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第八十一章
肌肉紋理的線條是勻稱性感的,隨著逐漸加重的呼吸,腰腹處起伏的厲害。
每一處呼吸的發力,肌肉的走向就更明顯。如同被劃分出來的區域,整整齊齊的八塊。
腹肌與腹肌之間的嵌合處,是凹下去的線條。
若把人體比作畫板,帶著溫熱柔軟觸感的畫筆悉心在凹陷處描繪。每一次描繪都能引來劇烈的戰慄,腰肢不受控地擺動顫唞。
「姐姐,肚子不難受了。」
他乖巧地伏在她肩上,被病痛折磨之後的虛弱,讓他連說話的聲音都微弱。
翟松月鬆了口氣,下意識想將他推開,到底還是過於親昵了一些。
她的人被他抱著,肩膀還枕著對方的下巴。
小朋友一聲一聲抑制不住的輕喘。
問他:「你去裡面先休息一下?」
他應該是真的很難受,翟松月聽見他在喊她的名字。
他身體不舒服,那就進去躺一會。
翟松月倒了杯溫水,又將窗戶打開透氣。
她開了窗戶透氣,將那杯水遞給他。
教室裡面是個小型休息室,有一張沙發和書架,角落則放著床。
想了想,最後還是作罷。
他臉色酡紅,有種呼吸不上來的微窒感。
所以她的申請很快就批了下來。
她始終顧慮著他的自尊心,擔心這一推又會讓人難過。
「姐姐,肚子不疼了,可是別的地方好漲。」
「松月姐姐.慢一點。」
門是普通的布簾,只遮了一半。
他抿唇:「姐姐會因為這件事對我有不好的印象嗎?」
「你剛給我揉肚子的時候,就好漲,都要撐破了。我是不是生病了,我會死嗎,漲得快炸了。以前也漲過,但沒有哪次像今天這樣,姐姐,我一看到你就漲得難受。」
「沒關係,待會我來收拾。」
隔音幾乎沒有。
不時看地板,就是去看天花板,亦或是看一眼窗外。
怎麼休息了還會累呢。
她在高二就已經提前被錄取,先後參加過數次世界級的比賽並且獲得了名次。
他沒接。
翟松月後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稍微遲疑后,眼神擔憂。
裡面傳來穿衣服的細簌聲,再然後是水流的聲音,不多時,他掀開布簾出來。
想不到他居然在意這個。
他低啞著嗓音喊出最後一聲姐姐,裡面瞬間靜了下來。
休息一下,等緩過來就好了。
他委屈巴巴,像條剛被救上來的落水小狗。
看模樣,是真的很痛苦。
眼尾輕微濡濕。
抬起的手最終放下,改為輕撫他的後背。
一聲重疊著一聲,平時說話氣息很穩,這會卻好像始終缺了一截。
「姐姐。」
他走到她跟前,始終不敢看她。
翟松月輕笑:「怎麼會,這很正常,你不用有負擔。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耷拉著腦袋,眼裡滿是歉意:「姐姐,你的房間弄髒了。」
纖長的睫毛往下垂,像一隻累極了的小狗。
「姐姐.哈啊,我快死了。」
喊到一半便軟下去。
她平時畫累了會進去躺一會。
但最後還是和其他考生一起參加高考,最終以第一名的成績考進這所大學。
平時這間美術教室只有翟松月一個人用,先前這裡是空著的,後來翟松月去和學校申請。
她猶豫了會,還是抬手摸了摸他的頭。
「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天色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家。」
他急忙抬頭,欲言又止的看她。
眼裡分明是不舍。
他不想這麼早就走。
翟松月看明白了他的眼神,猶豫片刻后,主動詢問他:「要不要吃個飯?」
江栩說:「那我請姐姐吃飯。」
她笑:「就先謝謝你了。」
翟松月將畫具收好之後,穿上外套。
天早就黑了,江栩在外面等她。
