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你是老大
「好詩！這詩叫什麼？」
里仁街上，有人直接問道。
「石灰吟。」
蘇文塘回答。
周圍眾人聽到這名字紛紛念叨了起來。
「石灰吟，石灰吟，真是好詩啊。」
于謙的石灰吟是好詩嗎？
當然是。
這詩是于謙一生的寫照，他用生命來踐行的準則。
這詩已經不止是一首詩，而成了于謙精神的象徵。
朱棣聽著石灰吟，深深的看了眼蘇文塘。
自己大哥的後代真是不得了。
這詩中他感受到了一種捨生忘死的氣概。
這種氣概若是出現在一位從官不久，滿腔熱血的大儒身上，並不讓人感到奇怪。
但出現一個雙十年紀都不到的茶樓掌柜身上，就顯得奇怪且神聖。
這世上難道真有天生聖人一說？
朱棣眯起了眼，心中震撼不能平息。
同樣受到震動的還有楊閣老。
楊士奇對蘇文塘說出的詩文很是震撼。
「解縉收到了個好徒弟啊。」
沒有意外，蘇文塘這人入朝將為名臣，出世將為大儒。
天生就將有一番成就。
「這下可以放了他們吧？」
蘇文塘念完詩后，看向朱瞻基，這時他才發現朱棣也在現場，頓時喊了聲四爺爺。
「四爺爺。」
朱棣眯眼笑著點頭。
「小兔崽子，這下你服氣了吧？」
朱棣這話是問朱瞻基的。
朱瞻基頓時猛點頭。
「服了，服了。」
這便宜哥哥是真有本事的！
就沖著這五步成詩的本事就夠格讓自己喊他一聲哥。
少年人心態就是這樣，誰都不服，但真遇到了超他無數個等級的強者，立刻就服了。
任何話都不用說，蘇文塘顯露了一手就讓好聖孫服氣。
「嗯，你們自己處理，錦衣衛便不插手了。」
朱瞻基對蘇文塘點頭。
徐欽聽到這話，立刻沖著地上的文人耀武揚威起來。
「起來啊，接著打！剛才不是還在狗叫嗎？」
地上的文人開始裝死。
徐欽等人哼哼唧唧的，到底也沒再踢幾腳文人，只是走到蘇文塘身邊，摟著他的脖子，眉開眼笑。
「可以啊，這詩作的，強！」
朱勇更是豎起了兩隻大拇指，咧嘴笑的簡直如同二傻子。
這下子，應天府內的權貴二代們是徹底服蘇文塘了。
「斬雞頭的時候，你做老大！」
徐欽拍著胸膛，對蘇文塘說道。
其餘人紛紛點頭：「文塘做老大！」
蘇文塘這次是為他們作詩，簡直讓權貴們感動的一塌糊塗。
這人真能處！
仗義！
拜他做老大，兄弟們服氣！
蘇文塘莫名其妙成了權貴們的老大，這也讓他哭笑不得。
整的和孩子王一樣。
全他娘的是熊孩子。
說起熊孩子，朱瞻基已經準備帶著他的錦衣衛開溜了。
不過他還沒溜遠，就又被朱棣一隻手給抓了回來。
「先別走，見見你哥。」
「這不合適吧，怪尷尬的。」
朱瞻基苦著一張臉，十五六歲的年紀，剛好正是精力最旺盛的時候，也是最愛面子的年紀。
他剛剛趾高氣昂的對蘇文塘施壓，現在又要面對面相處。
這讓朱瞻基簡直想死。
「廢什麼話，讓你見就見。」
朱棣提溜著朱瞻基走進了茶樓。
地上的文人們看著錦衣衛閃開，不再管他們了，立刻撒丫子就跑。
邊跑還邊喊道。
「別以為做了一首小詩就能讓我等服氣！童試之時，我定壓你一頭！」
「沒錯，童試之時再比過！」
「我程朱一脈還會回來的！」
蘇文塘對著這些程朱學子深感無語，只是搖頭也進了茶樓。
他還想請徐欽等人進去喝杯茶，結果卻被徐欽直接拒絕。
「喝茶就算了！」
「對對對，算了！」
「那啥，我們這些人還挺忙的，就不喝茶哈。」
徐欽等人一邊瞄著茶樓內的那道身影，一邊瘋狂搖頭，隨後也是撒開腳丫子就跑。
跑的比兔子還快。
蘇文塘還奇怪這些人怎麼跑的這麼快。
大白天的遇到鬼了嗎？
徐欽等人沒遇到鬼，但是遇到了比鬼還可怕人——當今皇上！
剛剛徐欽等人之顧著聽蘇文塘念詩了，沒去看錦衣衛方向，等他們放鬆下來后眼神一瞥，頓時魂都嚇出來了。
皇上！
朱棣就站在錦衣衛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這種感覺就好像跑到網吧上網，結果一轉頭班主任就在旁邊。
無比驚恐！
簡直嚇死個人。
徐欽等人沒去想皇上為何會在這裡看戲，只想著儘快逃離。
回頭要是皇上一個不高興，真把他們關詔獄去了，那是誰求情都不好使。
至於朱瞻基，權貴二代們暫時還不認識。
到不是因為朱瞻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是太子爺極力避免朱瞻基和應天府的這些個權貴走的太近。
他怕朱棣老爺子起疑心。
帝王之家，太子最忌諱的就是拉攏朝中權臣豪爵，一但被發現，皇上便會開始警惕。
最終下場可想而知，不得不防啊。
所以徐欽等人見過皇上，但對皇太孫朱瞻基卻沒多少印象。
茶樓內。
朱棣拎著朱瞻基就上了二樓，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蘇文塘常做椅子的對面，然後把朱瞻基放到了蘇文塘身邊。
「爺爺，那個位子看起來舒服點，我想做那。」
「不行，那是你哥的位子。」
朱瞻基搖頭，他怎麼感覺皇爺爺對待蘇文塘比對待自己還好？
自己到底是不是他親孫子？
蘇文塘登登登的也上了二樓，做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四爺爺，楊大人，還是這位弟弟。」
蘇文塘和在場三人打了招呼。
楊士奇一直跟著朱棣身後，默默進了茶樓。
朱瞻基聽到蘇文塘喊他弟弟，頓時感到一絲奇怪和彆扭。
他一直是家中老大，結果到蘇文塘這裡，猛的變小了，這讓皇太孫有些不能接受。
但有朱棣壓著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憋著氣不說話。
「文塘，這是你弟弟黃瞻，你們好好親近親近，兄弟兩嘛，齊心協力！」
朱棣看著朱瞻基和蘇文塘，眼中帶笑。
這兩小子多像他和自己大哥啊。
當年自己和大哥也是這樣一般大，那時大哥在自己眼中也是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