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含淚怒吃三大碗

「大公雞，你跑哪了，看我帶了什麼回來。」

叫了兩聲，道觀里沒有回應，趙炆招來一個雜役鬼問話：「觀里那隻大公雞呢？」

「回涵清真人，那大公雞捺不住寂寞，飛出院牆找野食去了。」

「行吧，看來他是無緣面見同類燉蘑菇的殘忍場景了。」

忙活半個時辰，雞肉下鍋，趙炆看著天色已晚，大公雞竟然還沒有回來。

雞肉用凡火燉煮得幾個小時才能燉爛，正好趁這個時間打掃一下祖師牌位，以盡孝道。

天空下起小雪，外面天寒地凍，道觀里濃郁的肉香氣漸漸飄蕩開來，光聞著味道就知道是一道美食。

然而吃著雞肉，趙炆卻心不在焉，今年的冬雪比往年來的要早，普通人沒有自己這樣的體質，窮苦人家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凍死。

「唉，今年是哪一年來著？」

「好像是西曆1919，再有兩年時間就是偉大組織正式成立的日子，那以後，神州就有救了。」

都說男人喜歡關心國家大事，趙炆雖然閑雲野鶴慣了，但這方面的思考也時常從腦子裡冒出來。

就在這時，傷春悲秋，憂國憂民到一半，遠處傳來人倉皇趕路的聲音。

他側耳傾聽，喃喃自語道：「散亂虛浮，跌跌撞撞，跟喪屍似的。」

「嗯？不會是有人被殭屍咬了吧？」

趙炆霍然站起身，來到道觀門口，打開門向外面看去。

在剛剛入夜的昏暗光線下，一個身形踉蹌的道士踏上山腳石階，艱難的向上攀登。

神玄觀所在的無名小山並不高，只有八十多米，如果不是山頂平坦開闊，根本就沒法建造建築。

道觀距離山腳其實沒多少距離，所以趙炆聽到聲音出門，來人才走到山腳。

道士似乎是受傷了，趙炆不敢怠慢，立刻向山下走去。

一步五六個台階，幾個呼吸就來到那道士的身邊，直到這時，道士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注意到了。

道士抬頭一看，發現是個長相俊朗的少年道士，心思電轉，想起神玄觀小道長的傳聞，顧不得其他，連忙喘著粗氣拱手道：「晚輩溫簡，見過前輩。」

「哦？你認識我？」趙炆聞言頗為意外，以前別人都叫自己小道長，可沒人叫自己前輩。

這人不會眼神不好，把自己當成師傅神玄道人了吧？

道士聽到趙炆開口詢問，卻繼續恭敬道：「晚輩並未認錯，只是聽黃羊鎮的百姓提起過您，故而明白前輩的本事。」

鼻子呼吸空氣里的血腥味，趙炆沒有深究，「原來如此，你似乎受傷了，有什麼事情先進道觀再說吧。」

「多謝前輩。」

趙炆也不廢話，一手提著溫簡道士的胳膊，蹭蹭竄了幾下就回到道觀里，吩咐鬼雜役燒些熱水，又帶溫簡來到一個廂房當中。

啪，啪。

道觀里有神玄道人布置的陣法，趙炆隨時可以啟用，所以他隨手給溫簡貼了兩張回春符，完全不擔心被人暗算。

「你來的時候貌似很著急的樣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趙炆注意到溫簡側腹部破了一個大口子，左臂脫臼一樣耷拉著，體內法力紊亂，明顯受傷不輕。

溫簡的傷勢在回春符的作用下有所好轉，咧嘴苦笑道：「回前輩，事情還要從黃羊鎮的金線陽蜈說起。」

「當初我被鎮民請去捉鬼，發現作祟的並非鬼魂，而是一隻蜈蚣，很快就跟它背後的蠱師鬥了起來，可惜技不如人被斬斷一條手臂。

我逃進山裡，把斷臂接了回來，又取了些家當去黃羊鎮想要找回場子，然後就得知，蠱師已經被神玄觀的小道長解決了。」

「然後呢？你是怎麼受傷的？」

「唉，怪我趕路不夠謹慎，返回義莊圖一時之快，穿過一片樹林時被妖精偷襲，就傷成了這樣。

我當時心慌意亂，怕的不行，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向神玄觀求救，所以……這次真是麻煩前輩了，前輩救治之恩，晚輩沒齒難忘。」

趙炆點了點頭，修道之路達者為師，被稱呼為前輩他也不謙虛，甚至心裡還有點爽快。

「不用客氣，野牛沒有追來，你其實已經脫離危險了。」

「呵呵，多謝前輩安慰。」溫簡臉色微微變紅，為自己的狼狽表現感到慚愧。

第二日，趙炆把昨晚的剩菜熱了熱，給溫簡帶去補充一下營養。

經過一個晚上的修養，兩張回春符化為廢紙，溫簡的氣色好了很多，側腹部的傷勢也差不多快好了。

穿上洗好晾乾的道袍，溫簡坐在桌前，舉筷投箸，一板一眼，倒像個正派的中年道士。

他感受到趙炆身上有意無意散發的法力波動，只覺得自己幾十年都白練了，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小少年修為高深。

趙炆沒有吃飯，他也不餓，「溫簡道友，對襲擊你的妖精有多少了解？」新筆趣閣

溫簡想了想說道：「那應該是頭家養水牛化妖之後逃進了山裡，一身皮甲厚實堅韌，刀槍不入，體型龐大，力大如……咳咳，牛角是它最常用的部位，不過沒施展過什麼術法。」

「你可傷到那牛妖了？」

「傷到了，我用金劍符刺瞎了他一隻眼睛。」

趙炆「嗯」了一聲就不說話了，心裡想著：「這金劍符可真普遍，好像誰都有幾張似的。」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好像少林寺的金鐘罩和鐵布衫，雖然爛大街，卻很實用，又不是太重要的術法，茅山對於其廣泛傳播並不在意。

「牛妖雄壯，卻只是身體天賦，他既然敢襲擊人類，那就不能放任不管，溫簡道友今晚和我去會一會它怎麼樣？」

「前輩要去，我自然奉陪，但為何不白天就去？我的傷勢已經不打緊了。」

趙炆搖搖頭，「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觀里的公雞徹夜未歸，這是以前從未出現過的事情，他打算出門找找，要是被妖怪宰了的話，他就把那隻妖怪也宰了。

到時候，只能含淚吃上三大碗，聊以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