她出去的時候,他正拿著手機低頭回消息,嘴角似笑非笑的揚著。
在聽到開門聲后,那種帶著嘲弄的似笑非笑徹底被純真給取代。
他主動過去接過她手裡的包:「姐姐想吃什麼?」
他的動作太過自然了,哪怕翟松月想拒絕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附近有家烤肉店,去吃那個?」
江栩點頭:「好呀。」
翟松月帶他過去,距離不遠,步行十分鐘就到了。
服務員詢問過幾位之後帶著他們落座,翟松月將菜單遞給他,給他推薦了一些這裡的特色菜。
他把翟松月推薦的都點了一遍。
翟松月笑了笑:「你還是看看你喜歡吃什麼,我怕我們口味不同,我愛吃的你不喜歡。」
「怎麼會。」
他將翟松月的碗筷用熱水燙了一遍消毒,「姐姐喜歡的我也喜歡。」
翟松月眼底的笑容更加溫柔,她從包里拿出一盒糖給他。
「這是姐姐喜歡吃的糖,送給你。」
他接過後,笑容滿足的將東西收好:「謝謝姐姐。」
爐子才剛端上來,翟松月在門口看到了熟人。
是學校里的學長,也是林琅兼職打工的老闆。
他比翟松月要高三屆,已經畢業了,現在在外創業。
因為是同一個老師,有幾次聚餐時見過,他加了翟松月的微信,時不時會和她問候幾句。
翟松月對他始終都是尊敬,但算不上多熱情。
直到上次還林琅兼職的地方看見他,得知了他是林琅的老闆之後,她對他的態度稍微發生了些變化。
林琅平時要上學,已經很累了。她希望她能夠在兼職的時候稍微不那麼累。
與其說是和對方套近乎,用「討好」來形容好像更恰當一些。
翟松月並非喜歡阿諛奉承的人,可如果她的阿諛奉承能讓林琅輕鬆一些的話。
她願意的。
為了林琅,她什麼都願意。
只要她快樂,翟松月希望她永遠快樂。
她起身過去,在對方看到他之前和她打過招呼。
周博今天是和朋友一起過來聚餐的,他來得早,對方還沒到。
此時看到翟松月了,眼底一亮,明顯帶著欣喜:「真巧,和朋友一起來的?」
翟松月點了點頭,在手機上敲下一句:「和弟弟。」
周博眼神往角落看。
因為店裡人不多,所以他們兩個人也佔用了一張四人桌。
此時翟松月口中的弟弟正靠著椅背坐著,坐姿閑適散落,嘴角上揚的弧度讓人琢磨不出他到底是在笑還是沒笑。
不知道為什麼,周博對這個人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但考慮到他是翟松月的弟弟,所以他還是努力按耐住情緒。
周博的朋友臨時有事放了他鴿子,他握著手機面帶尷尬。
最後還是翟松月說乾脆一起吧。
她考慮事情總是周到,會顧慮到身邊每一個人的情緒。
她一直都是這樣,從周博認識她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
翟松月也是事先問過江栩的意見,如果他不願意的話,那這事兒就作罷。
他搖頭笑笑,說沒關係:「是姐姐的朋友嗎?」
翟松月點頭。
他沒再說話,只是淡淡笑著。
周博二十三歲,比江栩大了四歲。
前者主要是打扮的過於成熟了些,周正的眉眼以及穩重的處事風格讓他看上去遠超成熟的年齡。
至於江栩,年輕貌美的大學生,身上是未出社會的乾淨。
但若隱若現間,他給人的感覺有種喜怒難辨的深沉。
周博不動聲色隱下自己對他不好的感覺,禮貌同他打過招呼:「你好,我叫周博,是松月的朋友。」
他笑著點頭:「你好,江栩。」
那頓飯吃的還算和諧,江栩主動要幫忙烤肉,但他明顯沒什麼經驗,毛手毛腳的。
不是把東西烤糊了,就是被熱油濺到手。
翟松月不放心,最終還是把烤鉗接過來:「我來吧。」
他以為自己被嫌棄了,失落的收手垂眼,不再作聲。
翟松月笑了笑,問他想吃什麼。
哄人的方式也非常「長輩」
江栩像在賭氣,說自己不太餓。
翟松月給他要了杯飲品。
「那就先喝點甜的。」
