半句貼心問候話語。
不知,金和玉究竟做錯了什麼,要被族長大人這般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