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千鹿國再有不到一月就滅國了?
「炎火扇呢?」時缺老道傻眼了。倏而想到什麼,他猛地抬頭盯著秦鏡語三人,恨聲道,「必是被你們三個偷回去了!你們這群出爾反爾的奸詐之徒,果真是修仙界中的敗類!就你們這等品性,我都看不起你們!」
「不過是虛無之物罷了!既然你這麼想要,那就再給你看一眼。」秦鏡語沒理會他的氣急,兀自彈了彈指,那隻瑩潤白皙的手心中便出現了一把炎火扇。
「賤人!」時缺老道恨得目眥盡裂,「你什麼時候偷走的?」
「這麼一把扇子,難道還需要偷嗎?」秦鏡語見他仍未勘破幻術變出來的扇子,心情很是不錯,「你想要多少,我就有多少。」
呼啦!
她的話音剛落,十道緋紅奪目的火焰便自她的十根手指處燃起。
時缺老道被火焰刺激得閉了閉眼,待其再望過去,那十道火焰竟盡都變成了炎火扇的模樣。
「你們騙我!」時缺老道此時終於明白了過來,他被騙了,炎火扇自始至終都是假的,「我要跟你們拼了!」
他的神魂驟然暴漲至一丈多高,一股巨大的力量噴泄而出,攪動得洞內的一切都搖晃了起來,洞口處的陣法都有破裂的痕迹。
「鏡語,退後!且先讓我滅了他!」宋裴寧輕輕扯過秦鏡語,讓其躲在自己身後,他則向前一踏,長袖飛揚間,甩出了一副畫卷。
那畫卷在半空中張開,頓時金光四射,照在時缺老道的神魂上,登時消解了那股巨大的力量。
時缺老道的神魂急劇縮小,不出幾息時間,便從一丈多高變成了不足半米。
眼見自己即將化為虛無,時缺老道嚇得不得了,再也顧不得其他,當場開始求饒:「孫子孚,不,孫仙人,求您高抬貴手,饒我一命吧!」
宋裴寧對他的求饒無動於衷,他現在還記得對方看向鏡語的噁心目光,一心要將其就地滅殺。
時缺老道急了,眼角餘光瞥到昏死過去的鹿禮,一個念頭急急轉過,連忙高喊道:「別殺我,我可以告訴你們有關千鹿國的所有隱秘!其中包括鹿業霆一直從其他人身上竊取氣運一事...」
此話一出口,宋裴寧那邊便停了手。
時缺老道見狀,緊繃的心頓時放鬆了下來。
他已經想好,待他稍稍糊弄幾句,哄得孫子孚那狗道撤掉自己頭上那張散發金光的法器后,他一定要藉機逃走,再不逗留!
可下一刻,他發現他的心放鬆得有些早。
一隻透明如琉璃的碩大單節蟲子,不知何時,飛到了他僅剩一尺高的神魂旁,張開了大口。
秦鏡語踱步上前:「多謝了,時缺老道。若不是你提醒我們,我們差點都忘了,你可是千鹿國的國師,知曉不少事呢。看在你這麼識相的份兒上,冰清玉幻蟲,待會兒務必記得少咀嚼幾次,讓時缺老道少受點苦!」
冰清玉幻蟲早就等不及了,聞言自是除了同意還是同意。
「你在說什麼?這是...冰清玉幻蟲!」時缺老道聞聽此言,驚愕不已。他的頭顱已進入了冰清玉幻蟲的嘴中,可他考慮得反而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其他,「不對!你不是壤姑!你是誰?」
秦鏡語輕輕看了他一眼,讓他死了個明白:「寶雲山,萬靈聖塔。」
「什麼?你是那個竊塔小賊...唔!」
時缺老道的神魂被吞食了個乾淨,神魂記憶也隨之一一展露在了幾人面前。
待看完他被封國師之後的一段記憶,秦鏡語等人還尚未開口,一直縮小自己存在的鹿禮卻突然癲狂了神色,高喊了起來:「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原來父王的王位,真的是從皇伯伯手裡搶來的。他們說得不錯,是父王得位不正,所以才連累了我母后。我母后並未禍亂宮闈,我母后是無辜的!可我那時都做了什麼...我枉為人子啊!母后,是禮兒錯了嗚嗚嗚...」
宋裴寧並未理會鹿禮的癲狂,他對秦鏡語與山玴說道:「看來我之前的猜測稍有謬誤。真正被鹿業霆吸取氣運的,不是鹿禮,而是時缺老道。」
秦鏡語:「真是沒想到,時缺老道竟然三歲便踏入了人靈境,十歲地象境,十七歲丹天境,二十三歲成嬰境,不足百歲便踏入了化虛境。
此等速度,尋常修士就是乘雷也不及。
難怪鹿業霆會想要奪取他的氣運,確實很逆天哪。
只是之後,他在化虛境上蹉跎了兩千餘年,始終不得寸進,最後止步化虛後期,如今更是魂魄消散,世上再無他的名號。」
山玴也有些唏噓:「嗯,此等資質,若是未被鹿業霆攫取氣運,現在他的名號怕是早就傳遍整個昊虛天界。聲名之響,或許還在喬汝觀之上。」
宋裴寧卻是搖了搖頭:「時缺老道的資質確實萬年難遇,可他的心性卻無法與他的資質相配。就算是沒有鹿業霆,也會有張業霆、李業霆、王業霆出現,他最終總會走上今日這一步。」
秦鏡語深以為然:「嗯。也是因為他久在化虛境不得寸進,這才發覺了鹿業霆的陰謀,驚怒之下,便打算反過來吸收鹿業霆的氣運。
可鹿業霆身負千鹿國國運,無數子民的信仰與期待、歷史的積澱,構成了強悍的屏障,死死守護著鹿業霆,他根本竊取不到哪怕一絲絲。
所以等他發現盛陌這個醫師竟然是鹿業霆已故長兄的私生子時,他悄悄隱瞞下了。
後來更是聯合盛陌,借醫病的由頭,在鹿業霆的身上種下了破國咒術,這才有了一絲突破。」
宋裴寧點頭:「千鹿國有鹿業霆這樣一個國主,再多的千煞禁域也阻擋不了國運之力的消耗。千鹿國不出一月,估計就能徹底滅亡了。」
鹿禮聽著對面三人的談話,剛剛激憤不已的內心,再次變成了麻木一片。
千鹿國還有不到一月就滅亡了?
他的父王會痛不欲生吧。
可那又與他有什麼關係,他只不過是他父王的王位得以坐穩的工具。
身為工具,除了有用的時候出現一下,再無其他用處。
可為什麼他的心還是好痛?
他至今仍記得,幼時,母后尚在時,太師為他解讀經史釋意,教他治國之道與政治得失,他很是不耐。窗外的蟬兒叫得歡,他想要出去捕蟬。母后便溫聲細語告訴他,他是未來的國主,若想治理好整座千鹿國,必須把那些知識鑽研透徹並運用到實踐當中。
那時的他,是有著治國抱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