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除怪
大蛇？？？
姜十七立刻想起了之前在村外發現的那半截屍身，隨即恍然大悟。
但在聯想到之前村莊種種怪異的情況后，少年總有一種強烈的既視感，這怎麼看著這麼像86版西遊記裡面蟒蛇精的那一難？真怕旁邊的師父突然給自己來一句，「悟空。」
這邊少年還在心裡暗暗吐槽，那頭村長還在連連訴苦。
「這大蛇吃人，搞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沒人敢去田裡收割，加上這幾天陰雨不斷，眼看著這稻子就要壞了。小民心裡急啊，只能召集大夥一起祭祀太昊，希望大蛇可以離開。」村長說著就哽咽了起來，一副凄苦的模樣。
「那也不能光求老天爺啊，這和坐以待斃有什麼區別？」雲錦村長一口一個太昊的迷信模樣，又讓姜十七想起了當初張家村集體求雨的樣子，心裡沒來由的升起一陣煩躁，說出的話，語氣也不禁重了些許。
見原來溫和的小道長不知為何就變了臉，村長也是一頭霧水，委屈極了，急忙辯解道，「先前倒也組織過一批青壯想要除了那大蛇，可那蛇好像有了智慧一樣，神出鬼沒，村裡組織的捕蛇隊非但沒有結果，反而還被拖去了幾個。村裡好些老人都說這是蛇神，說我們這是得罪了蛇神，遭了報應。」
屁的蛇神！
姜十七呸了一聲，又想起之前師父說了，蛇類在受到驚嚇的時候會把消化到一半的食物吐出來的事情，暗暗猜測，大約就是因為村子里組織的捕蛇隊的緣故，這麼看來那蛇大約只是有點靈智的凡物，並非妖獸。
想來自己這練氣五重的修仙者要對付它，應該是易如反掌。這麼想著，少年就要開口。
話剛到嘴邊，那一頭師父的聲音就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凡人的事情不需要過多的干涉，你既已經踏足仙門，別的不說，僅僅就壽命而言已經和凡人出現了本質區別，可以說已經不算同類了。」
姜十七錯愕的看了老道一眼，發現自己這師父正自顧自的享用美食，而身邊作陪的村長等人也沒有因為老道的話產生絲毫反應，旋即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傳音之術，可以讓自己的聲音直接出現在想要溝通的人的腦海里，這種術除了可能被修為高過自己的強者截取之外，可以說是相當完美了。
接收了來自自家師父發出的隊內語音，少年卻不是特別贊同，再怎麼說人家都這麼熱情的招待了，倘若這事在自己的能力範圍之內，那順手解決了不是皆大歡喜的事？
你這老頭吃別人的吃的這麼歡實，現在連點小忙都不想幫？
一拂塵打在腦門上，「我們天道宗修的是順應天道之法，管那麼多閑事幹什麼？」似是感應到了姜十七的辯駁，老道士這下毫不留情，打的少年痛呼一聲。
村長見小道士莫名其妙挨了一下，原本哭訴的話語都到嘴邊了又生生咽了回去。接下來整頓飯就在一種極為安靜的氛圍里吃完了。
一回房間，姜十七就湊到老道士身邊，變出一副討好的嘴臉，「嘿嘿，師父……」
「不管閑事。」話還沒出口，就被頂了回去。
「嘿！我說老頭，你咋就這倔大的呢？照理說，這除魔衛道不應該是我輩正道之士的職責嗎？你這算啥？冷血無情。而且我們本來就是遊方的，那不就是應該路見不平鏟一鏟，該出手時就出手嗎？」姜十七是真的迷惑了，自己這個師父至少也有元嬰期的修為，怎麼可能還怕這麼一條靈智初開的小蛇？可為什麼就死活不願意幫忙？
老道士沒再說話，將酒葫蘆往脖子底下一墊，就舒舒服服的睡起大覺了。
「你怎麼睡得著的啊？你這個修為，你這個修為，你睡得著覺？有點責任心沒有？俗話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你想想看雲錦村受苦受難的百姓，你想想你剛才吃了多少東西？啊？你不幫忙你還吃這麼多？」
姜十七在耳邊喋喋不休，可老道是鐵了心不想理會，隨手一揮就將少年丟出了房外。
