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還將人打成內傷!
沈圖南坐下,說:「桑夫人,病人大多都集中安置了,但是我們人手不夠,本來想找些百姓協助,但都怕傳染拒絕了。有什麼好的防護措施能避免傳染?」
「戴好面巾,勤洗手,出了醫療區換掉外衣,基本不會被傳染。其實這疫病沒有那麼可怕,我經歷過更可怕的,傳染性更強的,如今不也活得好好的?」
「好的,我讓人去辦。」沈圖南連忙吩咐手下的人去執行。
「人手實在不夠,我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都可以去幫忙,管他們飯就行。」
桑落微微一笑解釋,「流人的食物配給實在太少了,一天只有兩餐。一碗青菜湯,一個窩頭就是一餐。」
沈圖南心裡直泛酸,桑夫人的氣度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身,如今卻讓兒女冒著染病的風險換口吃的。
桑落笑得很坦然,說:「我讓他們去幫忙,其他人看見了,就會相信這疫病並沒有那麼可怕,我是絕對可以治好的。一能安民心,二能讓我幾個孩子吃飽,一舉兩得!」
桑夫人這是要和他一起共進退,並非只是單純的給他出出主意?
沈圖南心裡一陣感動,起身拱手行禮。
「桑夫人,謝謝您!那我就直說了,縣醫說有些人不是單純染了疫病,還有別的病,病情複雜有些棘手,單純的疫病方子治不了。」
「那可能是原來身體就有病,染上疫病後引起併發症。你帶我去各個醫療點看看吧!」
這些都在桑落的意料之中。
「好!我這就帶你過去。」沈圖南很高興地點頭,有她這句話他好像就有了信心一樣。
桑落把白氏叫過來照顧小孫子。然後把兩個兒子兩個女兒都叫了出來。
「娘,您真讓我們去幫忙?要是染上疫病怎麼辦?」陸時雨一臉震驚。
「做好防護是絕對不會傳染上的。而且,你哥生過疫病痊癒了,那他就有這疫病有抗體,是不會再傳染上的。」桑落認真的解釋。
陸清和連忙介面到:「那我去便是,小妹還小,讓小妹和老三留下吧!」他還是不太放心。
桑落沒有回答他而是看向陸時雨,說:「這麼慫?飯管飽還有肉,真不去?」
「去!誰說我不去!肉不肉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男人不能慫!」陸時雨當即挺直了腰板。
小寶突然站出來:「我也去!就是能不能讓我去我爹的那個治療點?」
桑落愣了一愣,沒有想到衝動的小寶還是個孝順的。便點了點頭。
「好,我跟沈大人說,讓你去照顧你爹。」
「那我們也去吧!」另外幾個人也都站了出來,要求一起去幫忙。
「行!但是大家都要服從官府安排,嚴格做好防護。」桑落叮囑了一遍。
「我們會的,我們就是想親自照顧家人。」
桑落帶著十幾人到沈圖南面前,說:「他們都自願去醫療點幫忙,你看著安排!」
沈圖南很高興,給每人分發了防護面巾,就帶他們到了最近的醫療點,生病的流人都安置在這裡。
這個醫療點原本是一個染坊,現在搭了棚子,病人都躺在用木板或門板搭的床上。
環境簡陋也就罷了,整個醫療點一百多病人,只有一個叫程知辛的老大夫和三個衙差,還有十來個陪護人員。
這些陪護人員是病人的家屬,主要照顧自己的家人,偶爾會幫幫忙。
所以最辛苦的還是大夫和三個衙差。
桑落向大夫詢問病人的情況,「這裡病情最複雜,情況最不好的是誰?」
程知辛翻了一下看診記錄。
「這個叫楊帆的情況最不好,外傷感染還有內傷,這又染了疫病。大概是活不幾天了。」
小寶在旁邊聽著他爹的名字,眼淚頓時就下來了,卟嗵跪到地上朝著大夫磕頭。
「大夫,我求求您,救救我爹!求求您!」
「孩子,你起來!能救你爹我是一定會救的,只是你爹的情況我實在無能為力!」程知辛也很無奈。
他是這縣城濟世堂的大夫,他早就得到要封城的消息,東家走了可他沒有走。
以他的判斷這疫病並非傷寒,還沒有到不可控制的地步。所以,他選擇留下來治病救人。
只是他只能醫病不能醫命,他沒有讓人起死回生的能力呀!
桑落看著小寶哭得傷心,心裡也直泛酸,如果楊老爺子聽到這個消息,怎麼受得了?
「帶我去看看吧!」桑落還是想去確認一下是不是真的沒救了。
程知辛帶著桑落走到楊帆的床前,有些無奈和惋惜地說:「就是他了。」
桑落看了一眼,楊帆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破爛地衣服上還染著血。
小寶昨天說他爹被打吐血了。張大強怎麼就抓著楊帆不放呢?人都傷成這樣了還不罷手,還將人打成內傷。
桑落查看了他身上的傷,又診了脈,情況確實不太樂觀,但也不是一點兒希望沒有。
她朝程知辛看了一眼,他說救不了,如果她現在開方子出來,他會不會覺得有人挑戰他的權威?
現在城裡急缺大夫,他如果一個不高興直接撂挑子了怎麼辦?
「呃……楊帆是我鄰居,我實在不忍心看他就這麼走了。我開個方子試試先保住命,再慢慢想辦法治!」
桑落開了方子遞給大夫。
程知辛看了一眼方子,眸光一閃,沉思了一會兒,捋了捋鬍鬚點頭回應:「這方子可以試試!」
桑落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他給沈大人面子,還是真承認她的方子可行?
其他人她要怎麼開口問才比較合適?
「還有哪些人情況比較複雜的?」沈圖南突然開口替桑落詢問了。
程知辛便說:「我看看診薄。」
說著他便翻開診薄一個一個介紹。結果跟桑落猜的一樣,大多原本就有病,染上疫病後引起了併發症。
桑落查看程知辛給他們開的方子,大多都比較保守,葯還算是對症但是效果會來得非常慢。
平常他們在家裡有人照顧慢一點無所謂,現在可是非常時期。
桑落看著方子欲言又止,她也摸不準這大夫什麼性子,接不接受別人的意見?
剛剛已經很委婉的打了他的臉,她該怎麼說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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