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夜訪左家
「顧侯言重,我只是過來看望下太後娘娘。」蘇真真不能再得罪顧家人了,顧侯都好說,難搞的是太后。
顧侯冷笑不語,跨出門檻,大步離去。
蘇真真看著跟前的淑妃:「太后她……」
淑妃嘆氣,留給了她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然後折回進去。
等了約莫半個時辰,通傳的太監姍姍來遲:「貴妃娘娘,太後身體不適,請您回去吧。」
「折光,回去將上次皇上賞賜的百年人蔘拿來。」蘇真真吩咐下去,然後回頭,「那我再等等。」
正在這時候,賢妃也來了。
兩人互相虛偽的問好后,賢妃直接抬腳進去:「公公帶路吧。」
頓時蘇真真看向那個通傳太監,只見他神色淡然的側身讓路:「賢妃娘娘請。」
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蘇真真知道,自己這是被太後記住了。
抬頭看了眼天空,霧蒙蒙的,似乎還有下雪。
蘇真真感覺有點冷,只能轉身回宮,同時想著,得找個機會去拜訪下御史大夫,這不聲不響的讓她們蘇家吃了個大虧,可不能就這麼算了。
當天下午,張玉親自送了聖旨過來,狠狠誇了蘇真真一頓,最後以皇后要侍疾為由,命她陪陳祺去皇陵祭拜。
蘇真真接了聖旨,讓熒光給了賞銀后問:「敢問公公,皇上已經去看過太后了嗎?」
張玉頷首,滿臉含笑:「娘娘放心,一切有皇上呢。」
天色暗下來,蘇真真安靜的吃著晚飯,直到折光敲門進屋,她才放下筷子,趕緊迎上去:「有消息嗎?」
折光點頭:「有!太後娘娘反應不大,和顧侯談了半個時辰,賢妃過去是因為西北王進京的事,走的時候,頭上戴著太后常戴的如意金簪。」
緩緩坐下來,蘇真真重新拿起筷子,心裡有了成算:「看來顧家內部也有問題呢。」
若是幾年前,不說朝中無人敢提晉西太后,西北王就是進京了,太后也不會特意示好賢妃。
這次御史大夫突然讓哥哥上奏,肯定不是臨時起意,畢竟能活到最後的人,都不會簡單。
天色完全黑了,派去勤政殿的人回來說,皇上還在和幾位老臣商討去皇陵的事情。
蘇真真換了衣裳,但並沒有喬裝,坐上了這個平日出宮的馬車,駛向宮門外。
在後宮的第一道門,守門的侍衛照常攔下他們:「現在不是出宮的時間。」
折光笑著拉開門帘:「高大人,是我。」
夜色很濃,宮門口的燈籠在風中搖曳,照亮了馬車裡的人。
蘇真真裹著狐毛圍脖,輕笑著點頭。
高野思考了幾瞬,抬手命人放行,折光道了謝,放下車簾。
馬車緩緩遠去,高野身後的侍衛不懂:「大人,就算是紫宸宮的人要出去,不檢查就算了,這時間……」
「怎麼?你在質疑我?」高野斜睨過去,燈籠下,說話的侍衛趕緊低頭,遮住眼底的冷光。
高野收回視線,回頭看了眼左右,得到示意的兩人悄然離開。
出了宮,蘇真真直接到了獅子巷最裡頭的院子門口,望著上面的陳舊卻乾淨的牌匾,親自上前敲門。
大門打開,門房是個年紀很大的老頭,他提著燈籠仔細打量蘇真真:「您是?」
「蘇真真。」
門房不認識,只能回道:「那我先去通報下。」
大門重新關上來,等了約莫兩刻鐘,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隨著大門打開,出現在面前的是個中年婦人,她看起來神色很是慌張,頭髮沒有梳,衣裳也沒有整理好。
蘇真真趕緊扶住她:「夫人不必多禮,我來見左大人的。」
進了院子,左夫人惴惴不安的領著蘇真真去了書房。
「老爺,蘇貴妃來了。」
正寫著摺子的左大人手一頓,抬頭就看見蘇真真出現在面前,心裡一慌,但面上倒很淡定,抬手道:「你先下去吧。」
左夫人很不安,但看著夫君的眼神,還是退下了。
關上門后,她並沒有走遠,停下后直直的看著書房那邊。
屋裡,蘇真真坐下,渾身發冷:「這麼冷的天,左大人都不用炭盆嗎?」
左大人倒了茶送過來:「實不相瞞,我家沒有多餘的錢。」
這時候蘇真真注意到了他手背上的凍瘡,突然明白了:「為難大人了。」
久經官場的左敬居然拿不準蘇真真的意思,只是保持沉默。
蘇真真喝了口茶,冷的不說,味道苦澀中還帶著霉味。
「左大人,我過來是問你一句話,你讓蘇順上奏,是你的意思還是別人的意思?」
左敬沉默了幾瞬后回道:「是我的意思。」
蘇真真點頭:「那就好。」
確定了這件事,蘇真真起身告辭,左敬送人,在開門之後,他忍不住問:「娘娘也是這麼想的嗎?」m.
蘇真真停下腳步,背對著他道:「嗯,但是沒想過這麼快,太后現在在幫皇上解決江南稅銀的案子,你提前搬出晉西太后,不知道會不會有變故。」
聽完這話,左敬沉沉道:「江南稅銀案的主謀是謝二爺,但是太后將這個消息送去了謝家,如果謝家為了保住謝二爺,必定讓利給太后,這樣下來,顧家和謝家反而聯合到了一起,這樣對皇上不利,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蘇真真這才回頭:「你怎麼知道江南稅銀案的主謀是謝二爺?」
左敬苦笑:「因為劉炳康已經查出來了,但是他不敢直接交給周大人,畢竟牽涉太廣,希望我能上奏,但御史台之前一直說不上話,是娘娘的父親和兄長來了,這才有了希望,時間不等人,我只能搏一次,哪怕是得罪娘娘你。」
蘇真真雖然詫異,但也覺得在情理之中:「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來處理。」
走出了屋子,蘇真真看到了走廊下瑟瑟發抖的左夫人,沖她點點頭,然後沒入夜色中。
坐在馬車上,折光還是奇怪:「劉大人要是查清楚了江南稅銀的案子,怎麼可能不告訴娘娘,怎麼告訴了他?感覺不太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