「我不愛喝甜的。」
「我給你要份炒飯?這邊的泡菜炒飯挺好吃的。」
他油鹽不進:「我也不愛吃炒飯。」
翟松月對待他始終有足夠的耐心,哪怕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任性耍小脾氣,她也絲毫不見不耐煩和惱意。
事不過三在她這裡是不成立了,就算他再來一百遍,她也不可能生氣。
「那我們小栩喜歡吃什麼。」
江栩終於肯正眼看她了:「我想吃的不在這兒。」
「那我去給你買。」
聽到她這麼說,再大的氣也生不起來了。
江栩握著筷子,瓮聲瓮氣:「那你給我點一份泡菜炒飯。」
這話說到這裡,就算是接受她給出的求和台階來了。
周博在一旁看的欲言又止,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氛圍很奇怪。
但想到江栩是她的弟弟,應該只是普通的姐弟情吧。
翟松月很會照顧人,尤其是在這方面。
雖然只和周博一起吃了幾頓飯,但是她還是記住了他愛吃什麼。
無關乎他這個人,而是她本身就是這樣的性格。
五花肉烤到微焦,她將肉夾到他碗中。
周博正要道謝,江栩眉頭微皺,收回了手。
翟松月自然注意到了,忙問他怎麼了。
他搖了搖頭,說沒事,手往身後藏。
翟松月看他這個臉色就知道他在撒謊。
將他的手從身後拉出來,手背上一塊熱油,應該是烤盤上剛濺出來的。
此時被熱油濺到的地方紅了一大片。
翟松月眉頭皺得厲害,急忙抽出濕巾給她擦拭降溫。
濕巾用了一張又一張,直到他的手沒那麼紅了她才鬆一口氣。
「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抿了抿唇,視線落在烤盤上,上面正烤著五花肉。
五花肉的油脂多,所以烤起來容易濺油。
翟松月有點為難。
還是周博主動開口,說沒事兒,把五花肉撤了吧,少吃點也沒事,要是再被油給濺到就得不償失了。
因為怕江栩再被油給濺到,所以直接把烤盤上的五花肉給撤了。
吃完飯後,江栩出去接電話,翟松月在洗手間門口和周博碰到,兩人閑聊了一會。
後者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真心話來:「你對你弟弟好到我都有點羨慕了。」
提到江栩,翟松月好像比別人多一些縱容來,她打著手語回答他:「你不覺得,他很可愛嗎。」
周博眼神暗了暗。
她見過翟松月的弟弟,不長這樣,而且他們一個姓江一個姓翟。
吃飯的時候江栩一直各種吸引她的注意,但凡自己和翟松月有一丁點交流,他都會弄出一些動靜來,把翟松月的注意力從他身上引過去。
這可怕又病態的佔有慾。
如果是姐弟,那就是不倫。
如果不是姐弟,也
在周博想要問清二人的關係時,江栩接完電話進來,臉上的笑容天真燦爛:「聊什麼呢,我可以加入嗎。」
他眼神看著的,是周博。
後者想起自己剛要問出口的話,臉色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沒什麼,就閑聊了一下。」
「是嗎。」他仍舊在笑,只是那笑沒有溫度,眼底也是一片冷寂,彷彿他看著的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個沒有生氣的死物。
那種漠然和倨傲的睥睨。
外表裹了層羊皮的魑魅魍魎。
江栩不再理他,挽著翟松月的胳膊親昵將她帶出店外:「姐姐,我家裡人剛剛給我打電話了,今天是我弟弟的生日,我得回去一趟,我先送你回去我再回去。」
聽到他的話,翟松月自然是拒絕的。
她說自己回去沒多遠,讓他還是先回家陪弟弟過生日。
他雖然乖巧,但在某種地方可以說是倔到偏執。
既然他想送她回家,就一定要將她送到家。
