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不瘋魔不成活
「你在幹什麼?」鬼谷子臉色一變,厲聲呵斥道。
黃牛牛臉色一僵,突然有種被陷害的感覺,現場情形詭異,任申面如死灰,嘴角不斷的溢出惡臭的黑血,黃牛牛卻正板著他的腦袋,手指插在他的嘴中,怎麼看,都像是一起正在進行的投毒殺人事件,讓人有口莫辯。
「我……」
還沒等黃牛牛發話,任申的身體一陣抽搐,被黃牛牛扣住喉嚨,胃液不斷翻湧,「哇」的一聲,如同翻江倒海般,從口中吐出一些黃白之物,夾雜著黑紅色的腥血,吐了他一身,頃刻之間,靜室內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惡臭,聞之讓人頭昏目眩,手腳無力。
鬼谷子也顧不得探究現場的情況了,急步上前,手搭在任申的脈搏上查探了一番,有翻開他的眼皮看了一下,便出手如電,在任申的胸口快速的點了幾下,隨手有取出一顆碧綠色的丹藥,放入任申的口中。
現在的任申已經意識模糊,失去了吞咽能力,鬼谷子催動法力將丹藥強行推入身體之中,才吩咐跟進來的弟子,將任申扶到床上躺好,收拾房間中的穢物與粉碎的桌椅板凳,這期間,黃牛牛一直尷尬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說什麼好,鬼谷子也對他不予理會,知道一切停當,才沉聲對黃牛牛道:「跟我來!」便轉身率先走出房門。
「我沒有下毒!」
黃牛牛跟在鬼谷子的後面,等到出了靜室,就申辯道。但是。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這種事情越描越黑,自己急於申辯,反倒顯得心虛,更加坐實了對他的懷疑,所以,乾脆不再開口,默默地跟在鬼谷子的後面。繼續前行。
此時,天空中愁雲慘淡,下起了淅瀝瀝的小雨,雨水如一條條穿著長線的細針,刺在黃牛牛的身上,冰冷刺骨,疼痛不已,而他這時的心也如同這冰冷的雨水,寒徹心底,帶著隱隱劇痛。
他已經明白的任申的想法。他要用自己的死,來換取黃牛牛的死。為了達到他的目的,竟然如此不擇手段,而施為的對象卻是曾經的好友,想的這些,黃牛牛都有種寒毛倒豎,不寒而慄的感覺。
鬼谷子並沒有搭腔,一直默默的朝前走,也不返回,一路七拐八拐,最後進入了一段漆黑的巷道,巷道狹窄,只容一人通過,兩邊的房舍低矮,有些破敗,卻透著一股讓人心悸的壓迫感,冰冷而暴戾的氣息如潮水般襲來,隱隱之中,彷彿聽到各個房舍之中,傳來凄厲的嘶吼之聲,如同地獄的惡鬼咆哮,讓人不寒而慄。
黃牛牛正沉靜在自己的思想之中,突然的變故,讓他不由的一顫,渾身毛髮乍起,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中疑惑,不由得暗忖:「這地方太過瘮人,鬼谷子帶我來到這裡做什麼?」
黃牛牛乾脆止步,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兆,開口道:「此地如同荒冢,您帶我來到這裡,是要解決什麼?還是要解釋什麼?」
鬼谷子也停住了腳步,慢慢的回身,一臉的淡漠,沉聲說道:「你很聰明,但是也絕想不到這是什麼所在。」
隨後,向前逼近了一步,黃牛牛心中一驚,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一臉的警惕。
「怎麼?害怕了!」鬼谷子露齣戲謔的眼神,隨即又如同一口深潭,深邃而不見底。
「你,你什麼意思?」
黃牛牛有些緊張,說實話,面對這個曾經叱吒風雲,深不可測的鬼谷子,這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兩人無聲的對視了半天,鬼谷子才收回目光,悠悠的嘆了口氣道:「任申那小子的把戲,我一眼就看穿了,剛才只是配合的演一齣戲而已。」
黃牛牛一下糊塗了,這種轉變太快,讓他無所適從,不由自主的便追問了一句:「此話怎講?」
這時他才發現,整個話語的引導權,已經被鬼谷子掌控,自己只是被動的附和而已,心生警覺,聽他如何解說。
「我本想,這件事情,你們能夠解決,但是,造成現在的局面,那就由我來告訴你為什麼吧!起因是……」
鬼谷子經事情的始末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其中一部分黃牛牛大體猜到了些,並不驚訝,但是,等鬼谷子講完,他還是唏噓不已,竟然碰上了這種事情,真是活該倒霉,不過,對於唐敏的安排,卻有了些想法。
「任申做的這一出,是他無法面對於你,才出此下策,如果他服毒成功,不治而死,那麼,就會坐實了你在小有清虛天投毒殺人的嫌疑,即便我再不相信,但是出於對整個小有清虛天的考慮,出於對整個門派弟子交代的考慮,你也將必死無疑。」
黃牛牛已有所明悟,所以並不吃驚,只是靜靜的聽著,等待鬼谷子的下文,他無緣無故將自己帶到這樣一個詭異的地方,必然大有深意。
果然,鬼谷子繼續道:「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他並沒有指望黃牛牛回答,繼續解釋道:「這裡是歷代弟子走火入魔的葬身之地。」
