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知

夏有雨和風格相互對視，夏有雨咳嗽了一聲：「是不是因為你沒有好好跟他打，唐閔不喜歡別人對他自以為是地隱藏實力。」

犬槐反駁：「我很努力在跟他打了，每一次都拼盡全力拿出我最好實力跟他比試。」

「真的嗎，可你外骨骼使用成那種樣子。」夏有雨道，「要我我也生氣。」

風格倒是提出了不一樣的見解：「我們不是質疑你的態度問題，你是不是不知道怎麼正確使用外骨骼。」

犬槐歪頭道：「不就是穿上打架嗎，跟古時候士兵穿鎧甲差不多？」

「當然不是。」風格發現犬槐好像真的不知道，「外骨骼可不只是充當盔甲這麼簡單，它還可以最大限度提升你的戰鬥潛力，包括攻擊力、敏捷度和防禦力，是全方位的提升。」

犬槐聽得認真：「嗯嗯，然後呢？」

「外骨骼擁有記憶功能，在戰鬥有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脫離本人，作為另一個和主人相似的類人並肩作戰。」

犬槐感嘆：「這麼厲害？」

夏有雨聽不下去了：「這些是體術者的常識吧，你不知道？」

「不知道，學校沒有教這些。」犬槐道。

風格：「學校本來就不教這些。」

對於體術者來說，使用外骨骼是最基礎的，解怔學校作為最高等院校，都是往進階方面教，完全沒有意識到會有體術者不知道怎麼使用外骨骼，偏偏犬槐也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導致問題現在才暴露出來。

「但也不至於什麼都不知道吧，你不是有師父嗎？」風格簡直匪夷所思，「你師父沒有教過你？」

犬槐：「我師父也是無天賦，我們那裡的體術者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體術者，這個解釋起來很麻煩，總之我們那裡不流行穿外骨骼，我師父也不懂。」

「居然還有這種地方。」風格感嘆了一會，檢查犬槐手腕上的裝置，「你外骨骼看上去也不太對，你大叔大嬸被騙了吧，這只是殘疾人輔助器而已，只不過性能比較好，反應快一點而已，跟真正的外骨骼完全不一樣。」

「這不是外骨骼？」犬槐看向自己手腕。

夏有雨沒想到事情還能這樣發展：「這裡面的水有夠深的。」

風格：「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見。」

風格將自己身上的外骨骼脫下來，蜂窩狀光點顯現在風格體表，外骨給像蛻了一層皮般從身上剝離出來，遞給犬槐：「這才是真正的外骨骼，不過這是按我自己尺寸定製的，你不合身。我們分院的教學樓那邊有共享外骨骼，你可以去租借一個穿穿看，只有試過才知道兩者不同。」

犬槐摸了摸風格的外骨骼，輕薄堅韌，遠遠看像是一件很薄的連體衣，摸過以後就發現裡面的玄妙之處，再對比輔助器高下立判。

「還真被騙了。」犬槐道，站起來往外面跑，「我去和唐閔解釋清楚。」

唐閔坐在陽台的椅子上，腳邊是那盆暴雨天活下來的小苗，幾天時間它長勢很好，還長了一個黃色的花骨朵，過不了幾天它就會開出生命里第一朵花。

「唐閔，開開門，剛才的事我可以和你解釋。」外面傳來犬槐的敲門聲。

唐閔彷彿沒有聽見，看著天空中不斷變換的雲。

「我不是不認真跟你比試，剛才風格跟我說，那個外骨骼其實是輔助器，加上我之前不知道外骨骼的使用方式，所以才會造成這次誤會。」

「真不是故意怠慢你的，唐閔你開開門吧，我知道錯了。」

門內傳來唐閔冷冷的聲音：「你這借口找得有夠拙劣，以為我會信？」

犬槐站在門口道：「你也知道我不太聰明，被騙不是理所當然的么。」

都不惜開始貶低自己了。

「都是我的錯，你好不容易有了興緻跟我比試，我的表現卻怎麼糟糕，讓你失望了，但是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我會好好練習使用外骨骼，然後和你公平公正地比。」

一邊說，犬槐一邊在心裡想著自己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沒說，抬頭的時候發現房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開了，唐閔抱著雙臂斜斜靠在門框上聽他檢討。