如果翟松月不願意的話
他垂眸抿唇,聲音低下去幾個度:「姐姐自從見到那個周博起就對我很冷淡,我知道我不如他,我年紀小,很多東西都沒他懂得多」
話沒說完,肩膀一沉。
是翟松月過去將他抱住,兩人的身高差異,她剛好將下巴枕在他肩上。
一米七二的翟松月,和一米八六的江栩。
他這個年紀,身高還在那繼續長。
後背被女人溫柔拍打,她在用這種方式安慰哄他。
怎麼會不如他呢。
你這麼可愛,還這麼乖,又聽話。
她是這麼告訴他的。
江栩紅著臉,抱著她不肯鬆開。
「姐姐,再抱一會吧。」
他的聲音像蒙著一層霧,情緒撕扯著含糊不清,「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臉紅的樣子,很丟臉。」
翟松月笑了笑。
嗯。
她點頭。
江栩將翟松月送回家,然後從她家的小區出來。
天早黑透了,他靠牆站著,點了根煙。
隔著輕薄煙霧去看某個樓層的窗戶,燈還亮著。
他是個享受過程的獵人,這種親眼看著獵物落網,然後掙扎死去的感覺讓他覺得刺激。
每次想到都渾身戰慄。
八歲那年,他第一次見到地下搏擊場,那裡的選手都是靠命賺錢。
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倒在他面前,臉都被揍爛了,嘴裡往外吐血,渾身抽搐,大小便都失禁。
裁判判了贏,對方還騎在他身上不停揮拳。
八歲的江栩,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一朵花。
紅色的,由鮮血鑄成。
那麼翟松月,她鑄成的花,又是什麼顏色。
他眯了眯眼,嘴角勾出一抹笑來。
翟松月啊。
嘖。
——
今天確實是他弟弟的生日,這個他倒沒有騙翟松月。
電話是老爺子打給他的,讓他就算再不喜歡這個弟弟,也得去看看。
江栩笑容無辜:「您可別冤枉人,我什麼時候不喜歡他了。」
老爺子聽后沉默了會,然後嘆氣。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他更了解自己這個大孫子。
他倒不反對他做任何事,只是希望他有分寸,別留下把柄。
他這個顧慮擔憂實在多此一舉,江栩做事向來乾淨,從不留任何把柄。
因為他極其討厭被人拿捏的感覺。
不過這種事永遠不可能發生,因為只有他拿捏別人的份。
江麟八點就得知江栩要回來給他慶生,即使蛋糕和飯菜早就備好了,但江栩沒回來,這場生日宴就沒法開始。
哪怕今天的主角是江麟。
江麟坐在椅子上,看著已經冷掉的飯菜,他們從八點等到十一點,三個小時前說馬上就到的江栩直到現在都沒消息。
許瑤荷眉頭皺得深,猛一拍桌:「他也太過分了,今天是麟兒的生日,他一句要回來,就讓我們等了他四個小時,他還想要我們等多久,等到十二點嗎?」
周圍的傭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生怕在此時被禍及。
「后媽這是在責怪我嗎?」
帶著笑意的聲音和開門聲一前一後響起,話里滿是氣定神閑的從容。
許瑤荷一看到他,瞬間安靜下來,哪裡還有剛才半點的囂張跋扈。
後背甚至都開始冒起冷汗。
包括江麟,握著筷子的手微微顫唞。
江栩脫了外套遞給一旁的傭人,隨口一句:「我爸呢,今天沒回來?」
傭人將他的外套搭在手臂上,等著待會拿去乾洗:「先生有個應酬,今天不回來了。」
江栩點頭輕笑,自如地走到餐桌前拖出椅子坐下。
江麟就比他小半歲,兩人模樣其實相仿,但比起江栩,江麟的五官走向反而不太和諧,勉強算個帥哥。
分明都是最精緻的五官,但遺傳的確是個玄學。
江栩從前總是玩味兒的在他跟前開玩笑,說你媽不要臉,和別的男人亂搞,所以才生了你這麼個次等貨。