摔了一個屁股蹲的姜十七罵罵咧咧的站了起來，沖著房裡叫道，「臭老頭，沒有同情心，你不幫忙小爺幫，反正左右就是一條小破蛇，小爺我自己能搞定！」
就在這時，村長家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小孩和女人的哭喊聲。
「孩子！我的孩子啊！」
「娘親！！嗚嗚嗚……」
少年聞聲連忙跑了出去，就見到一大幫人正簇擁在村長家門口，幾個漢子抓著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小孩正哭喊不停，而一個婦人則拚命的想要將孩子奪回來。
「住手！」姜***怒，連忙暴喝一聲。
練氣五重的修為加持下，那聲音猶如雷霆般振聾發聵，眾人終於停下了動作，獃獃的看著趕到的少年。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少年看著可憐兮兮的小孩和女人，一臉氣憤的質問。
「唉，小道長，村子里的族老說得罪了蛇神，就要用童男當祭品才能消除蛇神的怨氣。」雲錦村長眼中閃過不忍，但實在是沒辦法了。
這孩子也是各家各戶抽籤抽出來的，畢竟誰也不想自家孩子去喂那大蛇。
荒唐！居然想出這種餿主意？
「一個成年人尚且喂不飽那畜生，你們指望一個小娃娃？愚蠢！」姜十七罵道。
這……
聞言，不少村民都猶豫了起來，顯然是覺得少年說的話有些道理。
「你這娃兒懂什麼？蛇神的怒火是需要用誠意來平息的，不要褻瀆了蛇神，再害大夥遭殃了。」正當少年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聲音略帶譏諷的從人群里傳來。
姜十七聞聲望去，就見人群里慢悠悠的走出幾個皺巴巴的老頭，看樣子就是先前村長說的村中族老了。
「外來人，就不要插手本村的事情了，老實呆著才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姜十七翻了翻白眼。
這種老頑固最是麻煩，尤其迷信，倚老賣老，總覺得比別人活得久就有多了不起，死抓著他那舊抹布一樣的見識不放，人人都低他一等似的。
今天，我姜小爺就要挫一挫他們的銳氣！
「哦？幾位老人家想必就是村中族老？」
「然也。」老頭撫了撫花白的鬍子，得意道。
「不知道，族老口中對蛇神的誠意是什麼意思？」
「那自然是貢獻出村裡最寶貴的東西，像童男就是。」語氣回答的理所當然。
「是嗎？我覺得不是。」
「此話怎講？」
「我覺得幾位族老才是這雲錦村最寶貴的東西，正所謂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你們幾個老頭加起來也得有幾百歲了吧？那不得是對蛇神天大的誠意啊？我覺得拿你們去祭蛇神效果更好吧？」
姜十七這麼說著，幾個族老大驚失色，立刻覺得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勁了。
「黃口小兒，居然在這裡搗亂！」老頭們又氣又急，顫抖得指著少年破口大罵。
「花甲老兒，別在這妖言惑眾！」姜十七怒目圓瞪，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揪住其中一個乾巴老頭的衣領就厲聲喝到，「老東西！我問你，要是童男祭了沒用怎麼辦？是不是把你們這幾顆老蔥都給祭了？保衛家園你不行，煽動人心你最強！無恥老賊，邊兒呆著去！」罵完順手一丟，就給摔了個屁墩。
老頭被這麼一頓折騰，似是還沒反應過來，獃獃的坐在那裡，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居然兩腿一陣亂蹬，像個受了欺負的孩童一般，大哭，「嗚嗚嗚！我也是為了挽救村子啊！我有什麼辦法啊！嗚嗚嗚~」哭聲無比的凄涼。
看著崩潰的老頭，村長嘆了口氣，走到姜十七身邊，「依小道長之見，我們該如何應對？」
「兩個字，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