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這東西怎麼賣？
「道爺饒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山林間，一個玄門打扮的妖艷男子一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只見他右肩破開了一個焦黑的大洞，身邊掉落著一把黯淡破損的飛劍，看上去十分狼狽，此時正戰戰兢兢的向著一名身著灰白道袍，約摸十四歲的少年央求著。
面前的少年冷漠的看著求饒的男人，右手一把閃亮的銀槍抵在他的額頭上，「邪門歪道，人人得而誅之。」
說罷，少年扣動扳機，結束了這名邪修罪惡的一生。
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姜十七望著這具飛速衰敗的屍身，有些出神。
自己和師父來到這古河鎮已經三天了，此處已經是毫州地界，距離那祁門山也不算太遠了。
兩個多月以來，姜十七修鍊分光化影劍還未成功，至今也只能分出兩把劍影，而劍陣圖錄中記載的最簡單的劍陣也需要三道劍影，因此威力有限，但拿來當作兩把飛劍同時對敵，也還不錯。修為方面自己也達到了練氣十重，算起來參加那龍門會也終於有了些許把握。
老實說，自己一路走來，雖然也和其他散修切磋過了，但殺人還是頭一回。
只因這次屬實是忍不住了。
這邪修居然以收徒為名，擄掠這鎮子里的女子先女干后殺，以此修鍊邪功。如此殘忍的行徑就連老道士見了也怒不可遏，本來不愛管閑事的他，這次也罕見的讓自己放手施為。
所幸這名邪修實力不強，姜十七與其一番纏鬥，最終以仿沙鷹的強大火力偷襲，解決了戰鬥。
其實殺人的感覺並不好受，但好在這是一個十惡不赦之徒，也讓少年心裡不會產生太大的壓力。
放鬆了一下心神，看了一眼遠處的山城，姜十七收起了銀槍。
這次又用掉了三發子彈，少年皺了皺眉，暗暗後悔。
自己光顧著帥了，明明已經制服了那惡賊，為啥還要用槍擊殺？平白又浪費了一顆子彈。要知道這子彈製作不易，眼下只剩三發了，而自己手頭也沒有銀錢來購置材料。
反正就是一個字，窮。
這麼想著，又看到掉在地上的儲物袋，少年思索了片刻還是撿了起來，多少也拿來填補一下虧空。打開一看發現除了一本低劣的采陰補陽邪術之外，就五六枚低階靈石和一些破爛藥瓶，多半也不是什麼正經玩意兒。
「靠！是個窮鬼。」
姜十七罵了一句，就將儲物袋收了起來，同時也撿走了那把破損的飛劍。
靈石在凡人眼中不值錢，想要搞到製作子彈的材料，還是得弄些銀錢來。
「先給師父回個信吧。」左右沒有什麼搞錢的方法，姜十七這才想起，自己追殺這邪修到了鎮外也過去一天一夜了，免得自己那呆在鎮中客店的師父擔心，少年掏出一枚傳訊符，掐在手裡，運起靈力，這道符就化作一道光影向遠處飛去。
傳訊完畢，少年就慢悠悠的朝山下走去。
走著走著，山路邊一顆顆火紅的果實就落入了姜十七的眼裡。
「咦？奇怪，這才五月份的日子，怎麼這山楂就熟了？」順手摘了一枚塞進嘴裡，被酸得呲牙咧嘴的少年嘴裡嘀咕著。
許是世界不同，這植物成熟的時節也有不同？
不過，一個賺錢的點子也隨之出現在少年的腦海里。
反正現在閑來無事，就從這山裡采些山楂，拿簽子串好，沾上融好的白糖，做上些許糖葫蘆，拿到街上賺點小錢？姜十邊采著果子，心裡一邊盤算到。
先前自己有空的時候也會在山裡撿幾擔柴禾，趁著進城便換了些銅錢。
要知道，這俗世之中，有點銀錢，還是方便一點的。
古河鎮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姜十七帶著山楂回到客店，和自家師父打了聲招呼，也不顧老道士的詢問，換了身短打的衣服就火急火燎的跑去店主那裡借用廚房。
好一陣忙活之後，少年將一支支糖葫蘆插在自己拿稻桿製作的插桿上，滿意的點點頭，就扛起插桿，跑到街上叫賣了起來。
「糖葫蘆欸！又香又甜又開胃的糖葫蘆欸！」
鮮紅的果實在陽光的折射下光彩明艷，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但一聽就知道這孩子賣的是種吃食，便也沒再理會，這年頭除了有錢的人家，誰會吃飽了三餐還去買什麼零嘴？
很快，姜十七就陷入了無人問津的尷尬局面。
少年也不蠢，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忍不住有些氣餒，早知道自己還是撿柴火賣了，總好過現在一陣白忙活。
「那個小孩，你這東西怎麼賣？」就在姜十七垂頭喪氣，準備打道回府時，一道嬌俏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循聲望去，就見斜對面，一個身著鵝黃色長裙，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小姑娘，正拿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瞅著自己，目光中充滿了好奇。
自己才多大，還叫我小孩？
看清了叫住自己的只是個小姑娘，姜十七嘴角一撇，本不欲理會。
正要迴轉之時，女孩腰間閃動的一塊剔透的玉佩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等等……
這是個有錢人啊！
姜十七眼中綻放出精光，暗道差點看走眼了。
在這個小鎮之中，能有這麼乾淨的麵皮，穿著也如此明艷，絕對的有錢人家啊。
來生意了，心裡這麼想著就擠出一臉的熱情，迎了上去。
「小姑……哦不，這位小姐，要買些糖葫蘆嗎？」
「糖葫蘆？這是什麼東西？」女孩見姜十七走了過來，目光先是看向他扛在肩上的鮮紅果子，轉而又問道。
「小姐不是本地人吧？」姜十七眼珠一轉，開口詢問，在看到女孩愣愣的點點頭后，心裡有了底子，隨後繼續忽悠道，「那就難怪了。小姐有所不知，這糖葫蘆乃是我古河鎮的特色美食，在別的地方是見不到的。這簽子上串的果子是我們精心培育而成，沾的糖稀也是獨門秘方，吃上一串，那滋味簡直……啊，嘖嘖嘖。」
看著少年那一副飄飄欲仙的模樣，同時這糖葫蘆也配合的散發出糖稀甜膩的香味，女孩不禁咽了咽口水，「你這糖葫蘆多少錢？」
「不貴不貴，只要……二十文一串。」見目的達到，姜十七伸出右手，突出食指和中指。
「那我要一串。」暗自計算了一下，似乎確實不貴，女孩從腰間的荷包里掏出了銅錢。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女孩接過糖葫蘆，咬下一顆果子，酸酸甜甜，味道果然不錯，便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唉……」誰知，姜十七卻突然嘆了口氣。
「你怎麼了？」見買賣做的好好的，少年卻突然嘆起氣來，女孩鼓著腮幫子，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就是想起了我那可憐的師父。」姜十七抬起頭，將馬上要湧出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其實，小人之所以沿街叫賣，也是為了給我那師父儘快湊齊喪葬費用。我從小就跟著師父四處討生活，前些日子他喝多了，一不小心大頭朝下就給跌死了。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自然要好好送他一程。只是這生意不好做，怕是還沒湊夠錢，師父就要臭了……嗚嗚嗚。」說罷，終於還是忍不住，掩面痛哭了起來。
「啊嚏！啊嚏！啊——嚏！」客店內，老道士突然感到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