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以退為進

洪喜得生得高大，性格有些豪爽，他看了十分鐘就停下來了。

「好書！林生，我認同你的才華，不過你要的千字五百，我覺得有點高，畢竟你只是新人，我只能出到千字三百。」

洪喜得認真道，目光中有些真誠。

不過這只是一種談判的技巧，林楚熟悉這一套。

他笑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去堅持，問道：「洪先生，現在《星島日報》的銷量怎麼樣？」

「十七萬份左右吧。」洪喜得應了一聲，一臉疑惑地看著林楚道：「林生是不放心我們的發行能力嗎？」

林楚搖了搖頭：「不是這個意思，洪先生，如果連載我的小說，一個月內能讓銷量達到二十萬的話，我要千字五百，另外還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二十萬？」洪喜得怔了怔，接著笑了起來：「好，我答應林生，林生說說什麼條件吧！」

林楚笑笑：「我想要《星島日報》幫我刊登一個月的廣告。」

「一個月？」洪喜得一怔。

林楚點頭：「而且要連續一個月。」

「頭版廣告？」洪喜得再問。

林楚揚了揚眉：「不用頭版，末版也行，不小於二分之一版的位置。」

「林生，如果一個月之內，你能讓《星島日報》賣到二十二萬份，我就把末版整版廣告給你一個月時間。」

洪喜得揚著眉，林楚卻是明白，他這就是以退為進了。

在他看來，二十萬還有可能達到，但二十二萬的難度太大，如果達不到的話，他連半版廣告都不用給了。

自然也就不用給千字五百的稿費了，生意人總是算計的，這就算是一種對賭。

林楚猶豫了一下，點頭：「洪先生，如果賣到二十二萬份報紙，我要千字六百的稿費，全文提價。」

以退為進，誰還不會呢？

從他提出二十萬份開始，就已經在示弱了，就等著洪喜得提升數量，所以他才只提了三萬份的增加量，沒有多加。

「好，我答應！」洪喜得應了一聲，目中生喜。

讓人去列印合同時，洪喜得表現得很開心，林楚也很開心。

有人上了茶，兩人慢慢喝著，林楚輕輕道：「洪先生，我還有一個要求，這一次我帶了二十萬字的稿子，想要提前支取稿費。

算起來一共是六萬塊，以後每五十萬字支付一次稿費怎麼樣？等到交稿的時候，我會過來順便拿走稿費。」

「沒問題！」洪喜得自然不會在這種事情上為難林楚。

合同列印好，林楚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麼問題，直接就簽了。

離開的時候，洪喜得很客氣，和李進洪一起把林楚送了出去。

拿了六萬塊錢，林楚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外面吃了頓飯。

1975年的香江，已經很是時尚了，街上俏麗的女子不少，牛仔褲、長風衣比比皆是。

林楚坐在排檔里，點了一桌子菜，有燒鵝、芥蘭，還有石斑魚，難得奢侈了一回。

排檔就在廣播道，林楚看著外面的光景，來來往往的人點綴著繁忙的都市。

勞斯萊斯2號車從一側駛過，林楚怔了怔，接著搖頭。

他總算是想起來李晶是誰了，亞洲影后，《魚美人》主演，被人稱為娃娃影后，邵氏風頭最勁的女明星之一了。

就連林青暇都說過她光芒萬丈，讓人不敢直視。

有人說過「她綻放時，我們睜不開眼，光芒太甚；她凋落時，我們還是睜不開眼，因為會淚流滿面。」

只不過在姿色上，她也的確是不夠漂亮，只是那種名聲才讓她看起來光彩不凡。

吁了口氣，林楚低頭吃飯。

回家的時候，他繼續寫小說。

在熟悉了打字機之後，他現在每天能寫五萬字。

同時林楚還算了算，六月電影上映，那麼五月初就得完成剪輯、配樂。

他預留了一個月的時間來拍片，那就是四月初就得拍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目前他手頭什麼人都沒有，演員總得找幾個，有程龍在的話，找幾個會功夫的人問題不大。

他在圈子裡也混了這麼久，找一些輔助的人也容易，導演、攝影都由他親自來，再就是場記、錄音師、布景師和燈光師。

美指的話，他自己兼任著算了，他干過導演、攝影，還有剪輯，對於這個圈子很熟悉，第一部電影辛苦一些沒問題。

現在只有兩個問題，一是對於星海影業的片頭設計要找人完成。

他已經有了詳細的計劃，但缺幾個能畫動畫的人，這個要想辦法去找一找。

其二就是拍什麼電影，總得提前把劇本寫好。

程龍的主要特點就是詼諧式的動作，在七十年代，他大賣的幾部電影中，《醉拳》能體現出他的特點了，但還有些稚嫩。

不過票房很驚人，《笑拳怪招》也不錯，但票房要弱於《醉拳》。

那就拍《醉拳》。

林楚直接動筆寫劇本，他準備多拍點外景，大部分取景就到元朗那邊租個院子就行了。

劇本寫了兩天就寫好了，他又畫了分鏡頭，還有一些服裝和場景，盡量做到一次過，也可以省些膠片錢。

徐曉鳳那邊的電話一直也沒有來，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林楚皺了皺眉頭，想了想，準備給羅文打個電話，他那六首歌都寫好了，總得給他送過去。

羅文家裡的電話沒有人接，他又打了無線那邊的辦公室電話，總算是有人接了。

「我是羅文，哪位？」羅文的聲音總是透著優雅。

林楚應道：「羅生，是我，你的歌我寫好了，我給你送過去。」

「林生，我去找你吧，晚上打邊爐怎麼樣？我請。」羅文笑了起來，很開心。

林楚應道：「好！」

兩人約了地方，就在林楚家不遠。

放下電話，他想了想，出門，去取電影公司的牌照。

取了牌照之後，他又去滙豐銀行開了戶，順便把個人賬戶整合了一下，將六萬塊存進去，申請了個人支票。

回家之後，林楚把牌照掛在客廳里，心裡卻是琢磨著，等到第一桶金到手，應當去租一間辦公室了。

家裡也不夠大，回頭換套房子，再或者是買套房子，不過這都不著急。

徐曉鳳那邊是個變數，或許她真拿了這首歌就不想再理會他了？

林楚搖了搖頭，或許他真是失算了。

只不過他心性素來堅忍，不會被這種事情影響，放下心緒，繼續寫書。

《大唐雙龍傳》共有四百二十萬字左右，可以說是長篇巨著了，林楚的手速驚人，借著打字機，一個下午寫了兩萬五千字。

機械健盤的聲音響個不絕，單一卻又動聽。

算算時間，羅文差不多要來了。

收拾了一下，正要出門時，電話響了起來。

回身接起來，徐曉鳳的聲音響起：「你好，這是林楚先生家嗎？」

「徐小姐，我是林楚。」林楚應了一聲，平靜，只是心中卻是有些驚喜。

徐曉鳳笑笑：「林生，過了個年，專輯的事就耽擱了，我和公司這邊今天談過了，要不我們當面聊聊吧，好不好？」

「好啊，正好我約了一個朋友一起吃飯，要不徐小姐也一起過來吧？」林楚想都沒想就應了一聲。

這個時候，如果讓她和羅文見一面，再讓羅文聽一聽價格，相信他在羅文心中的地位會更加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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