犬槐：「你原諒我了？」

「把輔助器當外骨骼用，也只有你能幹出來這種事。」唐閔道。

犬槐傻不拉幾地笑起來：「他們說教學樓那邊可以租借外骨骼，我們再比一次吧。」

唐閔：「不要，已經沒有興緻了。」

犬槐追問：「那明天，明天可以嗎，明天不行可以後天，大後天也許，看你喜歡，我什麼時候都有空。」

唐閔沒說行也沒說不行：「看我心情。」

「好。」犬槐很高興，「那你心情好的時候可以給我發消息，我保證五分鐘之內趕到你面前。」

第二天，唐閔開門看到放在外面的早飯下面壓了一張紙條，上面是犬槐簡潔有力的字跡：早上好，今天心情怎麼樣？

唐閔把紙條揉成團扔進垃圾桶，坐在椅子上吃早飯。

自從他說了喜歡某一個早點以後，早飯裡面時不時就會出現，後來他說不喜歡重複吃同一種東西以後，早飯就沒有再重過樣，有一些還是分院餐廳沒有的樣式，包括這次也是。有時候他隨口說了什麼東西，第二天也會在門外看到。

真不嫌麻煩，不知道他到底圖什麼。

唐閔吃到一半，忽而看向窗外，昨天還是花骨朵的植株，今天已經開花了，細細小小的小黃花，迎著風擺動嫩綠枝葉。

看了一會，唐閔收回視線找到通訊器裡面的犬槐，發了一條「還行」，也不管對方看不看的懂。

唐閔吃完早飯出門丟垃圾，打開門迎面撞上準備敲門的犬槐，兩人隔得很近唐閔可以聽見犬槐劇烈跑動引起的喘息，和身上的熱氣。

犬槐眼睛亮亮的看他：「『還行』，是願意跟我決鬥的意思嗎？」

唐閔看了一眼通訊器裡面的時間，五分鐘一分不差。

這次犬槐提前去教學樓租了一個外骨骼，一小時足足二十錢幣，給犬槐心疼壞了，不過想到可以跟唐閔比試忽然感覺二十錢幣也沒什麼大不了，五十錢幣他也租，租一天！

訓練室，唐閔等犬槐不甚熟練地穿起外骨骼，揮著拳頭朝他衝過來。唐閔抬手在身前形成一個保護盾，犬槐在外骨骼的加持下力量完全上了一個層次，居然把保護盾打得陷下去。

唐閔撤回保護盾，同時另一隻手積蓄念能，在保護盾散開那刻攻向犬槐面門。

犬槐雙臂全數格擋，穩穩站在地上，忍不住看向自己冒煙的雙臂：「這就是外骨骼嗎，果然各個方面屬性都提升了好多。」

身體忽然輕鬆起來，好像在可以自由行動的外太空比試。

唐閔輕哂：「這才剛開始。」

兩人有來有回地打了幾分鐘，就在繼續加大念能輸出的時候，唐閔看出了不對勁。

唐閔停住攻勢：「等等。」

地板被鞋底摩擦出刺耳的聲音，犬槐停下來：「怎麼了？」

「你還是沒有掌握外骨骼的精髓。」唐閔道。

「怎麼說？」犬槐問。

這種外骨骼的基礎用法，就算他不告訴犬槐，以後肯定也會知道，他對在這種無聊的地方故意打壓主角沒有興趣。

「外骨骼至少能提升體術者四倍潛力，但你兩倍還不到。」唐閔上下打量了犬槐一圈，忽然想到一個點，「你是無天賦。」

「對啊，有什麼問題，外骨骼還有天賦歧視？」犬槐拉了拉身上貼合身體的外骨骼。

唐閔神色複雜：「我忘了考慮這一點，就算體術者也不是完全沒有念能，大部分人選擇體術者道路都是因為天賦值不夠他們直接當攻擊武器使用，才藉助外骨骼彌補天賦值低的差距。」

「外骨骼也是在這個基礎上被廣泛使用，要發揮外骨骼的全部用處，需要體術者體表附著一層念能，在使用外骨骼的時候隨時通過外骨骼提升念能的強度，體術結合念能發出最大作用。」

唐閔道：「所以本質上體術者也在使用念能，只不過比起真正的念者，他們更依賴外骨骼，念能作為輔助工具。」

犬槐若有所思：「難道就沒有無天賦也能使用的外骨骼嗎？」

「無天賦可以使用，但你只能純靠體質撐起外骨骼的附加功能，最多激發三兩倍潛能的樣子，達不到極致的四倍。」唐閔淡淡道。

犬槐握拳：「兩三倍也很強了，我之前從來沒想過外骨骼有這麼大用處，已經很好了，我們繼續吧。」

唐閔睨了他一眼：「我還沒說完。」

犬槐：「你說你說。」

「你撐起外骨骼的方法也不對。」唐閔面露嫌棄之色，「簡直一塌糊塗。」

犬槐：「那要怎麼用？」

「不是很想教你，我又沒有什麼好處。」唐閔道。

犬槐上前一步，求知若渴：「你想要我做什麼，幹什麼都行，只要你教我。」

「想都別想。」唐閔退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