他的模樣甚至可以稱一句漂亮,那張混血感讓他有種在視覺上給人一種非常強的衝擊力。
屬於一眼就能愛上的類型。
說好聽點,一見鍾情,難聽點,就是見色起意。
江栩確實有這麼個先天條件在。
男女通吃的那種。
江麟被他這麼說,也半點不敢反駁,身子抖得厲害。
江栩瞧見他這模樣,心情難得愉悅,一腳踹在他身上:「聽說你想住校?」
他一愣,抬頭看他,自己明明沒有說過想要住校,而且他也不想住校。
怯生生的開口:「我什麼時候說過?」
江栩抬腕看手錶,未卜先知地說:「十分鐘后你就會說了。」
十分鐘后的飯桌上,江父剛到家,江麟便和他說了這種事。
他給出的理由是在學校更方便學習。
而真實的理由是,十分鐘前,江栩笑容和善地警告他:「最近腸胃不太好,你去學校住半個月,免得我看見你就犯噁心。」
在人前,江栩永遠都是乖巧懂事的天之驕子。
成績名列前茅,待人友好和善,知世故而不世故。
可真實呢。
江麟臉色慘白,不敢抬頭看他。
江栩坐下后,遞給他一把車鑰匙:「生日禮物。」
江麟顫唞著手接過,看見上面的雙R。
這是他一直都想要的車,可惜江父給他的零花錢有限,以他的經濟水平根本買不起。
「哥,您這是」
他不信江栩會這麼好,擔心他又出什麼新的法子來折磨他。
江栩笑了笑:「你抖什麼,哥哥送弟弟生日禮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他站起身,拍拍他的肩,讓他出來一趟,他有話和他說。
許瑤荷一聽這話頓時坐不住了:「你想做什麼?」
江栩無辜聳肩:「后媽這麼激動幹嘛,是對我提防到了這種程度嗎?」
許瑤荷憤恨的看著他。
江栩嘆氣,痛心疾首:「您當初在我媽懷孕的時候勾引我爸生了這個雜種,我現在不計前嫌給他過生日,您還用這麼大的惡意揣測我,真讓人難過。」
許瑤荷早就氣到渾身發抖了:「你說誰是雜種!」
他輕笑,一字一句告訴她:「江麟啊,你的兒子,他是雜種。」
許瑤荷覺得自己快瘋了。
她快被面前這個十九歲的大一學生給折磨瘋了。
這麼多年了,她是享受了富貴榮華,可她時常做噩夢,夢裡的自己也在反覆被折磨。
那種痛苦是挫骨割肉的凌遲。
在江栩享受地看著她這副模樣時,手機響了。
他靠著椅背坐著,漫不經心抬眸掃了一眼。
看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聯繫人時,他寡淡的眼恢復了一絲興趣。
伸手去拿手機時,手指卻懸在接通鍵上方停住。
手機在他手中轉了一圈,最後遞到江麟面前。
他命令:「接了。」
江麟一愣。
他微笑:「耳朵聾了?」
江麟急忙接過手機並按下接通,一刻也不敢耽誤。
「喂。」
那邊始終沒有聲音。
江麟抬眸看江栩,後者知道他想問什麼。嘴巴張了張,用口型無聲告訴他:「說我生病,已經睡了。」
江麟轉述:「我哥生病,剛剛睡了。」
幾秒過後,電話掛斷。
江栩接過手機,推開椅子起身,顯然心情大好,甚至還輕輕哼起了歌。
情緒繃緊了的江麟在他回到房間后,終於忍不住,癱軟在椅子上。
翟松月的消息發來時,是清晨六點。
江栩一夜沒睡,他剛把電腦合上,轉身就看見了她的消息。
【翟松月:身體好點了嗎?】
他唇角微挑。
【江栩:好多了,謝謝姐姐的關心。】
【翟松月:今天怎麼醒這麼早?】
他故意等了很久才回。
【江栩:我沒睡,睡不著。】
【翟松月:很難受嗎?】
【江栩:不難受呢,姐姐不用替我擔心。】
這怎麼能不擔心呢,都難受到一晚上沒睡了。
翟松月當即就找他要了地址,說要來看他。
想不到目的這麼快就達到了,江栩只能為難的將地址發給她。
他特地照了下鏡子,熬夜通宵一晚之後,臉色確實比平時看著要憔悴一些。
