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權貴:今日我們便替天行道!
「童試已經開始了吧?」
下朝之後,朱棣從奉天殿回到寢宮后,便止不住的開始踱步。
一路跟隨而來的朱高熾看著略顯焦躁的朱棣,也不敢開口去說今日朝堂上戶部困難的事情。
畢竟他爹現在這個狀態,要是開了口,指不定就會得到一頓臭罵。
「回皇上,已經開始了。」
朱高熾早早的就已經了解過今日童生的開考時間,就等著朱棣來問他。
「也不知道文塘那小崽子考的怎麼樣了?」
朱棣捋著短鬍鬚后,眉宇之間透出擔憂。
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緊張過了。
即便被韃靼圍困三天,險些斷糧,他都沒有如此緊張。
「皇上也不必太過擔心,以文塘的才能,通過童試定然輕輕鬆鬆。」
朱高熾安慰朱棣,不過他也確實很少見到朱棣如此憂慮。
這是真拿蘇文塘當親孫子了?
朱高熾感到自己的老爺子年老后,反而多出了些許人味。
這到是好事。
至少他這個太子不必當的那麼提心弔膽了。
朱棣聽著朱高熾的安慰,心中也算是好了一些,捏著眉心不再去想蘇文塘考的怎麼樣了,反而問起了朱瞻基來。
「瞻基那個小兔崽子又幹嘛去了?」
朱高熾臉上一囧,眼神躲閃,編個謊話。
「那小……小子,在讀書呢,爹。」
朱棣頓時冷哼一聲:「讀書?讀個屁!準是跑去玩蹴鞠去了!」
朱高熾打小就不會說謊,一說謊就結巴,當了太子后雖然這毛病漸漸好了些,但還是讓人一眼看到出來,朱棣一聽就知道他在說謊。
作為身處大明頂峰的三代,朱瞻基的愛好已經相當健康了。
也就是愛玩玩蹴鞠,逗逗蛐蛐,至於其他愛好,暫時還沒養成,或者說朱瞻基並不太感興趣。
逛青樓也就是為了看個新鮮,而不是為了幹些別的事。
朱棣都找不到一個恰當形容詞來形容自己的大孫子。
「算了,算了,今天就讓他去玩吧,等文塘那小崽子考完再說。」
朱棣一揮衣袖,直接躺到床榻上,撐著腦袋假寐起來。
朱高熾看見朱棣這副模樣,也就只能拱手告退,同時也想著確實要好好的教育教育朱瞻基了。
至少不能這麼由著朱瞻基的性子玩鬧下去。
朱高熾背著手,考慮著朱瞻基的教育問題。
而此刻身處錦衣衛球場的朱瞻基確實在踢蹴鞠。
應天府,錦衣衛球場內。
不知為何,朱瞻基蹴鞠踢到一半,忽的意興闌珊了,對腳邊的這球感到不得勁。
這很少見,甚至幾乎沒有過。
之前不管朱棣如何揍他,第二天他都能活蹦亂跳的進進球場大殺四方。
儘管他也清楚是這些錦衣衛刻意的讓著他。
但朱瞻基也不在意,反正贏球了就行!
可今天,朱瞻基看著遠方貢院的方向,心中莫名的有些怪異。
雖然和蘇文塘這便宜哥哥沒接觸幾面,但朱瞻基還真感到了有哥哥的感覺。
身為朱家的長孫,朱瞻基從小便是老大,哪知道當弟弟是啥滋味啊。
但和蘇文塘一接觸,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抵觸,但還真感到有點意思。
至少這人不算討厭,寫的字也不錯,……能賣不少銀子。
「今日不踢了!你們玩吧。」朱瞻基丟下球,對球場眾人喊了一聲后,直接回了太子府。
還是回家和爹問問蘇文塘考的怎麼樣吧……
而除了朱瞻基,蘇文塘的一眾好友也在為他擔憂。
徐欽,朱勇等人邊喝酒,邊哀嘆。
「急啊!怎麼還不出成績!」
「對啊,不中秀才文塘怎麼和我們結拜?」
「錯過這年,又要再等一年,簡直煎熬!」
徐欽等人這麼急切,主要是因為蘇文塘答應過他們,若是這次科舉通過了,就斬雞頭,拜把子,和他們成為結拜兄弟。
再沒什麼比這更能激動人心的了。
應天府的權貴子孫們,已經紛紛聽說了蘇文塘的好名聲。
仗義!有才!為了兄弟敢直接得罪錦衣衛!頂撞了漢王!
嘖嘖嘖。
這對於應天府這些權貴二代來說,蘇文塘就和他小說中寫的盧俊義一樣。
是真豪傑啊!
整個應天府權貴二代的圈子裡,要是有誰不認識蘇文塘,那一定會被排擠出去,被人嫌棄。
什麼?你連蘇文塘都不知道?那你不配和我們一起玩。
蘇文塘雖然在整個應天府的名氣不大,但在權貴二代的圈子裡已經是如日中天,恍若蒼茫皓月。
散發著人格的光芒!
「這鳥貢院!要是文塘考不中,我帶人一把火燒了它!」
朱勇擼起袖子,言語威脅。
「砸爛這鳥貢院!禮部的那些鳥人就該滾下來,讓文塘去做那些位子。」
「對!說的好!」
這些人近些日子酷愛水滸,熟讀之!欲罷不能,就差沒有扯出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出來。
水滸和紅樓以及西遊在歷史上都被禁過,西遊被禁的原因不太明晰,但水滸和紅樓被禁就一目了然了。
純純的反書!
一個表現綠林好漢聚集梁山想要推翻宋朝,一個則是頗有些哀嘆皇上和朝廷的意思。
四大名著早已經被朝廷官員寫了批判奏摺給送到了朱棣的眼前。
但是朱棣一律視而不見。
反書?什麼發書!
這是正當的發言,推翻的是宋代朝廷又不是他大明!
當然這事,朱棣自然是旁敲側擊過蘇文塘的,他在意的到不是這書里的內容,而是蘇文塘寫的這些書到底心中是否對大明有所不滿。
結果得到的答案讓老朱很滿意。
蘇文塘不僅沒有對大明不滿,沒有對他這個皇上不滿,甚至還很滿意他登基后的永樂年間。
稱呼其為永樂盛世!
那這就沒事了嘛!
咱們老朱家人寫本書來玩玩,你們在這嚷嚷什麼?
不過隨著水滸傳和三國演義等書的流行,應天府內確實多出了一些鬥毆事件。
主要是權貴們不再把欺負人叫做欺負人了,而換成了替天行道。
這一說法一度讓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們感到頭大。
不過好在權貴們欺負的也並非老實本分的普通百姓,而是應天府內的流氓混混,或者其他權貴。
那這事處理起來,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便心安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