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讓人一眼沉淪的男人
除此之外,對方口中的「人族」、「凡人」,也讓秦鏡語下意識地捕捉到了不對勁。
在她的認知里,「人族」和「凡人」這兩個詞,一般會出現在某些特殊類型的小說或電視劇、電影中,比如玄幻、仙俠等。
日常生活中,是絕不會聽到這樣兩個詞語的。
但眼前這個長得跟剝了皮的灰老鼠一樣的奇怪傢伙,偏偏就這麼說了。
再聯想到它那不經意喊出口的「吱吱」聲,秦鏡語已經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可以確定,眼前這個長相怪異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老鼠成了精。
可這個想法,又實在荒謬。
荒謬到秦鏡語覺得是在做夢。
可這個夢又實在真實,真實到她可以聞到這隻老鼠精身上的腥臭味,感知到它用爪子觸碰自己時的尖銳感。
所以,秦鏡語最後得出的結論便是,她很有可能吸入了某種帶有致幻作用的病毒什麼的,然後碰到了所以她才產生了這一連串的錯覺。
畢竟現在是夏天,溫度很高,降水不少,這裡的植被又這麼茂密,霧氣也很濃,是很適合這種病毒存在的。
說不定,她方才聞到的味道,以及感知到的觸感,全是某些死去動物和延伸出來的樹枝造成的。
「呼…」經過這麼科學的分析后,秦鏡語覺得自己方才有些大驚小怪了,當下便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並掏出兩個口罩戴上了。
之後,她就繞開老鼠精,繼續尋找今晚過夜的地方去了。
這個動作很自然地便惹怒了對方,只聽對方尖細著嗓子喊了起來,言語間,滿是怒意與鄙夷:「卑賤的凡人,我讓你走了嗎?」
與此同時,秦鏡語的后脖領也被對方尖銳的爪子狠狠摳住,只一瞬,一道難以忍受的痛意便傳到了她的腦部,讓她不由自主地便喊了出來:「啊嘶…好疼…」
她趕緊伸手去捂,去沒想到,這一摸,卻摸到了一手的鮮血。
那濕潤黏糊的感覺,讓秦鏡語在疼痛之中,好似抓到了一絲真相。
可這個真相還沒等她捋清楚,那道討厭的聲音又在她頭頂響了起來:「呸呸,好難聞的血液,嘔…不過,好歹比這老鼠身子強多了,至少省去了化形的時間,吱吱吱吱…」
對方興奮的情緒,通過越來越扎入秦鏡語后脖的爪子,傳遞給了她。
但此時的秦鏡語,除了恐慌,就是恐慌,已經沒有多少思考能力了。
如此境地,是年僅十八歲的她之前從來沒有遇見過的。
她一直生活在溫馨有愛而又平靜的環境中,哪裡有機會去遭遇這些。
當下便生出了妥協的心思。
可這心思只持續了不到幾秒鐘,秦鏡語便被深埋進內心的那股求生的本能,以及害怕疼痛的心理,給打破了。
「嘶,疼死我了!去你碼的!」她大聲喊叫著使勁向後一撞,雖沒撞翻對方,但至少讓對方摳住她后脖子的爪子鬆了松。
趁此機會,她又就地一滾,如此那爪子便扯著她后脖子上的一大片皮肉,一齊脫離了她的身體。
鮮血噴涌而出,轉瞬便染透了背後的背包,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
秦鏡語顧不上疼痛,從地上爬起來后,便撒開腳丫子朝著來時的路奔去。
老鼠精既然看中了她的身體,又怎麼可能放她離開。
只長臂一伸,便緊緊抓住了她的馬尾辮,再使勁一拽,秦鏡語便如同一塊碎布一般,被狠狠甩在了地上。
「啊!」秦鏡語後背著地,碎裂的皮肉痛出天際,當場便讓她眼前黑了黑。
如此疼痛,已經讓她明白,她現在所處的地方,或許已經不是她熟悉的那個地球了。
但具體是哪裡,她恐怕也沒有多餘的腦細胞去思考了。
因為那隻老鼠精已經將自己的爪子伸向了她的頭頂,只消幾秒,她就會當場死亡了。
可就在秦鏡語絕望地等待死亡到來之時,一道耀眼的白光突然從她背包里射了出來,登時便逼退了近在咫尺的老鼠精。
緊接著,她眼前的黑夜,便倏忽一下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白。
「??」秦鏡語疑惑地躺在地上懵了好久,等她確定這片白不會轉瞬即逝后,才以手支地,緩緩爬了起來。
四周早已沒了那隻老鼠精的影子,甚至那兩根高不見頂的柱子和土堆也不見了,只有一片望不透的白。
秦鏡語望著眼前白茫茫的一切,滿面驚異:「這…這是什麼地方?我是怎麼進來的?」
說完,她想起了來自背後的那片白光。
便忍痛摘下了背包,拉開了拉鏈。
裝在裡面的所有東西全都被她的血浸透了,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但那面古鏡的變化卻是最大的。
不知何時,那面鏡子背面繪刻的無盡山川河流與飛鳥走獸,竟全都立體了起來。
秦鏡語甚至還從中嗅到了芳草的香氣,聽到了飛瀑擊石與野獸嘶吼的聲音。
如此奇異的一幕,再加上之前手機總是沒信號,以及變異老鼠精的出現,都讓秦鏡語明白,她或許進入了某處異世界。
換言之,她好像穿越了。
「我竟然穿越了?」秦鏡語滿臉的肌肉都在不規律的抖動著,訴說著主人的不敢置信,「天哪,這麼玄幻的事情,竟然讓我遇到了?」
秦鏡語一言難盡地看著那面彷彿活了過來的古鏡,不由地記起了爺爺最後看向她的那個頗具意味的眼神。
她覺得爺爺肯定知道些什麼,就是沒告訴她。
那串可以保平安的手串,以及眼前這個奇怪的古鏡,就是證據。
「臭老頭兒,你為什麼這麼心大?就給個手串,就能保平安了?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死在那老鼠精手裡…」秦鏡語不敢再繼續回想下去,因為她開始想家了。
就在她悲春傷秋之時,白霧盡頭漸漸顯出了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
矮的那個,是一個白衣白髮白鬍子的老頭兒。
也不知他是吃什麼長大的,整個人竟圓潤得跟只胖土豆一樣。
高的那個,則是一個身穿玄色深衣、腰束金色腰帶的黑髮男子。
其滿頭青絲均以一頂紫玉金冠固定著,長身玉立,如松如竹,讓人一望,便覺得此人氣度不凡。
他的眼窩很深,眼角微微上翹。
看人時,一雙淡金色的眸子,充滿了淡淡威壓,讓人想要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他的鼻樑又直又挺,配上那雙眸子,以及恰到好處的薄唇,只需一眼,便會讓人沉淪進去。
秦鏡語悲春傷秋完畢,掛著一長串鼻涕泡看向突然冒出來的兩人時,第一眼看到的雖然是身形搶鏡的白鬍子老頭,可除了第一眼之外的無數眼,卻全都奉獻給了黑髮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