他脫了外套和褲子躺在床上,拉開抽屜,裡面放著幾盒他早就備好的安全T。
想了想,他還是去到浴室重新洗了個澡,並將手指反覆清洗和消毒。
尤其是食指和中指。
他躺回床上,安靜等著。被子頂起一個形狀來,他垂眼看著,翟松月確實是個不錯的獵物,哪怕沒見到人,只是想到她,全身的血液都流向同一個地方。
他太想要她了。
在她身上,哪怕是哭都發不出來聲音來,受不了也沒辦法喊不要,開口就是殘缺的音。
越想越興奮,被子被撐開的形狀就越高聳。
應該早點認識她的,這麼一個尤物,應該早點要了她。
翟松月來的很快,因為提前知會過,所以家裡的傭人沒有攔她。
進到江栩的房間,才剛看到他,她就心疼到皺眉。
「是哪裡不舒服,發燒還是感冒?」
他搖頭,咳嗽幾聲之後又說:「我沒事的,已經好了。」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止不住的咳嗽。
翟松月忙讓他先別說話,她想給他倒杯溫水,可房間里沒找到水壺。
於是想著下樓去倒一杯。
房門打開,在樓道碰見江麟,和江栩很相似的眉眼,但長相卻沒那麼相似。
他看到翟松月,原本是想下樓的腳步頓時頓住。
因為看見她是從江栩的房間出來的。
摸不清她的身份,也不敢隨意和她打招呼。
翟松月大概猜到了他是誰,想來應該是江栩的弟弟了。
她走過去,在手機上敲下一行字。
——請問能麻煩你幫我倒杯水嗎?
他愣了愣,反應過來翟松月應該是不能講話,他告訴她:「我能看懂的,我外婆也聽不見,我從小和她就是靠手語交流。」
翟松月意外之後,是淡淡的笑意,溫和且溫柔。
她打著手語,重新又問了一遍:「那可以麻煩你幫我倒杯水嗎?」
「可以的。」
江麟很快應下,房間內傳來江栩的叫聲:「姐姐?」
大約是聽見外面的談話聲。
翟松月和江麟道了謝,然後回到房間。
江栩此時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身上的家居服有些凌亂,扣子散了幾顆,能看見胸口白皙泛粉的皮膚,以及性感禁慾的肌肉線條。
「姐姐剛才在和誰說話?」
他聲音虛弱的問她。
翟松月一時不知道他們誰是弟弟誰是哥哥,畢竟單看外貌也很能分清,兩人似乎年齡相仿。
「好像是你哥哥,我麻煩他幫我倒了杯水。」
他輕笑,糾正他:「是弟弟,我才是哥哥。」
翟松月也笑:「可能你看上去比較小。」
他握她的手,虎口卡在她的手腕上:「為什麼會覺得我看上去比較小呢,明明我比他要高。」
翟松月對可愛乖巧的人或物總是很難抗拒。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臉。
「因為你很乖。」
江栩主動將臉蹭上去,如同貓狗討主人的疼愛一般:「姐姐喜歡乖的?」
她笑,點頭。
「喜歡的。」
正好此時,門被敲響。
不滿被打斷,江栩也只是眼神微暗,不過轉瞬,很快就恢復如常了。
他說:「進來吧。」
江麟眼神閃躲,推開門進來。
手裡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杯水,其中一杯還放了檸檬切片,以及一塊蛋糕。
明顯是給客人了。
他禮貌有禮,將東西放下后和翟松月說:「我不知道姐姐喜歡喝什麼,所以就切了兩片檸檬放進去。蛋糕是我自己做的,味道應該還行。」
翟松月笑著和他道謝:「謝謝你,我會好好品嘗的。」
他低下頭,笑容乖順:「不客氣。」
和江栩不同的是,他的乖順是長期在壓迫之下形成的。
骨子裡便留存,所以和江栩的比起來,他的乖巧懂事似乎更具威力。
江栩抬眸看著翟松月。
後者果然笑彎了一雙眼,正溫柔的看著那個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