看到黃牛牛露出驚愕的表情,繼續解釋道:「小有清虛天有一門神奇的功法,叫做《煉心決》引動外魔入體,淬鍊本心,將本心淬鍊的更加通透無瑕,如果達到圓滿,將靈魂無瑕,能夠通靈,修鍊神通道術、感悟天地法則,就如同喝水吃飯一樣的簡單,不再有瓶頸,速度也十倍乃至百倍的增加。」
黃牛牛聽罷,暗暗心驚,但是轉念一想,如此神奇逆天的功法,必然不會如此簡單,聽鬼谷子的描述,很顯然,修鍊這種功法就如同在走鋼絲,火中取栗一般。一個不小心。被外魔入侵。就會粉身碎骨,或走火入魔。
他心中有了一絲的明悟,這些矮房,便是最終失敗者,走火入魔后的居住地方。
「大概你也看出來了,這裡是走火入魔的弟子魂歸之地,小有清虛天,自創出這門功法以來。無一人煉成,即便當初創造功法的先輩,也最終走火入魔,魂葬於此,從此,此法便成為了本派的禁法,不準任何弟子修鍊。」
鬼谷子停頓了一下,接著道:「但是,還是有許多野心很大的弟子,或者達到瓶頸。今生無望再做突破的弟子,都會選擇來到這裡。與這裡的魔魂溝通,獲悉部分功法,期望能夠煉成,一飛衝天。」
黃牛牛隱隱的猜到了什麼,躊躇的問道:「那麼,這與任申的服毒有何關聯嗎?」
鬼谷子再次嘆了口氣道:「任申這孩子,從小就聰明,且,與別人的想法不同,對於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總是感到好奇,很久以前,他就來過這裡,並且獲悉了部分功法,卻一直沒有修鍊,而今天他所服的毒藥,就是從這裡提取的三屍魔魂之毒,如果他得救,就會被外魔入侵,最後的結果就是,不是修鍊成功,就是走火入魔而死。」
黃牛牛一臉的駭然,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繼續保持緘默。
鬼谷子看了他一眼,繼續道:「雖然任申心智堅毅,但是這種外魔磨礪本心的做法非常的痛苦,每天都會如瘋子一般,不在認識任何人,如同行屍走肉,只有極短的時間清醒,這樣他就不會再次面對於你,其最終的結果不言而喻,奇迹發生的幾率,幾乎為零!」
黃牛牛木然的站在那裡,心中震撼不已,暗自欽佩任申的狠勁兒,不但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絕不手軟,如果不死,絕對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鬼谷子再次審視黃牛牛,淡淡的道:「這樣的結果,你可滿意?」
這是一種漠然的,不帶有任何感情的話語,小友清虛天一個年輕的天才,就這樣黯然淡去,雖然原因並不在他身上,但是,總歸因他而起,使得兩人之間無形之中,產生了一絲的隔膜,再沒有先前的親密無間了。
黃牛牛還有什麼話可說?任申已經做到這份上了,他已經無話可說,只是覺得有種壓抑,任申再次給他上了一課,對他的觸動很大,需要慢慢的消化,想想在這個自己還有些陌生的世界,如何處事和自處。
鬼谷子看到黃牛牛的樣子,臉色略有緩和,繼續道:「你也不要把這件事情太過放在心上,有句話叫做:不瘋魔不成活,也許吉人自有天相,任申能夠挺過來,修鍊圓滿,振興本派,也說不定。」
對於鬼谷子的話,黃牛牛權當安慰致辭,歷代無人修鍊圓滿的功法,哪有那麼好逆天的,苦笑一聲,轉身離去。
翌日清晨,黃牛牛便向鬼谷子辭行,在這裡,他感到非常的壓抑,無數不明就裡的弟子,皆遠遠的躲著他走,眼中露出深深的憤恨,為任申而不平,那殺人的目光,讓他如芒在背,有種趕緊逃離衝動。
鬼谷子也沒有挽留意思,只是問了一下他下一步的行至,沉吟了一下道:「進入域外戰場,如果沒有必要,盡量不要斬殺各族的精英,如有必要,如果有人遇險,盡量暗中搭救,至於回地球,過些時日,佛道兩教要組織一次會晤,商量派人進入地球,為各派選拔優秀的弟子,屆時,你可與他們一同前往。」
鬼谷子的話突然提醒了黃牛牛,問道:「您覺得大有空明天的劉掌門如何?」
「此人古道熱心,堪稱道教的典範。怎麼?有何不可?」
黃牛牛心中一驚,並沒有在說些什麼,只是提醒道:「你還是多注意一下吧,也許我多慮了。」
鬼谷子若有所思,然後露出一股高深莫測的微笑道:「無妨,即便他劉空明真有問題,也絕對左右不了大有空明天,我知道了。」
隨後兩人商定好集合的地點與時間,黃牛牛便獨自下山,再次穿過時空亂流,回頭看著這如夢似幻的奇景,回想起這趟小有清虛天之行,狂暴的時空亂流,奇異的心臟世界,都無法抵禦任申的那顆狠辣、果斷,無所不用其極的心呀!
他突然明悟到:這世界上,能夠左右一切的,不是功參造化,也不是富甲一方,更不是大權在握,而是一顆普普通通的人心,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這是任申為他上的生動而又殘忍的一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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