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讓你丫叫有的剩
皇帝的臉色不那麼好看了,眼前是嬌弱無依淚水漣漣的美人,下方跪著那廚子卻瞞著他將鳳寧宮的膳食壓榨到了極致。
單處置一個廚子好說,可他偏偏有意無意拉柳美人下水,這叫他如何下手。
「陛下,鳳寧宮那事,全是柳美人指使奴才幹的!」
眼見這事兒自己兜不過去了,龔御廚乾脆一股腦招了。
萬萬沒想到這御廚臨時叛變,柳美人大驚,「皇上!臣妾冤枉!此事與我無關!」
二人如老牛拉磨般來回推,皇帝眉頭都打結了。
元寶看著十分頭疼,明擺著的事,狗皇帝怎麼還不處置人?
她當即冷笑,「我這皇后初來乍到不曾得罪什麼人,有過些許交集的除了你柳美人,可沒第二人了,這龔御廚我可不認識,你不會以為我是閑著沒事兒干,自導自演這一出專門用來陷害你吧?」
「你,你血口噴人!你鳳寧宮出的事,與我何干!」
見皇帝綳著臉異常沉默,柳美人開始歇斯底里。
元寶卻是笑意盎然,天欲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這柳清瑤急了,看著是要完蛋遼,自己該不會剛進宮,就幹掉了個美人吧?
吼吼吼機智如我。
眼見皇帝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元寶笑得更是雞賊,話到這份上了,皇帝不處置那柳清瑤說不過去了吧?
「陛下?」
她試探性的提醒,卻見皇帝仍舊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柳美人,許久才冷冷開口,「來人,將龔御廚押下去杖責三十,罰俸半年。」
元寶眉頭跳了跳,就這?
「陛下,你這懲罰是不是輕了點兒?」
欺負她堂堂皇后誒,就杖責三十?太便宜他了吧!
哪知皇帝緩緩轉過了頭,冷眼瞪她,「你在教朕做事?」
那眸子銳利得險些將元寶戳穿。
娘希匹。
天大地大,狗皇帝最大。
元寶只得掰著袖子撒氣。
「呵呵,陛下說什麼就是什麼,那,還有呢?」
她下意識朝柳美人看去,眼神瘋狂朝皇帝暗示,這還有個主謀者呢?
皇帝眉頭一挑,十分坦然撇開了臉,「還有什麼?皇后若無其他事,便回你的鳳寧宮吧。」
嗯?
t我大仇還沒報就要趕人?!
元寶那狗腿的笑意僵在了臉上,「陛下不打算處置柳美人?」
「處置她?為何?」
他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元寶霎時怒火衝天,「她指使那廚子害我!不該治罪?」
皇帝默了會兒,又淡淡開口,「指使?你有證據?」
「我!那廚子的話不是證據?」
「一面之詞,豈能當真?皇後退下吧,朕的午膳還沒用。」
「陛下!這不公平!」
「退下!」
「……」
喵了個咪。
元寶直覺自個兒肺都要氣炸了,但瞅見皇帝那悠冷的雙眼此刻迸發出寒光了,元寶瞬時敢怒不敢言。
狗皇帝這是鐵了心要包庇柳清瑤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打不過,改天再打!
「是,臣妾告退。」
她暗自握了握拳,將滿身的戾氣壓下,十分不甘瞪了眼幸災樂禍的柳清瑤,恨恨出了門去。
只是沒走多遠,尤德勝公公從後頭趕了過來,「娘娘留步。」
元寶很是不爽瞪他,道:「有事?」
「奴才代傳陛下口諭,日後請娘娘克己守禮,莫再靠近章儀宮半步。」
只見他輕蔑一笑,頗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元寶看得心頭火起,「克己守禮?皇帝的原話?」
尤德勝滯了一下,笑得格外放肆,「娘娘長自民間怕是不知這宮裡的路數,如今柳美人如日中天,別說是換了您的膳食,就是哪日想要您的命,那也是輕而易舉的,陛下的態度可是再清楚不過了,奴才勸娘娘還是安分些,莫要再做出些以卵擊石的傻事來。」
這番話他說得格外大膽,一半是仗著裡頭的皇帝,一半是出於方才莫名其妙挨了元寶一拳的怨氣。
本就被那狗皇帝氣得像個炸藥包似的元寶,這會兒被這太監一點,頓時炸了。
「有的剩,本宮雖是個姑娘,你不會以為我當真手無縛雞之力肩不能扛手不能打吧?」
皇后冷不丁來這一句,尤德勝納悶不已,「您是何意?」
「哈哈,字面意思,皇帝沒空搭理我,你可閑的很,走吧,我倆聊聊?」
尤德勝那嘴臉一抽,看傻子似的看她,聊什麼聊!他跟個失寵娘娘有什麼好聊的!
但見她突然沖自己笑得嫵媚,尤德勝心裡痒痒了,「娘娘,您這是……」
「呵呵,人家想跟你聊聊嘛~」
元寶掐著喉嚨,嗓門一夾,說出的話自己都想嘔一嘔,尤德勝倒是笑出了滿臉褶子。
這皇後娘娘怕是皇帝勾搭不上,退而求其次想勾引他?
白來的美人,嘿嘿,豈不美哉?
「那,娘娘,借一步聊?」
「行,借一步,呵呵,咱去角落?」
她指著章儀宮外一處旮旯里,笑得很是燦爛。
而後暗暗擼了擼袖子,咬著牙根蹭蹭就過去了,尤德勝心裡美滋滋跟了過去。
原以為今兒個能美上一頓,哪裡知道,皇后的聊聊,那是要命的。
一到角落,瞧見娘娘面色忽然冷了下去,燦爛的笑臉不再反倒是袖子高挽捏著嘎嘎響的拳頭靠近了他時,尤德勝心肝兒一跳,下意識想跑。
「娘,娘娘?」
元寶齜著牙笑得好不要臉,「本宮掐指一算,你有血光之災。」
尤德勝小眼滿是惶恐,「血?血光之……啊啊啊啊啊啊!」
半柱香后,尤德勝鼻青臉腫從旮旯里爬了出來。
「陛,陛下,救命啊!」
「救命?哈哈,你喊吧,你今兒就是喊破了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皇帝這會兒忙著跟美人過生辰呢,哪有閑工夫救你?
角落陰影里,一身錦服的元寶揉著拳腳踱著步子走了出來,地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尤德勝一聽那聲音,登時嚇得后|庭一緊,爬得更快了。
原想著趁這功夫享享齊人之福,萬萬沒想到,娘娘翻臉比翻書還快,拳腳乾淨利落不說,還次次下狠手,他一個閹人,竟是連個女子都不敵了!
他邊爬邊嚎,「娘娘饒命!奴才知錯!奴才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哈哈晚了,姑娘我打小在外摸爬滾打練出來的拳腳,用在你身上算是高看你了,你可別不識抬舉!」
狗皇帝我收拾不了,還能收拾不了你個太監?
元寶牙根緊咬,摩拳擦掌又沖了過去。
一頓嘭啪亂響和著尤德勝那陣陣豬叫似的哀嚎后,元寶姑娘終於心滿意足出來了。
「哎,手腳活動開了,神清氣爽啊~」
她一路背著手,那嬌小體格小短腿,愣是走出了六親不認的步伐。
小宮女臉色發青跟在娘娘身後,滿臉倉皇活似大白天的見了鬼。
娘娘太可怕了。
回到鳳寧宮的元寶心情頗好,皇帝那受的氣,往太監那補回來了,也不算虧。
只是那尤德勝有一句話說的不假,如今柳美人勢力最強,自己又不受那皇帝待見,以後她若想暗地裡整自己,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嘶,怎麼想都是抱個大腿比較靠譜啊。」
要是有個人罩著,她還怕那狗屁美人?
說一千道一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再大的靠山還能大過皇帝去?
與其想法子依靠別人,她幹嘛不先把皇帝搞到手?
「對啊,皇帝才是宮裡最大的靠山啊!」
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氣開竅了,元寶姑娘忽然頓悟。
「那狗皇帝看著是欠扁了點,可他是皇上啊!權勢滔天不說,長得還俊俏,這白撿的美男,我為什麼不要?」
想通這點,元寶姑娘一拍腦門,感覺差點損失一個億。
「不行,我得把那狗皇帝拐到手!」
於是腦子裡思來想去,元寶慢慢地開始琢磨起了皇帝,「可我拿什麼讓他乖乖服從我?」
那柳美人已經是姿容絕麗,皇帝大概早已對美人免疫了,她可不會認為自己那樣貌能讓皇帝眼前一亮。
除了臉,還有什麼呢?
元寶姑娘愁啊。
萬分惆悵之際,伺候的宮女忽然從外頭歡喜沖了進來,「娘娘娘娘!金老爺又派人送首飾來了!」
元寶正尋思著誘拐美男的大事兒呢,乍一聽宮女的吆喝,眼皮只輕輕掀了掀,表示興趣不大。
「首飾有什麼的,我又不缺首飾。」
大婚那天,光是金府送來的嫁妝就已經堆滿了銀庫了,金善老爹財大氣粗,唯一的女兒出嫁,不得掏空了家裡半壁江山?
那日她光清點那些嫁妝就已經頭暈腦脹了,這會兒又來?
「送來多少?隨便騰個庫房放著吧。」
鳳寧宮別的不多,空房多著呢。
小宮女見連金銀首飾都沒能提起她的興緻,不由悻悻癟嘴,「送來好些金銀珠寶呢,這隨便拎出去一串,都能讓別的嬪妃羨慕許久,要知道如今國庫緊缺,陛下可好些日子沒賞賜過各宮娘娘了。」
這話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
「你說什麼?國庫緊缺?」
「啊!」
宮女驚覺失言了,立時閉口不言,元寶卻是靈光一動,笑意明亮了起來。
「這麼一說,狗皇帝是缺錢?」
她湊近了那宮女,問得直白。
宮女捂著嘴,雙眼無辜回視著她,半天不敢吭聲。
元寶卻是越看越覺有趣。
「怪不得,皇帝死活要我進宮。哈哈,原來是缺錢?」
她那金善老爹可不就是富可敵國么?府里丫鬟隨從無數,產業遍及各地,光她出嫁那日的嫁妝,就已經擺了整條街,可見金府的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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